第八天
安野来医院是检查身体的,最近肚子总是疼。顺便去看一下姜暮晚。
本来想要和姜暮晚说一下,但是因为杜静怡的事就没说。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安野就感觉肚子特别痛,没想到走出大厅就晕倒了。
因为杜静怡低血糖晕倒所以姜暮晚代替杜静怡做了手术。整个下午都在手术室里。
安野被送去急诊,是阑尾炎,醒来之后就签了手术同意书。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是最好还是有人陪着,安野先是给姜暮晚打了电话,没人接。之后安野联系了温初,温初赶来医院一直陪着安野。
从下午三点安野被推进手术室到五点安野被推出来,姜暮晚始终没有出现。晚上七点安野醒来之后,是许东啸陪在自己身边。
“醒了?伤口疼吗?要干嘛?喝水?饿不饿?”许东啸应该是从律所赶来的,还穿着西装,看起来有些疲惫。
这让安野想起十年之前,安野去医院找张霞,低血糖晕倒,那个时候就是许东啸陪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来了?”安野注意到许东啸嘴角有些伤,好像是破了。
“听季向空说的,刚好来医院看一个客户,顺便来看你一眼。”许东啸说完摸了摸脑袋。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安野这个时候居然能笑出来:“骗人。”
安野知道许东啸每次说谎心虚紧张的时候就会摸头。
“律师哪有骗人的。”许东啸扯开这个话题:“喝点水,想吃什么,温初下去吃饭了,一会儿上来,我叫她带点。”
许东啸说完又自言自语:“不对,现在能吃饭吗,好像只能喝白粥,我去问一下。”
说着说着许东啸就站起来要出去,安野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拽住许东啸的胳膊。
“怎么了?”许东啸问,像是哄小孩儿似的。
“一会儿姜暮晚会来的,你走吧。”安野松开手拉了拉被子。
许东啸扯起嘴唇笑了笑。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安野永远有办法让他无能为力。
他忙了一天推掉一个争取了一个月的大客户跑来这里,看见安野躺在床上,看着她许东啸就觉得无比满足。但是现在,光是陪着她都不行了吗?
“姜暮晚,他人呢?”许东啸问。
安野低着眸子没回答。
许东啸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出去了,整个病房变得无比安静。
直到温初回来,病房才有了那么点人气。
“我和哥哥通过电话了,他说上海你就别来了,到时候视频通话进行会议也可以。”温初打开包装拿出里边的白粥:“这一周都不能吃辛辣油腻的东西,最好是白粥。”
“现在吃吗?”
安野摇摇头,温初又把白粥盒子盖上:“哎,刚才许东啸还在的,你见到他了吗?”
“我叫他回去了。”安野叹了口气。
温初哦了一声就没再讲话。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安野现在肯定是采取乌龟政策了。就是躲着。
“那,给姜暮晚打个电话?”温初刚才去过姜暮晚的办公室了,没人在。
安野就是在他医院晕倒的,结果从做手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个。
明言是八点钟来的,带了安野需要的衣物,洗漱用品之类的。
“吃饭了吗?”明言看着温初问。
温初指了指桌上的白粥摇摇头。
明言叹了口气,走出病房给姜暮晚打了个电话。这是今天明言给姜暮晚打得第十个电话了。
还是没人接。明言现在想骂街的心都有了。
也不是异地,人就在你医院躺着,一下午一晚上你忙人不来也就算了,连句话都没有!
温初也推开门出来了,安野在里边躺着一句话不说她觉得挺压抑的。
“接了吗?”
明言摇摇头,又打了一个。
温初坐在长椅上:“算了,我都打了二十多个了。”
明言挂了电话有些生气,就是一股子闷气堵在心里:“这什么事儿啊都。”
温初拍拍明言肩膀:“我再去办公室找一下吧。”
温初话音刚落,姜暮晚就从隔壁病房出来了。
明言发誓这是他眼睛瞪得最大的一次。
姜暮晚也看见她俩了:“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明言苦笑了一下,直接越过姜暮晚走进他刚才出来的病房,里边那个人躺着的不是杜静怡是谁。
“你女朋友阑尾炎晕倒,一下午见不着你,合着是在这儿?”
明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也替安野觉得难过,这都什么破事儿!
温初上来拽住明言,语气冷冷地对姜暮晚说:“就在隔壁病房,你进去看看吧。”
姜暮晚什么都不知道,下午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到杜静怡这里来了。
姜暮晚推开门,安野背对着他躺着。
“我不想吃,你们都回去吧,不用陪床。”安野以为是温初和明言。
姜暮晚走到安野床边,觉得无比愧疚,心里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啃食一般。今天中午他看见的楼下围了一堆人,竟然是安野。
安野没听到回答,便扭头去看
“你来了。”安野的语气很平静。
但这样的语气更让姜暮晚觉得愧疚,他没照顾好安野。
“对不起。”
姜暮晚抱住安野的手,冰凉的。
“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安野勉强扯出个笑容。
其实这些话更像是说给安野自己听的,她是有些介怀的,有些失望的。
许东啸从医院出来之后开车又回了律所。这个时间律所里没人了,除了季向空,自己下午突然走了,给他留了一堆烂摊子。
许东啸走到季向空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季向空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在,抬头一看是许东啸。
“请进。”季向空摘下眼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安野呢,没什么事儿吧?”
许东啸知道安野生病还是因为季向空,明言给季向空打电话的时候许东啸听到了。
许东啸点点头,季向空看他这个表情就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再加上明言骂了一下午的姜暮晚。
“让我猜一下发生了什么。”季向空给许东啸倒了杯茶:“人家男朋友不在,你想趁虚而入,结果被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伤心了,回来律所想借工作浇愁?”
这么多年下来,季向空也算是了解许东啸。自从当了他的合伙人,他就没见过许东啸休息,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年假估计够他好好消遣一阵儿了。
许东啸叹了口气躺在靠椅上。
季向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要睡回家去,这被你一通乱搞,下个月估计清闲得很,要不你沉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
“去哪儿?和谁?”许东啸叹了口气,拼死拼活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以为他什么都有了,但是等他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他最想要的东西,永远的留在了过去,留在了他的回忆之中。
“看你这人,真把工作当成全世界了?谈个恋爱泡个妞,人生还大有可能。”季向空觉得许东啸就是在安野这棵树上挂了太久,有了执念。
许东啸笑了一声:“泡妞?这是你这个准已婚男人该干的事儿?”
许东啸上回分明看见季向空在挑戒指。
“你真想好踏进婚姻的坟墓了?”许东啸也是不明白,那些年在美国季向空可没少勾搭妹子,这么快就从良了?
“嗨,什么叫坟墓。那是爱的小窝好不好。”季向空准备趁着这次出差求婚。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想给明言一个家吧。
反正自己就是看见戒指,婚纱就能想到明言,他真的太期待明言穿上婚纱,戴上戒指嫁给他的拿一刻。
有时候想着这些场景,自己不由自主就笑出来了。像是疯了一样...
“要是安野嫁给你,你娶是不娶?”
许东啸轻笑了一声:“老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那你娶是不娶?”季向空又问。
“娶啊。”许东啸白了他一眼:“你这放的什么屁,你倒是让她嫁给我啊!”
许东啸把公文包扔给季向空,季向空一脸了然的表情看着许东啸:“来,庆祝你被拒绝,到酒吧哥们儿今个敞开了陪你喝一回。喝完之后,忘了这段往事,重新开始好不好?”
许东啸看着季向空,盯了两秒之后没忍住笑场了:“行啊,走啊。”
姜暮晚也没陪安野很久,他晚上还有一个手术。
安野让明言和温初都回家了,都睡了一下午,安野躺在床上也没什么睡意。但也不想下床,伤口隐隐有些发痛。
大概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晚上十二点多。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安野一下就被吓醒了。
是许东啸。安野捂了下鼻子。
“你喝酒了?”
许东啸走路什么的还算正常,但是坐近之后就能发现他脸红红的。
“喝了一点点。”许东啸用手比划了一下。一开口更是一股酒味儿。
安野皱着眉揉了揉鼻子:“你怎么来的?”
安野担心他喝多了酒驾。
许东啸见安野捂着鼻子赶紧站远背过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像是小孩子做错事情罚站。
安野没明白他在干嘛:“怎么了你?”
“我..酒,酒味儿重,不能,不能被你闻到。”许东啸站着晃晃悠悠的,有些站不稳。
安野下床打开许东啸扔在门口的公文包,手机放在里边。
安野打开手机抬头问:“密码是什么?”
许东啸一屁股坐在地上,蹭着到安野旁边,两只手抱住安野的胳膊,脑袋靠着安野的肩膀:“安野不喜欢烟味儿,不吃香菜,黑色头盔,买电动车,起床,接安野上学...”
许东啸说话断断续续的,先开始脑袋就是虚靠在安野肩膀,后来整个身子就都压在安野身上了。
安野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想了一下,之前许东啸说过的密码,0000。
输入密码,叮得一声,手机打开了。果然是,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密码。
手机屏保也是,合唱会那张照片。
看着手机壁纸安野勾起唇笑了笑,当年她们看着都好稚嫩。
许东啸可能是靠得不舒服,干脆躺在地上枕着安野的腿,抱住安野的腰:“做手术,疼不疼?”
像是说梦话。
“啊?你说什么?”安野低了低脑袋问。
许东啸闭着眼睛,眼泪突然从眼角流出来,顺着鼻子滑下去:“喜欢..喜欢..我喜欢你。”
许东啸睡着了,是在说梦话。安野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了,像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痒痒的。
安野擦拭掉许东啸眼角的泪,叹了口气。
安野打给了张腾飞,张腾飞和辉子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
许东啸躺在地上抱着安野睡得正熟,安野想走开但是怎么也推不开许东啸。
张腾飞进来先和安野打了个招呼,然后和辉子两个人想着抬走许东啸。
但是辉子刚把手放在许东啸腿上,许东啸就睁开眼睛了,看着他俩,语气特别正常特别冷静地说:“别动我。”
辉子都吓了一跳,这是喝多了?这喝的孟婆酒啊,翻脸不认人?
张腾飞蹲在许东啸旁边劝:“安野做手术,你这不让人上床休息是怎么回事,快点,回家了。”
张腾飞说完许东啸就抬头看着安野:“我好想你。”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说的什么话。
丢人都大发了,张腾飞给了辉子一个眼神,俩人一个抱头一个抬腿,一下就把许东啸架空了。许东啸被抬起来之后安野稍微感觉腿上轻松了一点,也有些腿麻。
再转头看许东啸,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看过猪被绑起来抬走的场面...
差不多了!
“我不走我要和安野在一起!”许东啸拼命挣扎着,张腾飞稍微松了一点点手就被许东啸给挣扎开跳下来了,下来之后先是给了辉子一个回旋踢,那脚速。
辉子倒在地上的时候怀疑许东啸是不是把任督二脉喝通了。
“我擦!”辉子挣扎着爬起来,可真疼,这个小兔崽子!
许东啸踢到辉子之后就跑到床后边躲着,是以为这样就看不见他了吗?
辉子觉得等他酒醒了之后应该拍个脑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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