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
“九月份就办婚礼,太早了吧?你们这,闪婚啊。”安野也真心为明言高兴,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奇幻。
明言张开五指仔细端详着戒指:“有的人,一辈子都确定不了。有的人,一眼就能确定。安野,我确定了。”
明言抱住安野的手:“我已经准备好踏入婚姻的坟墓了,我知道结婚之后肯定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麻烦,但是只要他在,坟墓我也视死如归。”
安野真的羡慕明言,羡慕她爱得纯净干脆,爱得轰轰烈烈。
安野反抱住明言的双手:“知道吗,就算你们拜了天地,但只要你反悔了,我一定为你提着裙子一块逃。”
明言鼻子酸酸的,抱住安野:“干嘛说得这么伤感,讨厌。”
安野拍了拍明言肩膀:“昨天晚上,许东啸来了。”
明言抬起头看着安野,安野的表情有些犹豫,明言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喝多了来的?”明言昨天听季向空说了,他和许东啸一起喝的酒。
安野点点头,抿了抿嘴,眉头皱的很深:“我是不是应该和姜暮晚说一声?”
“他来了之后说什么了?”明言问。
明言猜安野肯定是心软了,所以之前安野不管不顾和姜暮晚在一起的时候明言就是担心这一点。有时候我们真的能分得清喜欢和爱,喜欢和喜欢的不同吗?
“也没说什么,就是和当年一样。拽着我的手不放。”想到这儿安野不自觉嘴角就勾起来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想到许东啸的时候自己心情就变得很好。
明言却看得清清楚楚,揉了揉眉心:“你确定姜暮晚不知道吗?”
姜暮晚昨天上夜班,可能不来安野这里看一眼吗?
安野和姜暮晚就是太过相似,什么事儿都憋着,再自己找个理由说服自己,这样下去真的能走下去吗?即使没有许东啸,没有杜静怡。
安野点点头:“今天早上他来过了,也没说什么。”
明言又握住安野的手,表情有些凝重:“我觉得你还是和他说一声,不能随口一提,你们摊开了说吧。还有,姜暮晚在你手术的时候是在杜静怡的病房,杜静怡低血糖晕倒了,他一直陪着,昨天晚上我和温初出去给他打电话正好看见他从隔壁病房出来。”
明言小心观察着安野的表情,先开始好像有一点皱眉,更多的是无感。
“那我之后和他说吧。”安野点点头。不仅是明言,她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她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姜暮晚不接他的电话是因为照顾其他女人,她除了有些烦躁之外竟然没其他的感情。
相比于姜暮晚的事,安野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自己真的对姜暮晚是恋人的喜欢吗?
她不想伤害姜暮晚...但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明言和安野聊了一会儿就走了,剩下的时间安野都是一个人在病房,修改剧本。
安野又打开手机翻出之前问许东啸的时候记录的备忘录。
大扫除,走廊,拥挤...
这些是安野昨天问的时候记录的关键词,突然想到许东啸刚到班的时候的场景。
大扫除,走廊拥挤,拐角处,对视的一眼。
原来说的是自己...
“少女怀春啊你?”江哲远推开门进来摘掉脑袋上的鸭舌帽。
安野走神了,江哲远突然进来她被吓了一跳。
“啊?你,你怎么来的?”江哲远现在应该在广州开演唱会啊。
江哲远把鸭舌帽反扣在安野脑袋上:“你手机是飞行模式吗?”
“你又惹什么事儿了。”安野从床头柜拿过手机要看。
江哲远拦下了,又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嗓子发炎,休息几天。”
江哲远不想要安野看网上那些东西,说得挺难听的,各种评判猜测他的歌手生涯,搞得像是葬礼告别式。
安野这才注意到江哲远嗓子有些哑:“就是发炎没什么大问题吧?”
江哲远摇摇头,其实这也挺好,演唱会行程推迟,正好安野生日那天空出来了。
“听说你阑尾炎晕倒了,什么感觉,倒下的时候?”江哲远不正经地问。
安野白了他一眼:“怎么着,又要从我这儿榨取灵感啊?”
江哲远点点头,像模像样哼了两句:“天地倒置,日月混淆...”
安野打了他一下:“这破嗓子,省着点用吧你。”
“这VIP都享受不到的待遇,你还不知足。”
安野把江哲远扣在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拿下来,用手抛来抛去的:“你不怕被人看见啊,狗仔什么的?”
“小宇放消息说我回家休养了。”江哲远可没那么蠢,再说了他也不想拖累安野。上热搜没那么好玩。
“也好,好好休息两天,要不往这儿再放一张病床,病友。”安野叹了口气靠在枕头上,光是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她就快要闲死了。
江哲远拿出车钥匙在安野面前晃了一下:“我来找你玩的,没想着在这个房子里虚度人生。带你出去溜一圈?”
安野摸了摸开刀的位置:“还是命比较重要。婉拒。”
江哲远咂咂舌,走到窗户跟前看了一会儿:“听说你和姜暮晚在一起了啊?”
“你的间谍情报还挺及时的。”安野不用想就知道是明言放出去的消息。
这么些年明言光是卖江哲远签名照就卖了不少钱。好歹是拿她消息换的,也不说三七分一下,哼!
“不要中间商赚差价,你下回直接问我成吗?”安野也是搞不懂,江哲远绕的弯子连起来可转地球八圈...
“直接问你能让我过来嘛?胆小如鼠,生怕我连累你。一点义气都没有。”江哲远说起这个就生气。
前年安野过生日,正好那阵他刚参加一个综艺,热度比较高。
他问安野生日去哪儿玩,想给她个惊喜,这货死活不肯说,还是自己最后保证有工作不能去这货才说,说什么在家里办party。
天爷!他大晚上开车去她家里,那叫一个空无一人。人家直接带着白娘子住酒店了。这是躲他还是躲瘟疫啊。
“不是,那血淋淋的教训摆着呢,你那个新助理小芳,我的妈,幼儿园照片都给人肉出来了,我能不怕嘛!”
“怂货,就你这个胆子还和姜暮晚在一起?不怕分手啊你。”
“滚一边儿去。”安野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祝福我一下。”
“哎,那姜暮晚和许东啸你到底选谁啊?”江哲远问,一副八卦的表情。
“怎么就扯出来许东啸了?”安野病好之后一定打死明言,这消息传得够快的,5G速度啊她是。
江哲远把鸭舌帽从安野手里拿出来扣到自己脑袋上,帽子上沾了些安野头发的香味:“就是突然想起来的。随口一提,你这么紧张干嘛?你还喜欢他啊?”
“小屁孩,大人的事儿少问。”安野白了他一眼。
江哲远扣住安野的脑袋:“哎,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眼白这么大?”
安野把他的手打开,又踹了他一脚。
江哲远也没待很久,上午十点的时候进来个护士换输液瓶,当时江哲远戴了口罩,但是那个护士看了江哲远好几眼,安野就把他赶走了,省得惹是生非。
姜暮晚上午有两台手术,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站在安野病房外看了一眼,安野已经睡着了就没打扰他。
姜暮晚回了办公室准备躺一小会儿,正好遇见小张,坐在他椅子上不知道看什么呢。
“不回自己办公室?”姜暮晚直接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哥,这表得几百万吧?”小张拿着那块机械表看。这是他在姜暮晚桌子上看见的。
表?姜暮晚突然想起来了,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把拿走小张手里的表出去了。
“哎?怎么了哥?”小张坐在原地有些疑惑。
姜暮晚拿着表下到住院部前边的小花园,给许东啸打了个电话。
电话号码是从住院部要到的,上回许东啸住院时候的个人信息。
许东啸这时候正在从法院回来的路上。
“喂?”
“在哪儿,见一面。”
许东啸听出来是姜暮晚的声音,大概也猜得到是因为什么他来找自己。
看了眼导航,许东啸掉转车头:“医院外边有个咖啡厅,十五分钟之后到。”
许东啸说完姜暮晚就挂断电话了。
许东啸推开咖啡厅的门就看见姜暮晚了,这个点店里没人,姜暮晚坐在右边靠墙的卡座里。
许东啸点了一杯美式之后坐到姜暮晚对面:“手表?”
姜暮晚把手表放到桌子上推到许东啸面前。
许东啸打开表带戴到手上:“你觉得你能和安野走到结婚吗。”
许东啸说的不是疑问句。
“至少现在我们在一起不是吗?”姜暮晚这次来不单单是送表那么简单。许东啸自然也再清楚不过。
“看,你自己都说了,现在。那以后呢,未来谁知道?”许东啸笑了笑,喝了口咖啡:“你们不适合的,安野现在只是不愿意最先提出而已。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许东啸知道自己现在很卑鄙,现在的场面他再熟悉不过,深情调解的时候他为当事人争取更多条件的场面。只是现在,当事人就是他自己。
说实话,安野对姜暮晚的心意,许东啸是不清楚的,他清楚的只有一点:他能在任何时候接安野的电话,也能放下一切奔向安野。
其实上回和姜暮晚打那一架之后他是想放弃了。但是这回安野生病,他又改变了想法。
“你不要欺人太甚!”姜暮晚确实心虚了。他自己也不确定,不确定安野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许东啸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姜医生三思。先失陪。”
许东啸走了。这也是在谈判过程的一个策略。
他这次来是来探姜暮晚的态度,现在看来,他也很不自信嘛。这就好办了。
许东啸从咖啡厅出来去病房看了眼安野,安野正在午睡。许东啸站在门外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没打扰安野。
下楼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啸哥?”
声音有些熟。许东啸转身,看清叫住他的人之后笑了笑:“好久不见。”
律所办公室内...
“装潢不错。”江哲远拿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
许东啸没说话看着江哲远,前不久江哲远的团队联系了他们律所,有要长期合作的意向。要是能接到这一单也不错。
江哲远坐到沙发上,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姜暮晚不适合安野,你把安野抢走吧。”
江哲远看着许东啸,眼睛里是十分的笃定。
许东啸挑了挑眉:“你来这儿只是为了说这个?”
许东啸有些搞不懂江哲远的意图,没有轻易回答。
江哲远大概能猜到许东啸会这样,江哲远又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安野也就算了,现在连你也这么怂?”
许东啸把江哲远送走之后又回到办公室,季向空敲了敲门进来。
“成了吗?这单。”季向空问。
许东啸摇摇头:“不是来谈工作的。一些私事儿。”
“聊那么久啊?”季向空挺想接这一单的,这样下半年业绩才能达标。再者他下半年结婚,加上蜜月旅行什么的,要是接了这一单他也不用操心了。
“你放心吧,婚礼和蜜月你尽管办,到时候我来接盘。”许东啸坐到办公桌前对姜暮晚说。
姜暮晚拍了拍许东啸的背:“知道兄弟你仗义。”
许东啸反抓住季向空的手,回头看着他:“不白帮忙。”
“什...什么意思?”季向空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许东啸认真起来,就是个狼人。
“一点小事。”许东啸两根手指捏起来比划了一下。
季向空咽了口唾沫,想了想明言,一咬牙:“成吧。犯法的不干啊。”
“放心吧你就。”许东啸笑了笑,心里大概有了个计划。
一直到安野出院,都再没见过许东啸。出院的时候是温初和明言来的,姜暮晚最近有些忙。其实安野本来是想出院的时候和姜暮晚说这件事的,但是姜暮晚突然有事没来,也就没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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