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犯错
办公室里，老李坐在黑色转轮椅上对姜暮晚的爸爸语重心长地说：“学习的道路上一定会有泥泞，并且荆棘丛生。”说到荆棘丛生时瞪了眼旁边站着的季向空，季向空心虚的低下头，老李又继续说：“他将来是考清华北大的苗子，被这么点点荆棘绊倒，说出来都可笑。”说到这儿老李突然站起来叉着腰“姜暮晚，年级第一，我不可能让他栽在我手里，现在，你可能，会恨我，但是，以后，你一定，感谢我！”
说起来好笑，老李是语文老师，却是理科班的班主任，最擅长的是捉奸和后门偷窥，骂人的时候也秉持着语言优美，抑扬顿挫的风格。
姜晓光认真的点点头，附和着老李的话：“是是是，老师，这个臭小子居然敢逃课，还是出去打篮球，我回家就把他腿打断。”姜晓光说这话时怒气冲冲，任谁听了都觉得姜晓光肯定回把姜暮晚的腿打断，再配上姜晓光的身高和满身肌肉，更像了。
老李一下子就慌了，扶着姜晓光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的转椅上，语重心长地说：“这个这个，现在的教育讲究的是这个...素质教育。不讲究打打杀杀的，这个这个，姜暮晚还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名，这个稳定性很好，稳定性很好...这个这个...说明他的自控力很强，所以这个打篮球也是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的。所以不应该算他错。”
季向空简直目瞪口呆，真香。
“真的吗老师，你不要骗我，你放心，他要是做错了，我一定把他腿打断，不给国家增加负担。像他这样旷课的孩子，以后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呢！”姜晓光一副我读书少老师我全听你的表情。
姜暮晚用手指戳了戳姜晓光的后背，暗示他戏过了。
“不要...哎呀不要这样。真的不要打孩子，暮晚爸爸，我用我李利军的人格发誓，暮晚真的是个好孩子。”老李现在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触发世界大战的罪人，他好像看到了姜暮晚回家后被打断腿的画面。
“好的李老师，我相信你。那我就饶过他。”姜晓光起身说道。
姜晓光个子有一米八三，和李利军站在一起有些最萌身高差的意思。
李利军仰望着姜晓光“好好好，暮晚爸爸。那你把暮晚带回去吧。”
姜晓光带着姜暮晚走出办公室的门，李利军坐在椅子上缓了口气。姜晓光突然返回来，李利军突然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姜晓光。
“老师，他是我同事的儿子，我同事今晚上加班，让我顺带把他带回去。”姜晓光笑着指了指季向空。
“啊....带带带。行，那回去吧。”李利军说。
“谢谢老师。”姜晓光鞠了个躬，带着季向空出去了。季向空如临大赦，赶紧跑出去了
“叔叔你可太厉害了，以后你就是我偶像了。”刚出办公室门季向空就开始说话，像是补上他之前在办公室没说的话一样。
“臭小子，得了吧你，回家之后想想怎么应付老季吧。”姜晓光笑着摸了一把季向空的脑袋。
“你说都是作家，怎么我爸和您差别那么大。”季向空有些不满的嘟囔。
“你爸是正经知识分子，我这任谁看不是城东菜市场杀猪的。”姜晓光确实有些壮，留着络腮胡，也不知道当时妈妈怎么看上他的。
“哎，那不是安野。”他们走到大厅，这会儿正是放学的时间，学生们都背着书包往外走，季向空一眼就看见安野了。
姜暮晚顺着季向空的位置看过去，安野背着红色的书包正往出走，背包上挂着草莓熊的挂链，一晃一晃的。
姜晓光看向儿子，这一点倒是像他，心里的喜欢藏不住，全在眼睛里了。心里默默说了句，正是好时候啊。
“跟人姑娘倒是打个招呼啊。”姜晓光推了姜暮晚一把。
“安野!”姜暮晚不留神被姜晓光一把推的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安野面前，幸好平时有多锻炼，才能控制住平衡。
“学长？”安野看到姜暮晚明显是被人推了一下出来的，就往后边看过去，是季向空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眉眼之中和姜暮晚很相似，应该是姜暮晚的爸爸。“叔叔好。”
“你好你好，哈哈哈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姜晓光对自己的未来儿媳妇很满意，就是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傻站着干什么？
安野没想到姜晓光突然来这么一句，有些措不及防，但是被别人夸可爱还是很高兴的。“谢谢叔叔。”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啊。”姜晓光问。
这一刻，季向空对姜晓光充满了敬畏。这简直就是一架完美的僚机啊！
“我家很近的，就在后边那条街，不用送的。”安野拒绝了。
“没事儿，我们正好顺路。”姜晓光睁着眼睛说瞎话，姜暮晚算是见识到了。“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就算一条路也要小心啊。而且天气这么冷，吹得时间长了对皮肤不好的。”
“谢谢叔叔。”安野觉得一直拒绝不太好就答应了，反正也是顺路。
姜晓光和季向空走在安野姜暮晚身后，姜晓光看着自己的傻儿子真是要被气死，离人家姑娘那么老远，还讨论什么数学题！一点没继承到你老爸的优秀基因。
走到校门口，人流变得拥挤，姜晓光把握住时机，走到姜暮晚旁边，本着他不是我亲儿子的想法用力一撞，姜暮晚整个人扑在安野身上。而幕后主使姜晓光不留功与名，给季向空留下了一个高大而伟岸的背影。
姜暮晚被撞之后倒向安野那边，一米八的个子挂在一米六四的身上，姜暮晚两只手环绕住安野的肩膀，头直接撞到安野的头上，发出很闷的声音。
“好疼。”安野捂着头，眼睛里蓄满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姜暮晚双手捂住安野被撞到的地方，慢慢捂着，很笨拙地样子。眼睛里都是焦急和无措。
“没事的，现在好一点了。”安野看到姜暮晚着急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笑着安慰他。“你呢？疼吗？”安野伸手够姜暮晚撞到的额头，好像变红了。
安野的手指很凉，触摸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刚才眼睛里的泪水溢出浸湿了眼睫毛，看起来亮晶晶的。
走到姜晓光停车的地方，季向空已经坐在副驾驶了。所以安野和姜暮晚坐在后边。
姜暮晚上车之后一直盯着安野看，安野本来想装作看窗外，但是被盯得心里发毛。
安野扭过头，小声问：“怎么了？”
姜暮晚突然倾身靠近，伸出手小心摸了摸安野的额头，说：“好像没有变肿。”
安野抬眼看到的就是姜暮晚的领口，再向上是脖子，然后是...喉结。安野有些不好意思，把眼睛垂下来。
姜暮晚确认之后就坐回位置上去了。
姜晓光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感叹孺子可教。
明明步行十分钟的路程生生被姜晓光开出了五分钟。
安野下车之后姜暮晚脸色很不好，姜晓光最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绝对是对刚才的事情生气了，此刻自己也不敢轻易惹他，不然到时候又向他妈告状。
姜晓光想了想，还是觉得先贿赂一下儿子，正所谓吃人的嘴短。
“空空啊，叔叔带你去烧烤怎么样？”姜晓光直接跟儿子说绝对会被拒绝，所以他还是采取迂回战术。
季向空本来就不太敢回家，现在姜叔叔向他抛出橄榄枝他当然要接住。
可是他的话还没出口...
“我们明天还有课。”姜暮晚语气凝重。
姜晓光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扭头向季向空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样子。
季向空不羡慕姜暮晚的功课，不羡慕他的人缘，他只羡慕姜暮晚的家庭，充满爱和尊重。功课可以后来赶上，人缘也能变好，但是那种良好家庭赋予他的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温和怎么也模仿不来。
季向空和姜暮晚在同一栋楼，姜暮晚回家之后，换好鞋，走进卧室，把书包放在书桌上，坐在书桌前，对着门口喊道：“爸爸，你进来一下。”
万怡本来在厨房，听到儿子的声音出来小声问姜晓光：“怎么回事啊？”
“干坏事儿了。”姜晓光做了个大事不妙的鬼脸，换好拖鞋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
“你先自己说自己哪儿做错了。”姜暮晚很严肃坐在椅子上。
“首先，我不该撞你。这是不对的。当事人那么多，我没有事先考虑可能发生的危险，没有尽到做爸爸的责任，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其次撞你的时候不小心误伤安野。”姜晓光搬了椅子坐在姜暮晚对面，低着头细数自己的罪责，十分虔诚。
“不小心？”姜暮晚提醒姜晓光。
“这个，这个...”姜晓光偷瞄了眼姜暮晚，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看来今晚自己是逃不过了“我蓄谋已久，故意撞到你然后让你撞到安野，导致你们两个人受伤，而且如果事情更严重的话，可能还会误伤其他人。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姜晓光陈述完自己的罪责后抬眼看姜暮晚，委屈兮兮的样子。
“情节十分恶劣，所以你需要写一份保证书明天早上交给我。”
“儿子，我再也不做了，明天要交稿了，保证书就....”姜晓光尝试法外开恩。
“有时间吃烧烤，没时间写保证书吗?”
还真是铁面无私，真是没有继承到一点我的好基因。
“好了，出来吃饭吧。”姜暮晚打开门表情缓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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