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想拯救世界吗?
“你就不能给妈妈争口气吗?”
“我没错!”
在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喊叫之后,“砰”的关门声结束了李唐和妈妈的对话。靠坐在门后的地上,委屈的泪水从眼底涌了出来,李唐努力地抬头,大口呼吸,试图保留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最后尊严,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爬满了他的脸颊。
“爸爸,爸爸你到底去哪里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李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的哭了出来。
隔着房门,外面同样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李唐今年17岁,是一名高二的学生。在记忆中,他从小就是同龄人中最幸福的孩子:爸爸是高级工程师,妈妈是高中数学老师,家庭收入不菲,父母还格外恩爱,李唐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长大的。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十年前,父亲无故失踪,再也没有音信,妈妈也因此变得偏执和严肃起来。在失去丈夫之后,妈妈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李唐身上,各方面都要求他做到最好,李唐就在这样的压力下长大了。
李唐在学习和生活中非常努力,尽量让自己在各方面都能达到妈妈的要求,可就在今天,听到张三说出“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孤儿!”这句话的时候,李唐内心的防线被完全击溃了。他挥拳打向张三的脸,继而扭打在了一起,而这一切却被碰巧路过的母亲和其他老师看见。
对于单亲妈妈而言,“孩子没教养”造成的伤害远比“没有老公”要大得多,在同行老师的注视下,李唐被妈妈拉了起来。看着妈妈充满怒意和尴尬涨红的脸,李唐叛逆的情绪一下涌了上来,他狠狠地瞪了张三一眼,转身跑进了教室。
刚回到了家,妈妈开始了中国式单亲妈妈的相同谈话,先是埋怨李唐的爸爸不辞而别,十年不见人,再诉说自己把他拉扯大,是多么多么不容易。但家长永远不知道,这样的理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除了激发矛盾之外没有任何帮助。
李唐明明知道妈妈说的都对,也明白妈妈真的不容易,可情绪上却还是做出了不理智的反应,于是才有了开头的对话。
李唐打开了书桌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储物盒,储物盒上印着BLEACH的海报,黑崎一护帅气地站在朽木露琪亚的身边,身后还站着恋次和小白。
“都是高中生,生活完全不一样!”李唐埋怨了一句。
打开储物盒,一个叶片形状的装饰物静静地躺在里面,这是爸爸失踪之后在他的书房找到的,妈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爸爸在一个工地上挖出来的,带回来就一直放在书房里了。
它的样子看起来是一个吊坠护符,灰褐色,大概两个硬币大小,材质看上去有点像金属,泛着暗色的光泽,却是生物般的手感,温润且不冰冷。但表面还有着复杂的纹路,就好像叶子里的脉络。吊坠的叶尖朝下,叶柄的地方有一个小孔,李唐之前用一根红绳穿了起来,但却从来没有带过。
看着手里的吊坠,李唐的有些模糊的回忆一一浮现了出来。小时候爸爸送他上下学,在路上教他背诵唐诗宋词;周末带他去公园玩,拿着网兜扑蝴蝶捞鱼;累了的时候,他跨坐在爸爸的脖子上,一人一根烤肠,一边吃一边追着前面的妈妈跑……
“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想到这里,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大人都是自私的,爸爸一走就是十年,不管我们;妈妈就是为了她自己的脸面,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其实我做个坏小孩,也不错。过几天我就去染个头发,纹个大花臂,再打个鼻环,看谁还敢对我叽叽歪歪。”李唐赌气地想着。
用手抹了一下脸,李唐把吊坠的红绳套在脖子里,躺到了床上,握着护符,心里道:“今天谁也别想让我看书做作业,明天就带着这个到学校去!要是再配个骷髅就好了。”
此刻李唐只打开了书桌的台灯,房间的大部分空间都笼罩在淡淡的黑暗之中。李唐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感觉身体正在慢慢地下沉,台灯的光晕渐渐缩成了一个白色光点,一个语调奇怪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少年,你想拯救世界吗?”
“蛤?”
李唐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身体像被固定在什么床上一样,动也不能动。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少年,你想拯救世界吗?”
“想……”
“目标确认完毕,正在绑定。加载语言系统,生成生物反应核心,传送程序开启,坐标(227.19,475.66)。”
“不想也不是我说了算啊,得问下我妈!”李唐的后半截话直接被打断在喉咙里,只看到白光一闪,眼中看到的所有东西都被拉长扭曲,然后变得支离破碎,汇聚成一个大洞。李唐的脑子里瞬间涌入大量的信息,脑袋疼的就想要炸裂一样,李唐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呼呼呼”极速的风声将李唐唤醒,睁开眼睛,李唐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正身处半空中,头部朝下,正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往下坠落,并在不断持续加速中。
地面的景象迅速放大,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李唐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抱起双手举过头顶,用一个物理上存在可能的几率再抢救一下自己,却发现身体还是不能动弹。
“妈妈,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没想到正面人物也会死于话多啊!”李唐闭上双眼,大声的喊了出来。
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乱生的树枝发生了碰擦后的极段时间内,“轰”的一声,李唐的头受到了巨大的撞击。
“到达坐标地点,强化解除。”这是李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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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脑子里面撕裂的疼,外面也疼。
“为什么死了还这么难受啊,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啊,怎么就下地狱了?”李唐慢慢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一个少女的脸映入了自己的眼帘。
“醒了?”少女问道。
“蛤?我没死呢?”李唐反问道。李唐家住28楼,刚刚掉下来的高度,绝对超过他平时在阳台上往下看的高度了,这么高掉下来,人还能活着?
“好像没死吧,我们也以为你死定了。”少女诧异的说道。
李唐“唰”一下坐了起来,很快啊。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森林之中,应该就是刚刚在天上看到的地方。此刻自己则半靠在一棵大树上,摸了摸脑袋,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一模就疼的厉害。
眼前蹲着一个少女,瞪着大眼睛好气地看着他。她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还是依稀能看到她姣好的面容和白皙的皮肤。一头金黄色的长发,用一根细绳束成马尾,垂在身后。少女身穿一身亚麻色的衣服和裤子,腰里束着金属的扣带,斜插着一把银色长剑,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有点像电视里击剑运动员的装束。那剑鞘有着精细的花纹,剑柄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在阳光的反射下下熠熠生辉,犹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而在旁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比这个少女更加灰头土脸,一头栗子色的短发,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袍,长袍没有袖子,用一根麻绳束在腰间。袍子上面破了好几块,还沾染了各种各样的色块,长袍里面似乎空空荡荡的,从领口可以直接看到黑乎乎的皮肤,但分辨不出到底是污渍还是皮肤本来的颜色。
此刻她正拿着一把小刀,在卖力地解剖着一只像是野猪的野兽尸体。但李唐肯定这肯定不是野猪,因为他知道,野猪是没有翅膀的。
“你们是谁?这是哪?”李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没有看花眼。
少女顺着李唐的目光看了一眼,警惕地说道:“我叫艾莉亚,她是我的妹妹阿西娜,这里是边境森林。你又是谁,穿的这么奇怪,怎么会突然从天数掉下来?你别看,这头飞猪兽是我们的。”
李唐这才发现,自己和艾莉亚讲的话并非是普通话或英语,而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但他居然能听懂会说,联想到之前那个怪怪的女声说的“加载语言系统”,李唐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飞猪兽?”
“喏,”艾莉亚努努嘴,“就是那个大家伙。”
“那头猪会飞?”李唐惊奇的问。
“2级魔兽,会飞有什么奇怪的?”艾莉亚说道。
李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小心碰到了额头的大包,疼的“嘶嘶”地叫了出来。“不会真的穿越了吧,为什么会穿越啊?对了,好像问的是要不要去拯救世界?难道让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要拯救这个世界吗?连猪都会飞,我怎么拯救啊?”
“喂,你怎么在发呆啊,不会摔成傻子了吧,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艾莉亚看半天没有反应,推了推李唐的肩膀。
“啊,对不起!”李唐回过神来,“我叫李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边境森林是哪啊?还有魔兽是什么啊?”
艾莉亚用手扶了一下额头,“天哪,你肯定是摔傻了,要么是修炼魔法走火入魔了。我估计是风系魔法,对了,肯定是风系魔法。不然你也没法飞到这么高的地方去。妖精大陆的人哪有不知道边境森林的?”
“妖精大陆?”李唐再一次确认他肯定是穿越了。
“对啊,这里就是妖精大陆,我们现在就在玫瑰王国的边境森林里,这里靠进魔兽山脉的入口,所以能遇到一些低等级的魔兽。”
李唐站了起来,走到飞猪兽的旁边,这是一只长得和野猪差不多的动物,黑乎乎的,但个子要小一些。仔细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飞猪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分布着一层鳞片状的角质层,用手摸上去,十分坚硬。当然最大的区别还是他背脊两侧的一对小翅膀,此刻看开铺在地上,可以看出翅膀由三根主骨头组成,骨头中间有一层薄薄的肉膜相连,和蝙蝠翅膀差不多。
“这么小的翅膀,这么大的猪,能飞得起来?”李唐回头看了看艾莉亚。
“魔兽,当然靠魔法飞行啦,你以为像鸟一样扑腾翅膀啊,你是真傻呀!”艾莉亚笑着说道。
“这么大的家伙,还会魔法,你们俩怎么弄死他的?”李唐奇怪的问。
“我们?不不不,我们被他撵了一路,是你干掉了他。”确是正在处理飞猪兽尸体的小女孩阿西娜说的。
阿西娜的声音有点沙哑,只见她手里的小刀熟练地划开飞猪兽的肚子上的柔软皮肤,然后小刀顺着皮肤和脂肪的夹层游走。遇到关节的地方,她的刀总会以一个巧妙的角度转折,然后顺势而下,游刃有余,应该是经常处理野兽的尸体。
“我?”李唐惊呼一声,表示疑问。
阿西娜用手指了指额头,再指了指李唐。“某个剑术天开始还说二级魔兽有什么好怕的,结果跑的比谁都快。”
李唐大概明白了,看了看艾莉亚,后者给了李唐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天哪,我要拯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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