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刺客现

剧痛如狂风席卷全身，但将领单刀始终保持沉默，未发一言。
  燃烧过的硫磺与朱砂产生的化合物，具备卓越的抗炎功效，配以几种普通的草药，两天之内，单刀的伤势必将痊愈，尽管会留下累累伤痕。
  在这个时期，吴锋只能借助这种方式来对付炎症。如果有充足的时光，或许他能制造出抗生素那样的药物，然而现在，他没有分秒可浪费。
  单刀的额头已满是细密的汗珠，但面色明显比之前红润许多。
  就在吴锋打算去取草药之际，窗户忽然被粗暴地撞开，一个身影翻窗跃入室内。
  此人装扮成仆人，似是将军府的家丁。他一进入视线即锁定床上的单刀，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疾步冲向目标。
  吴锋大惊失色，连忙抓起身边的凳子扔了过去。那人身手不凡，灵巧避开凳子，瞬间逼近单刀。
  吴锋心中暗道不妙，此人必定是萧丞相安插的奸细，趁着单刀病情好转，冒险前来行刺。
  然而对方速度奇快，吴锋想要上前援助已是不及。
  危急时刻，单刀猛然从床上跃起，一记重拳挥出，将那人击飞出数丈之外。
  “何处鼠辈？胆敢对本将军下手！”
  果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这一拳竟让那仆人半身瘫痪。
  吴锋松了口气，急忙上前，一脚踩住仆人的颈项。
  “谁指使你的？”
  只要能迫使此人招供萧丞相，就掌握了把柄，无论是朝廷上的牵制，还是日后推翻他，都将多一份筹码。
  岂料话音刚落，那仆人脸庞闪过一丝诡异笑容，随即口吐黑血。
  吴锋连忙抓住他的下巴，试图施救，但那人已气息微弱。
  单刀咳了两声，舒展筋骨，走近前来。
  “这人在府中还算尽职尽责，竟然是敌人的奸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透过门缝望向窗外。
  “使者，我这将军府已非安全之地，你速速离去吧，待会儿老夫便进宫面圣。”
  吴锋深深吸气，他明白单刀的暗示。
  窗户破裂，如此动静外面却无人响应，显然将军府的守卫已被他人控制。
  “既然如此，在下就此告辞。不过，陛下有旨，若将军今晚康复，烦请您秘密入宫！”
  吴锋从怀中掏出一块金令牌，交到单刀手中。
  那是宫廷禁卫的通行令，持有此令牌，直入皇宫无人敢阻。
  单刀没想到皇帝如此器重自己，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殷无霜心中惊讶，她清楚老将军单天雄的状况，短短半日，他怎能离床前往宫中？
  未等她开口询问，门外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足音。
  单天雄身披黑袍，手握令牌，恭敬地跪在寝殿门前。
  “老臣单天雄，拜见陛下！”
  殷无霜匆忙起身，难以置信地走向门口，只见老将军双手持令牌，正肃立在那里。
  “将军的伤势痊愈了？”
  单天雄站起，兴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多亏陛下的神丹妙药，老臣的外伤已完全恢复！
  殷无霜深深吸气，以一种奇异的眼神望向吴锋。她没料到如此重伤，半天时间就能康复。
  “老将军，不必在门外跪着，快进来吧！”
  单天雄连忙起身，找了个椅子坐下。
  “陛下，老臣已得知边境之事，那三座城池关乎我大商安危，明日老臣即刻启程。”
  殷无霜激动不已，若单天雄能早些出发，既能威慑匈奴，又能彻底打消萧相国的野心。
  正要应允，吴锋却走近前来。
  “如若可以，老将军宜连夜出发，拖延恐生变故！我推测，匈奴不会轻易交出城池，必定在附近布下重兵。将军抵达后，可主动出击，消灭一部分敌军，以示警告！”
  殷无霜和单天雄同时抬头，惊讶的目光紧锁吴锋。这样的战略出自一个宦官之口，显得格外突兀。
  在整个大商，具备这样远见卓识的人屈指可数。
  “陛下，将军，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吴锋被看得有些不安。
  单天雄也回过神来。
  “公公所言极是，匈奴狡猾多变，这次他们只退三里，显然是想伺机夺回城池。既然如此，老臣即刻动身，请陛下和公公静候佳音。”
  殷无霜轻咳两声，掩饰内心的震惊。吴锋已玷污了她的清白，她视吴锋为死人。
  原本打算利用吴锋治愈老将军，随后除掉他。未曾想，吴锋在朝堂上展现出了超凡的才华，又具备军事远见，她身边正缺少这样全能的亲信。
  “那就辛苦老将军了！”
  单天雄不再停留，重新披上黑袍，匆匆离宫。
  吴锋松了口气，随即靠近殷无霜。
  “陛下，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治好老将军后，您会……”
  话音未落，吴锋便对上了殷无霜的冷眼。
  “虽免一死，但难逃惩罚，况且你曾是皇后的人，谁知道你留在身边有何图谋？”
  吴锋心中愤慨，帮她处理诸多事务，她还有什么图谋？
  殷无霜轻轻挑眉，慵懒地打个哈欠，随即倚靠在榻上。

  “朕胸口仍有不适，你上次的手法甚好，再过来替朕缓解一番。”
  吴锋松了口气，还以为殷无霜要对他不利。
  “微臣遵命！”
  应声后，他走近按住殷无霜的胸膛，这次殷无霜并未反抗，只是面颊染上淡淡的红霞。
  连续三日，萧相国联合群臣不断奏请，欲推荐亲信前往三城驻守。
  这些人全是他的门徒。
  若这些人真的到了边境，那三座城池就将彻底归萧相国掌控。
  第三日朝会，萧相国手持奏章跪于殿上，涕泪交加，摆出一副忧虑国家民生的模样。
  “陛下，边境告急，老将军单某又病榻缠身，无法行动，如若不速派骁勇善战的将领去戍守，恐怕匈奴会趁机再度夺回三城。”
  这些日子殷无霜对这些话早已厌倦。
  满朝官员也纷纷附和，若非吴锋在一旁周旋，萧相国或许已得逞。
  “相国，朕已明言，老将军定能前往边境，此事你不必挂心。”
  萧相国却执意不休，正要继续陈词，一名佩带令旗的士兵，手举紧急奏章，匆忙登上大殿！
  “边境捷报，老将军单某在三城外设伏，全歼敌军八万铁骑！”
  大殿内瞬间沸腾，所有人的视线聚焦于士兵。
  萧相国上前一把夺过奏报。
  “这不可能，老将军还在养病，何时到达边境，还击退八万敌军，你可知道虚报军情是灭族之罪？”
  士兵喘息几口，平视萧相国，毫不畏惧。
  “单将军三日前已抵达边境，当时匈奴暗中增兵五万，企图对边境不利！将军早预知敌情，率我等出城设伏，因此大胜，相国怎可如此诋毁我边关勇士。”
  萧相国一时语塞，奏章上的印鉴齐全，确系单将军亲笔，绝非伪造。
  殷无霜轻笑两声。
  “相国莫怪，老将军的病早已痊愈，边境之事也是我与老将军私下商定，未告知你，只想用今日的捷报给你一个惊喜！此战过后，匈奴短时间内恐怕不敢觊觎边境了。”
  萧相国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这样一来，他夺取三城防务的计划宣告破产。
  按照他的原定计划，只要匈奴持续侵扰边境，他就能逐步蚕食，将十五座边城尽数收入囊中。
  匈奴损失了八万兵力，边境的战火短时间内恐怕难以重燃，他倚仗敌军维持权势的策略也随之破灭。
  然而，他不能流露出过多的沮丧，毕竟消灭八万敌军是巨大的胜利。
  "陛下深谋远虑，未出兵便已根除边疆之患，真乃万世明君！"
  见萧丞相如此，满朝文武纷纷跪地恭维。
  殷无霜看在眼里，记住了这些日子频繁上书的大臣们。
  他们多数都是萧丞相的党羽。
  "今日大捷，各位卿家早些退朝，筹备大赦之事。"
  吴锋宣布退朝，搀扶着殷无霜走向寝宫。
  刚踏入寝宫，殷无霜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
  "萧丞相野心勃勃，这些天的朝政几乎成了他的天下！他若有一天振臂一呼，这些人岂不是要随他另立新朝？"
  吴锋急忙抓住殷无霜的肩膀，让她坐下。
  "陛下息怒，不必与这些人计较。如今边境大胜，朝廷局势必定稳固，想来萧丞相会暂时安分。"
  殷无霜喘了几口气，忽然捂着肚子伏在桌上，一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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