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助攻
第二天何明橙起来的时候，叶明远居然已经起来，在厨房做早餐。
何明橙冷眼看着他：“你今天几点走？”
叶明远回身认真看着她：“明橙，昨天的事情我再次跟你道歉，以后没你允许我绝对不这样。”
何明橙点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几点走？”
叶明远蹙眉：“明橙，昨天那种状况，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极度尊重对方，是不可能刹车的。即使，在我心里你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但我还是忍住了。我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让你不给我机会。”
叶明远说得诚恳至极。
但谁又没听过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故事呢。
何明橙皱眉：“难道咱们就这么住下去？总得正常生活吧。我要上班，孩子不可能总跟着我上班吧。”
叶明远回身把火关了：“是。确实是这样。但孩子目前舍不得你，那天我为什么还是带着他们过来了，就是看孩子哭得太伤心了。”
何明橙不语。
叶明远也微微蹙眉，似在思索。
良久何明橙道：“我觉得相比你，孩子好像更愿意跟我在一起。不然，你把照顾他们的阿姨叫过来，以后我带他们？”
商量的语气很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自从彻底确认后，她也在天人交战。
一面是工作，一面是孩子。
她想照之前以为孩子只是代孕关系时候计划的打打电话偶尔去看看的方式相处，但一想到孩子对她的依恋，血缘这种天生的亲密关联就让她无法做到。
如果她来照顾孩子，她的时间够么？叶家会允许么？
若让她真因为孩子而跟叶明远组夫妻，她随便想一想就觉得人生黑暗，了无生趣。
叶明远没有答复，一直蹙眉看着她。
何明橙知道叶明远远比她想象的难搞。
何明橙突然蹲下，泪流满面埋头膝间。
叶明远显然愣住了，他小心靠近何明橙：“明橙，你别哭。你是突然一下压力太大，把事情想复杂了，我，孩子，你，多简单的一家人而已。”
何明橙不理，使劲摇头使劲哭。
叶明远有些呆住，他真没想到何明橙会这样哭泣，不管不顾，毫无形象埋头大哭。
他蹲下，伸手去抚她的头。
何明橙头也不抬伸胳膊肘开他手，犹如赌气的小孩。
肘开后又迅速缩手，继续趴在膝盖上边哭边抽噎：“叶明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喜欢你，但我又想照顾他们，但我也知道你们不可能把他们交给我，可我真的心疼他们。”
叶明远看着她温声问：“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你这么喜欢孩子，孩子有一半像我啊。”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肯定也有不喜欢的人。”
叶明远不吭声了。
何明橙就抽噎着继续问：“能不能，以后每年让他们跟我住一段时间？咱们就当离婚一样的处着就好。行不行？”
哭得端是伤心，但要求不见半丝混乱。
叶明远有些好笑，他悄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视频，然后开启声音，他家殷女士很快接起视频。
叶明远一手拿着手机先错开，一手摇了摇何明橙的手臂：“明橙，我妈妈昨天晚上就跟我约了，说今天想跟你视频认识下，刚想跟你说，没来得及。你看，我妈打过来了。”
何明橙不理睬，叶明远就对着视频示意。
殷女士就在镜头前温柔端庄的道：“明橙，你好。”
温柔标准的京腔传入耳朵，何明橙怔了怔，抬头，然后就看到叶明远举着手机对着她。
何明橙在心里窝了个草，她虽然不想嫁进叶家，但她还是需要在叶家长辈面前树个好形象啊，不然人家怎么肯把孩子给她带。
何明橙立马直起腰背，双手快速擦了下眼泪：“阿姨，抱歉，我先去洗把脸。”
狗叶明远，TM的她在哭他给他妈看什么看。
叶明远伸手扶她并示意：“小心腿麻了。没事，镜头对着我呢，静音了。你先去洗脸。”
何明橙狠狠的瞪他。
叶明远就把手机递了递。
何明橙抬步进了客厅的洗手间。
她打开水龙头冲了一把脸，照了照镜子，眼睛有些红。
哗哗的水声让她突然想起昨晚叶明远冲进洗手间的水流声，瞬间恶心了。
她啪关了水龙头，满是恶心的蹿了出来。
叶明远举着手机在门边边等她边和殷女士表情交流。
殷女士在镜头前无声嘲笑他。
叶明远扬眉拜托。
一看到何明橙出来，叶明远把手机往她手上一塞。
殷女士立马再次热情客气温柔的打招呼。
何明橙没办法，只好笑着面对镜头。
殷女士很年轻，端庄漂亮，但能背着儿子媳妇做出李代桃僵的事，并瞒得这么严实，何明橙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殷女士温柔的看着何明橙：“怎么哭了？明远欺负你了？阿姨跟你说，以后碰上他让你生气，你千万别气，也别往心里去，动手打就是，不用对他客气。管教老公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看不上眼动手就是。”
饶是何明橙知道她不简单，但还是呆了呆。
这个开场白太不按套路出牌。
她该怎么接？
叶明远在旁边插嘴：“殷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行。你欺负我爸就算了，不能教坏我媳妇。”
何明橙眼风都没给他，礼貌淡定的看着屏幕。
不知道怎么接就不说话。
殷女士就笑：“甭理他。明橙我跟你说啊，阿姨呢，首先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年没征得你同意就让你生了炜炜和悦悦，但是讲实话，阿姨不后悔，特别自豪这么做了，多让人疼到心窝子里去的孩子啊。”
殷女士的语气感慨而自豪：“谢谢你明橙，让我有这么好的孙子孙女。”
她温柔的看着何明橙：“当年让你受苦了。世事难料，谁知道明远的前妻会这样呢，原本我也是想大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但她，唉！”
殷女士的眼里冒起水光：“我一想起炜炜悦悦在她手里受的苦我就心疼。当年，我要是早发现，压根就不会让她带孩子，孩子就不会受那么久的苦，这都怪我。”
何明橙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殷女士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明远的前妻，唉，那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孩子，她因为生病怪罪到孩子身上，因为生病和明远胡吵胡闹，弄得明远跟孩子有家不如没家。她一味追求她所谓的艺术，她压根就不懂经营婚姻和家庭，她总以为明远是因为生病嫌弃她，总觉得是自己生病变丑没了魅力，其实哪个男人是因为美貌而对妻子天长地久的呢。”
殷女士深深的叹息，伤感而低落，何明橙也没有说话。
对方指责前媳妇，她能说什么？
虽然她也心疼孩子，但她也明白夫妻之间出问题，一定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更何况叶明远那样的狗德行。
良久，殷女士突又展颜而笑：“我谢谢上天五年前把你送我们面前，也谢谢你依旧如此的爱孩子，我替孩子们感恩，也替明远感恩这个世界的美妙缘分，让他们经历那些后，还能再次遇见你。”
殷女士说着又红了眼睛：“孩子，我知道明远之前是很混蛋，对你那样，他也跟我说了。孩子，你就原谅他。以后，他再不敢也没必要在外面乱来的。之前，都是没家惹的祸啊。”
殷女士无比动情：“明橙，我其实一直都有关注你。阿姨是做企业的，阿姨觉得你跟阿姨很像，我直觉，你能管住3明远，我们也会很合得来。当然，你一个未婚姑娘，突然塞俩孩子和一老公给你，确实会不适应，但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知道你带孩子带得很好，那对明远，阿姨帮你一起训好他，你放一万个心，好老公都是训出来的，这个阿姨最有发言权。”
什么叫好老公都是训出来的。
何明橙再次被她霸气的坦率怔住。
娘哎，炜炜悦悦这是有个什么样的奶奶啊。
殷女士看何明橙一直不说话，再次出言：“明橙，过年我和孩子爷爷去下苏南，看看你妈妈吧。”
何明橙立马客气出言：“阿姨，不用不用。我妈妈不知道这些，会吓到她的。”
殷女士就笑：“你这孩子，总要知会你妈妈呀。而且，这么可爱的孩子，你妈妈看到爱都来不及呢。”
何明橙就无奈的笑，是的，看到孩子她妈妈确实没法不喜欢，但孩子他爸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殷女士看着她满眼感慨：“明橙你比之前的照片里还要漂亮啊，难怪炜炜悦悦越长越漂亮。你年前和明远带着孩子回来一趟吧，阿姨想好好看看你，也跟你当面好好聊聊。你不用害怕明远，阿姨以后就只认你这个闺女，明远就当女婿，阿姨教你管他。我们这一代，我当家，你们这一代，阿姨就交你手里。”
饶是知道她是为了哄自己，何明橙还是很佩服孩子奶奶的霸气。
叶明远就在旁边幽幽道：“以前我总觉得我爸怕老婆丢人，估计以后是炜炜悦悦看我怕老婆丢人了。”
殷女士就笑：“你一二婚老男人娶一妙龄少女，捧手心都不够，不听老婆话你还想怎样？”
叶明远就微微一笑：“您这是终于逮到好苗子了，准备培养您的接班人呢。”
殷女士得意至极：“我和明橙都是能力出众的真正事业女性，当然是要左右男人而不是被男人左右。”
纵然知道人家亲妈肯定是帮儿子，也知道这一切混乱其实视频里这位才是根源，但何明橙觉得她不讨厌这位漂亮年轻霸气的奶奶。
孩子们偶尔也会说奶奶说，何明橙仔细听过，奶奶说的三观都很正，也很会哄孩子。
她一直以为奶奶是个温柔的富家太太，但没成想，是个推崇女权的女霸王。
她微微笑：“阿姨，我抽空去拜访您，谢谢您这些年辛苦带大他们。悦悦和炜炜经常提到奶奶，谢谢您把孩子带得这么好。”
殷女士眼睛突然就红了：“不是我带得好，是他们本来就是天使。”
“妈妈，我听到奶奶的声音了，你们在跟奶奶打电话么？”房门口俩孩子揉着眼睛看着他们。
何明橙立马扬起了笑脸：“阿姨，炜炜和悦悦起来了。炜炜，悦悦，过来，妈妈在跟奶奶视频。”
俩孩子欢快的跑了过来，一边一个挤在何明橙身上，凑到镜头前欢快的打招呼：“奶奶，早上好。奶奶我们很想你。”
殷女士笑成了花：“哎，奶奶也很想你们啊。和妈妈在一起很开心吧。”
俩孩子靠在何明橙怀里笑容满面的点头：“恩，跟妈妈在一起很幸福。我们太喜欢妈妈了。”
殷女士笑眯了眼：“当然，和妈妈在一起当然幸福。哎哟，我们炜炜悦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啊。”
俩孩子就咯咯的笑：“我们要天天都跟妈妈在一起。”
叶明远就在旁边插嘴：“那爸爸呢？”
“天天都跟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炜炜带头表态。
殷女士立马附和：“对，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小朋友最幸福。你们想奶奶的时候就让爸爸妈妈一起带你们回来啊。”
俩孩子使劲点头。
殷女士就跟何明橙道：“明橙，不要再跟孩子分开。京城或宁城随你心意住。你做主就好，叶明远跟着。”
何明橙讪讪笑笑。
挂了视频，叶明远率先站起来：“爸爸烤了面包煎了蛋，还烤了鸡胸肉，拌了玉米沙拉，但估计还得热一下，你们和妈妈去洗脸换衣服，等会就吃饭？”
俩孩子开心点头。
何明橙有些晕，她实在佩服殷女士，就这么忽悠着让她也一不小心就融入了这场温馨的家庭视频。
叶明远边加热早餐边感慨，殷女士还是有几把刷子。
何明橙边看着孩子们洗漱边懊恼，瞎聊一早上，闹也闹了，哭也哭了，被孩子奶奶四两拨千斤，微风拂过，啥结果都没。
再细想想，叶明远其实跟他妈极其相似。
武断唯我！
所有的婉转下，只传递一个信息：你注定要嫁过来，跟孩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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