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封神

坐着小轿车不到半个小时，马拉父就来到自家门前。下车后，马拉父再三感谢胖老板及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并抱歉地道：“本来应请贵客到家中歇息用饭，只是今天太不方便，改天一定好好招待几位贵人。”老板笑嘻嘻地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伯父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马拉父听后忙道：“好！好！好！”寒暄完后，老板的轿车就走了。而村人却围上来了。他们好奇地问道：“是哪家的阔亲朋？”马拉父眉开眼笑地道  ：“你们管得着嘛？”一位乡亲笑道  ：“瞧把你美的，我表叔还是市长呢。”众人哄地一笑。马拉父笑道：“改天也看看你坐着你市长表叔的车从外面回来一趟，肯定牛坏了。”众人又是一笑。马拉父不想与他们多纠缠，说完忙转身就回屋。村人跟上来还想唠嗑，马拉父却是砰地将门关上了。众人一阵惊讶，气愤不过的直愤愤道  ：“神气什么呀！真是……”众人都  悻悻而去。马拉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却说马拉母见了丈夫忧心而去兴然而归，以为有了指望，便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可有办法让咱娃恢复人形？”
  “恢复个头！不恢复了。”马拉父高兴地道。
  马拉母听着没指望了，直嚎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呀！这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呀！娃他爸，你可不能气出个好歹来。”
  “哭什么哭？我们发迹的时候到了！”马拉父高兴地安慰老婆。马拉母很是不解。马拉父兴奋地拉马拉母坐下笑道：“老神仙说了，我儿是天人下凡，大福大贵之相呀！眼下不可外人打扰，否则冲散了气，就又要变回去了。”
  “那还不让外人进屋来，好赶紧让咱娃恢复过来。好让咱娃以后好见人呀！”马拉母乞求道。
  “妇人之见！”马拉父怒斥道：“你没见过那王家山下的老神仙多赚钱！她也还只是一个鬼使神差。我儿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活神仙呀！以后还不知道我们怎么大福大贵呢！”马拉父说笑间乐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老神仙说了，只有上古的女娲娘娘才有这副相貌。”马拉父一边说一边向儿子的房间走去。
  而屋子里却未见到马拉的影儿，马拉父不由吓了一跳，忙回头来问老婆，马拉母不耐烦地道  ：“在水缸里呢。”
  `  “他好水，我又怕人发现，就让他呆在里面了。”马拉父忙夸道：“很好！很好！”他说着已向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他见马拉已经趴在水缸沿上睡着了。他的眼角还挂着泪花，很明显是刚哭过的。马拉父的到来，又惊醒了他，马拉见着父亲又哭起来了。马拉父见着儿子无比和蔼地道：“我娃不哭，老神仙说了，我娃这是福相，我娃将会为为民造福，心有大富大贵的一天。”
  “我不要富贵  ，我要我原来的样子，瞧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什么样子！”马拉哭道。
  “神！”马拉父骄傲地道，“老神仙说了，我娃将是开天劈地之第二  人。”
  “她胡说八道！我只觉得浑身难受。”
  “这是神气未定。明天老神仙就会亲自来为我儿定神……你眺眺，老神仙说的多准，你会象刚出生的小娃一样爱哭……别哭！别哭！马拉的父亲说着竟拿出了哄婴儿的架式来。马拉不禁乐道：“人家着急，那儿到成了婴儿了。”说着便将尾巴伸出来甩了甩。“瞧这尾巴，多难看！”马拉父却笑道  ：“多好看呀！快缩回去，别让人看见了。”这时他又想起了老神仙的忠告，见窗子打开着，便赶忙去关了窗子，还拉上帘子。“幸好没有人看见……老神仙说了，要是被外人骚扰了，你就会失去灵气，那样可就坏了！有可能会恢复人形。”
  “那还不赶快让我出去见人！”
  “说什么傻话呢，放着神仙不做，做什么人呢？”而马拉硬要出门。“我还没娶媳妇呢。”马拉父一见儿子要耍横，直吼道：“你敢出去，老子就给你磕死在这儿！”
  马拉一见父亲急了，直是傻了眼。他没想到父亲竟宁肯要神仙，也不要自己了。好半天，分才慢慢地闭上眼睛，流下了一行伤心的泪水。他重新回到缸里，比先前安静了许多。马拉父还只管在他身边他和颜悦色相劝道：“我娃不用操心。想当初，女娲娘娘降生，就创造了人类。我儿降生了，还不创造出人精来！等我们发达了，在底下的好姑娘还不任你挑选。”马拉父感觉今天自己的脑特别好使。老神仙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全记着了。大概他本来就很聪明，所以才能生出这样的圣物来。想到这儿他是又高兴又得意。马拉却对他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简直伤心透了。马拉父见儿子不吭声了，因为他已被自己说通了，也便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揍他，也不能像长大时那样骂他，或者一不留神，他就有可能冲撞了神灵而遭遇惩罚。因此他既关切又战战兢兢地道：“爸训你是为了你好。饿了吧，让你妈给你好吃的。”马拉不想再与父亲争执，只想自己安静一会儿，也就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比人能吃。”“神当然不同于人了。要不怎么能叫神呢？……你  你瞧，这是老神仙给我们的钱，是专门用来照顾你的钱……嘿……  多美  ！”然后他就边欣赏着钞票边走出去。

  “孩子她妈，快去给孩子买点好吃的……真像是在做梦……但愿永远不要醒……好日子在等着我们呢！”妈拉母听见丈夫吩咐，忙拿了几十块零用钱就准备去买东西。马拉父忙叫住训道：“这么点怎  够，然后他就给了妻子一百块。马拉母直道：“能花得了吗？”马拉父犹豫了一会又给老婆  补了一张并下命令似的道：“都买了，一分钱也不许剩！去镇上大店里买。鱼呀、虾呀，全都  要，什么鳖呀的也要。”马拉母很不满地道：“瞧把你烧的！”但毕竟是个大喜的日子，也就由着丈夫了。
  马拉父并无心情去等着老婆做好吃的。他已经饿坏了，就将一些剩饭温了塞了肚子，然后一阵困意袭来，但他还是去望了儿子一眼，这时马拉也扒在缸上睡着了，马拉父瞧着儿子直自语道：“我的儿，你是怎么成神的……当初泛困就是征兆吗？……你说你病了，我还骂你懒呢……真是……！”之后他方才走到自己房中，倒在床上就睡去了。
  第二天，神婆果然如约而来。她的座的竟是奔驰小轿车，显得特别的气派，而她自己的着装却非常俭朴，又显得那么平易近人。
  此时村人早已将车子团团围住。多数人对这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很是惊讶，她们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精神的老人！终于有一个人认出了老人的身份，“这不就是王家山下的老神仙嘛！”村人这才明白似的“噢”了一声。老神仙很有礼貌地向在场的人微笑致意。
  马拉的父亲早已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向她作招呼道：“老神仙可来了，  这下我就放心了！——老神仙一路上可辛苦了？”老神仙一见马拉父却严肃果断地道：“大兄弟，令子可有变化？”马拉父高兴地道：“没有变化，还是那样。”
  “还是那样？”老神仙好似吃了一惊  ，马拉父见状忙问道：“可怎  第了？有差错了？”
  “没，没有。很好！很好！”其实老神仙在下车时对马拉父昨日的话也是半信半疑。这时她才意识到  ：“这奇事八成是真的，她心里不免生劫。两条腿也好像有点发抖，但她还是挺住了。只见她镇静地道：“金童玉女！”立刻有一  对皮肤白皙的青年男女走上前左右搀扶着她。之后老神仙向马拉父吩咐道：“大兄弟前面带路。”马拉父赶紧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金童玉女”掺着老神仙跟在后面，“金童玉女”已有点泛杵。
  当走以马拉房门口时，马拉父转身道：“老神仙先等  一会儿，让我给我儿子说一声，让他盖好身体，可别吓坏了老神仙和这小闺女。”老神仙一听有点不悦地道：“大兄弟这是什么话！老朽早已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不过我这徒弟却也有点胆小。这样也好，像她一惊一乍的。”
  于是马拉父边谦意地陪笑边走进了儿子的屋子帮他拉被子并温和地道：“马拉，老神仙来了，身边跟了个小姑娘，快盖好你的身体，别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马拉听话地点点头。他这才出外来对老神仙道：“好了，老神仙和姑娘请进吧。”
  于是老神仙和金童玉女就颤巍巍地进入了马拉的房间，见着床上坐一少年，面皮白皙而若带顽皮之像，很是讨人喜欢的一个俊模样。他的下半身用被子盖着，里面鼓鼓的一堆，还不停地蠕动着。但到底不渗人眼，三位天使神差也就放心了大半。
  而马拉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的好情绪。他一见一位鹤发童颜的地老者和一对晶莹玉透的使者走了进来。便也觉得此老人家不同凡人，想着竟是一位得道  高人，她一定能解救他的苦难。想到这儿，他已顾不了许多，便直起身来，一下子扑到老人跟前，紧紧抱住老人的腿哭道：“老奶奶，救救我！”他那下身布满鳞片的躯体早已吓坏了老人和两位金童玉女。年轻人手脚倒也利索，“妈呀！”尖叫一声就逃了出去。只留下可怜的老神仙已被马拉攥住，又加之年事已高，只有浑身发软，脸色苍白的份。而马拉还抱住他哭哭泣泣地道：“老奶奶，你可要救救我呀！我不想变成这样，我要做人……”
  马拉父见状赶紧过来撒开马拉，怒道：“你这孩子，看你将老神仙都扑倒了，还不赶紧给我上床去！”马拉见父亲发怒，只得又回到床上去。这时马拉父方才又想起了他无意中又冲撞地神灵，便赶忙向儿子赔笑道：“嘿，爸不该向你发火……”然后他又赶紧转身去搀扶半死不活的老神仙，直不好意思地道：“老神仙，摔坏了吧？……这孩子，真不懂事！”马拉父见老神仙半日不醒，忙为她倒了杯水灌进肚子。好半天，老神仙才缓过气来。
  老神仙见着自己没有被怪物伤害，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心地窥探了一眼又回到床上的马拉。见着还是哭哭啼啼个不停。从她老道的察颜观色的本领来看，眼前这孩子却是一副善良秉性之像。很快，她就为自己的尴尬行为做出的反应。只见她笑呵呵地道：“这孩子……神气好重，耗损了我不少道行。”

  马拉父一听老神仙为他的儿子不惜牺牲自己。感激感激泣零之情一时难以言表，不由得“噗嗵”跪倒在地激动地道：“老神仙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老神仙不好意思地道  ：“神人已定，此功德不可限量。可早助我入一等无量境界。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老哥快快起身。马拉父听后直高兴地道  ：“果然如此，我也就安心了。”然后便从地上爬起来。而这对马拉却未必是个好消息。他听了后更加沮丧地道：“我好没法见人！”
  老神仙此时对马拉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来到马拉身边并温和地道：“孩子，你有所不知，这是上天赐给你的金贵身子，千年难遇呀！以后大福大贵可就靠它了。你担负着解救万民于水火的使命。为这个你必须做出牺牲。”老神仙的话让马拉内心产生了巨大的使命感。他既感到悲怆又感到骄傲。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也就不再闹了。老神仙握着马拉的手道：“不要紧张，老身这就带你去与外人相见，并将此事原委告诉大家，我想他们会接受你的。”马拉在老神仙的鼓励下，终于肯迈出屋子了。
  且说金童玉女两人魂不附体地跑到屋外，想着他们的师傅准没命了。定会被那个怪物吃了，欲想喊人，又听得屋里没有多大动静，金童抓住玉女的手说：“再等等  ，先别惊了外人。”村人见他们怆惶逃出来。不解地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含糊地道：“那个马拉好可怕呀！”村人笑道：“马拉有什么可怕的？”在事情还未尘埃落定之前，他们想着还是再等等师傅，或者此时她已命丧黄泉了。他们在门外等了好久，仍不见师傅出来。玉女直紧张地小声问身边的金童，“师傅不会死了吧？”金童惊魂未地道：“她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这么贪心。一会儿有什么不对，我们就赶紧跑。”玉女也没了主意，只管附和地点点头。
  终于她们见师傅携马拉笑盈盈地走出来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次，他们可真是对师傅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玉女最先露出羞愧之情，她也顾不上对马拉的恐惧，忙上前来搀扶住师傅问道：“师傅没事吧？”老神仙向自己的弟子投来一丝责怪的目光，但没有训斥他们。两个徒弟只管低头无语。
  而马拉的首次亮相到到底引起村人的一阵骚动。因有老神仙的陪伴，又是平日极熟识的，恐慌之情不甚于个人，惊奇是在所难免的。他们都远远避开，小心而又惊奇地打量着马拉。这种远离的举动，还是伤害了此时心灵异常脆弱的马拉。他感觉自己比被人冤屈成诈骗犯还难以见人。
  而老神仙则得意之机却刚刚开始。她对着大伙站定，神采奕奕地道：“乡亲们！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喜讯！上天将一位神人降生在了我们村子。他有可能就是我们未来的救星。书上说，神人出世于天下劫难之时，他或许就是能让我们劫后余生的人。”马拉见大家除了看新鲜，并不很欢迎他。他也只管无精打采地靠在门框上，毫无一点英雄气概。
  马拉正在迷糊间，忽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叔叔，你息么变成这样个子了？”却原来是他两岁的小侄女不觉间来以了他的身边。“啊！这可是第一个不嫌弃他的人哪！”马拉直高兴甚至有点激动地将侄女搂进怀里。小姑娘并不觉得她的叔叔和平日有什么不同。周围的人却是吓傻了眼，尤其是孩子的母亲，简直是在发疯地尖叫。就像是看到一只狼在叼着自己的女儿。马拉慌忙将小女孩放下。而小孩却是依在马拉身边不走，还伸手去摸他那异体怪像。马拉又一次受到了伤害。他只管撇下众人独自回屋去了。他的嫂子此时也觉着自己却也大惊小怪了，但那的确是出于母亲保护儿女的本能。其他村人在孩子的衬托下，也自感惭愧不已。但他们的确不知道是该安尉马拉，还是该恭喜马拉一家人。
  不管怎么说，老神仙的话就如教皇为登基的国王加冕一样，马拉立刻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变得不仅神秘而且高大。这对马拉的确是一个划时代时刻。接下来，村人们集体热情地款待了老神仙及她的部属。最后村长亲自带领乡亲们将他们送去好远，依依惜别之情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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