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探望

提起夏教授和夏莹马拉便再也不能平静了，他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但不知他们父女如今生活的怎么了。他有时很纳闷，他为什么想念他们更甚于想念他的父母。这确实有点不合情理，但他做事历来是凭心而论。他觉得不能欺骗自己，按心里想的去做，应该不会错的。假如连自己内心感受也欺骗，那何谈真诚待人呢？同时他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愧。
  晚上马拉便给家里父母打电话问了安好，电话里听见父母激动地嗓子眼直打哆嗦，他才感到与他们分别的太久了。很想马上见到二老。第二天他便让人去接父母去了。谁知父母亲只在宾馆吃了顿饭，待了不一会儿便闹着要回家去。马拉明白他们嫌花钱。马拉父临行再三叮咛省着花钱。马拉给他们钱，他们也不要，只说：“平日寄存的还有，够使。”
  近黄昏时马拉方才去了夏教授家。在他的记忆里，夏教授一家总是早出晚归。另外晚上去也是为了避人耳目，免得人群围观，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屋里夏莹正在做晚饭，夏教授还未回家。她听得有人敲门，还以为是父亲回来了。直接去敞开大门。一条大蟒样的黄澄澄的躯体吊在门上。吓得她直尖叫着后退好几步。随后一个鬼脸伸到面前得意地道：“吓死了！”然后露出笑脸叫道：“夏妹妹！”
  夏莹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故作生气地道：“你这个坏蛋！”说着便要关门。马拉忙阻住门道：“好妹妹！我认错了。”夏莹气道：“谁是你妹妹？你哪儿来的？我不认识你！”马拉倒吸一口凉气。好半天才道：“我带礼物专程来看妹妹和夏教授，你却装着不认识我！”听了此话，夏莹立刻换上一脸嘻笑道：“你是来送礼物的？拿来。”马拉闻听，赶忙对后面的人叫道：“快，快，将礼物抬过来。”夏莹接过包甩进屋里后又拉了脸道：“好了，礼物收到了，你们可走了。”马拉以为送了礼就会哄她开心，就会大大方方地进去，谁知夏莹又要关门。他赶紧用力去推阻，却不想夏莹并无心再关，他用力过急，一整个身儿闪进门内，加之地面光滑，直将他滑溜到墙角去了。若不是他抓着那个软绵绵的大包垫着，脑袋保准磕出包来了。夏莹本是无意，见闪着马拉，忙跑过去边扶马拉边急看究竟。俩个保镖也是吓了一跳。直跑进屋来搀扶马拉。看到马拉直起身来仍笑呵呵的样子，他们方才松了一口气。马拉回头对他的保镖用英语嘀咕了几句，他们便出去了。夏莹见此情景却不禁乐得前仰后合地道：“一晚跑到我家来撞死撞活的，给我种人命来了，我可陪不起你！”说着便让他坐了。马拉找了沙发倚好身体跟着笑道：“妹妹诚心急我呢！”夏莹瞧他额头的汗直乐道：“至于急成这样吗？”随后又给他倒茶解渴。接着笑问道：“马哥哥不白在外国呆啊。英语讲的不错啊！”马拉直摆手道：“别提了，他们为了让我背台词，没少折腾我。在外面受苦时没少想着妹妹，所以我第一个特意看望的人就是你了。”夏莹听罢心里乐滋滋的，嘴上却道：“不敢当！你现在可是大名人，还是忘了我这平头百姓，免得我们辱没了你。”
  马拉见夏莹如此说，不禁黯然道：“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如今连你也这么说。当初我被认为是个怪物时，别人嫌弃我，你们没有。我本以为在外面事业做好了，你们就不外看我了，谁知别人没说什么，你却先来了。我真不知应该怎么为人了！”说完起身径直离去。
  夏莹见马拉如此举动，直愣愣地半天没醒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时马拉早已没了踪影。她直追到门边，扶着门怅然若失地道：“他的心病还没好啊！”她此时真后悔自己不应该触他的痛处。同时她内心又感到一丝丝地快意，就是马拉那爱伤感的脾性给她留下的那份讨人心疼的亲切感。想着这些她不由心驰神往起来，做饭也不那么专注了。
  饭菜做好后，父亲还没有回来。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大礼包。于是她将包拖到自己房间，拉开拉链。便瞧见了一个马拉的头颅，形象特别逗人。她高兴地用手去摸，刚触到，那头卢便亲热地叫道：“夏妹妹好！”她直高兴地将整个儿玩具拖出来放在自己床上，却也占满了半张床。那后半身便活脱脱地是马拉的后半身。这样的卡通玩具在他成为明星后就一直热销。一般人却是买不到如此巨大且活灵活现的精美物儿。她躺在那玩具旁边逗它不停地问好。她也冲它道：“不好，你坏蛋！是个大坏蛋！”高兴处还直将脸捂上去。后又用笔在它脸上写着：“坏蛋！傻瓜！”此时夏教授也下班回家来，开门进屋。听着女儿在高兴地说话。直笑道：“莹儿，那位同学来咱们家了？”后他听得马拉声音，先是一阵惊喜，后见着他们躺在一处，直冲进去叫道：“你们俩给我做祸呢！”夏莹见父亲冲进来，先是一惊，后直调皮地盯着父亲，后哈哈大笑起来。夏教授这方认清了那个物儿，直好气又好笑地道：“不害臊！谁送的？”夏莹起身边往厨房去准备摆饭菜边笑道：“马哥哥来过了。”夏教授听后直惊喜地道：“是吗？早知道我便早点回来，你这丫头也不打电话通知我。怎么不留你马哥哥吃饭？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呢。他没说什么时候再来。”

  夏莹边摆饭菜边道：“只怕他不会再来了。”夏教授直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夏莹努着嘴道：“他生着气走了。”夏教授一听直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吵嘴了？一定是你这丫头太刁蛮！”夏莹不以为然地道：“我又不是有心的。回头我向他陪礼道谦总可以了吧。”夏教授哼道：“说的好听，人都让你气跑了，还向谁赔礼去？还是吃饭吧。”夏莹诡笑道：“我啊……看他是一时生气。象他那赖皮象，指不定明天气消了，又跑来了。”夏教授听着又要生气。夏莹忙又止住父亲嬉皮笑脸地道：“再说了，他是生我的气。但他不生您的气。爸，您说是不是？”夏教授苦笑道：“真把你给宠坏了，怎么得了啊！都快走上社会的人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夏莹听着却是很开心。夏教授边吃饭边看着女儿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解地道：“闯下祸还这么开心？”
  夏莹忙献殷勤地往父亲碗里夹菜道：“爸，这是你最爱吃的。”夏教授笑道：“这两天饭菜的确特别好，而且做了这么多。”夏莹忙道：“我见爸这几天工作特别辛苦，所以多做了些好吃的给您补身子。”夏教授直乐道：“这才像话。”他却一点没想到面前的女儿已是个大姑娘家了。他还边吃边道：“以往你们一处不是挺好吗，一个忍一个让的，怎么大了说翻脸就翻转脸，倒不如孩子了！”夏莹道：“时隔那么久，他还犯那心病。”夏教授愕然道：“什么心病？”夏莹道：“还有什么，就是忌讳别人另眼看他。”夏教授笑道：“这是什么心病。爸我一开始就对他另眼相看，人们上进不就是讨别人另眼相看吗？他如今是名人，人们当然另眼相看了。”夏莹直急道：“说了您也不明白。”夏教授正色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复杂的问题，只要认真研究，努力探求，没有弄不明白的。复杂的问题是由许简单的问题组合交织多而成，只要把它筛选，分解。各个击破，无不迎刃而解……”下面的话夏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低头想自己的事。夏教授还以为女儿破天荒地听他教诲呢。
  次日天还没亮，夏教授就听见门铃叫，夏莹却是半日未动。他直怨道：“这孩子今日睡的这沉。他披衣起身来门边按通话器问是那位。后听是马拉的声音，从门孔往外看果然是他，便忙开了门迎了进来。马拉直高兴地抱住夏教授。夏教授也直兴奋地拍打他的背道：“好孩子，我可是做梦都想着你呢！”两人分开后，夏教授问：“就你一人来吗？”马拉忙道：“他们不便上来，在下面把风。”夏教授呵呵笑道：“明白。明白。”然后合上门，忙将马拉让进自己的内室，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马拉后笑道：“长大了许多。也长壮实了许多。”马拉忙让夏教授上床道：“地上凉，夏教授快点上床捂着，小心着凉。”夏教授却要起身，马拉忙按下他道：“天还早，夏教授只怕躺下，我就在您身边，我们说说话，天一亮我就走。”马拉说着亲自侍候夏教授半躺在床上。夏教授直笑道：“这有失待客之礼啊，哈——”马拉笑道：“我就喜欢这样自由自在，毫无拘束的感觉。就象一大早地溜进自已家一样。”夏教授很感动地道：“对，这儿就是你的家，随时随地都可以来，不比在外面，什么场面都得应付，很少听得一两句切心话，吃得一两口可口的饭。”马拉听着直连连点头，心里顿感舒服极了。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的那份感觉。他带着一脸的幸福边替夏教授盖好被子边激动地道：“谢谢夏教授给了我应有却没有的这一切，这是我今生最大的福份了。”
  夏教授见他如此说，便意味深长地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我一直不解。”马拉苦笑道：“我认为一个家的意义就在于不管你是荣是辱，它都能包容你，它应该是一个人身体和灵魂的息宿地，可我自小就没有这种感觉。我的家庭一直充斥着世俗的的利害关系。我得意的时候，父母除了高兴，同时也把我用以向外夸耀以显示自己的体面形象。如果说这本是无可厚非，但他们却惧了我，就如我是个外人。但当我失意时，他们便留露出排斥我的情绪，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儿子。甚至于打头来羞辱我。我以前只认为这是人之常情。但在您的家里我却体会到另一种感觉，你们不在乎我贫寒富贵，荣辱与否，甚至不在乎我是否是同类。这种包容让我很感动。我从此方才真正理解了家的意义。所以我一直把这儿当成我心的家，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我始终想着这儿，我甚至认为我所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儿。真的！”
  夏教授沉默半天，他既感动又感慨。他没想到他的这个简单残缺的家也有着让人羡慕的地方，而他又想着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落到那种可怕的境地，做人可真难，做一个真正的人更难啊！
  他想了好久方考试缓缓地道：“马拉，我不能评判你的话错对与否，但在你心里可千万别怨恨你的父母，他们也是无意的。他们往往是因为认识的局限性做了错事情。  我想世间的父母亲心里大多都是为子女好。没有存心想害子女的父母。虎毒不食子嘛。我虽未曾见过你的父母，但从你身上我可以看出至少他们是勤苦，善良，憨厚本分的人。并且他们将这些品质言传身教到了你的身上。”马拉听着夏教授的话直点了点头，又不免露出一丝羞愧感。

  夏教授接缓缓地道：“你的双亲健在，这是多好的事啊！而你的莹妹妹对她母亲的了解就是那些遗照了。一个没有母爱的孩子是多么不幸你是无法体会的。你莹儿妹妹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时常不是滋味，无论我怎么宠她，爱她，永远弥补不了那残缺的另一半。我始终觉得亏欠了她。不过你妹妹很争气，也很懂事，但终究脾气坏了点。我也只能为她做到这步了。”夏教授说到这儿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接着道：“我非常高兴的是，你们俩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如亲兄妹一般，可能她因此知道了除父爱之外，还有兄妹手足之情吧。我发现她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你可知道你离开以后那丫头多牵挂你这个哥哥。你在国外的动作，她都尽力去了解。”马拉听后直笑道：“是吗？这丫头好古怪，昨儿晚还装着冷落我。我还以为她见不得我。”说到这儿他心里直后悔昨晚不该生她的气，如今听夏教授说了那么多，他不由直可怜起夏莹来。便想着以后应该多顺着她，多疼她。
  夏教授见马拉半天不语，便转过话题问道：“既然回来了，今后可有什么打算？”马拉道：“我还想拍戏。”夏教授道：“你的长相在此方面可谓得天独厚。”马拉没想到夏教授如此单刀直入，一语点破要害，看来他对他的前途是非常关心，非常在乎的。马拉笑着点头道：“另外我还是想将三年前计划的药厂办起来，趁着我现在还小有名气，多赚一些钱。我想这是一个现成的事情，早已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夏教授直高兴地道：“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有许多人对我的关于你身上得来的一些成果感兴趣，但我始终对他们讲，这些成果都还不成熟，实是没有你的同意，我无法给予你个交待。如今你有心完成这件事情，也不枉我这几年的心血了。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应该尽快拿出方案，立刻酬办此事，以好尽早为社会做出贡献。另外这方面我也有个意见，不知可行得通？”马拉忙道：“教授听说。”夏教授缓缓地道：“我的意见是能否盘下一个不顶气的国有企业。这样既省钱，又省事。”马拉对夏教授为他考虑的如此周到非常感激，便笑道：“教授的想法不失为一个捷径。但我现在不存在资金方面的问题，也不存在宣传上的问题。我在美国虽只处在娱乐圈。但也明显地感到洋人做事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并在商业方面显示出很大的优越性，那就是他们坚决地摒弃陈旧的一切，一切以全新的形式，全新的面貌出现以赢得成功。我想我们办药厂也应该如此，等我们走出全新的一步，然后再回过头来兼营。这样就有资格说话，也就彻底甩开了许多陈规陋习。”夏教授听后直夸赞马拉的想法好。
  不觉间天已大亮，太阳映出灿烂的光芒，外面已经沸腾。马拉看看时间，便忙起身告辞。夏教授起身直怨夏莹不早起。唤了一阵，夏莹也只哼了几声。他直气道：“昨儿气走你大哥哥，今儿还懒睡。”马拉笑道：“这本不是莹儿妹妹的错，我本不应该生她的气的，我今天是要向她道歉的，既然她没睡醒，就不扰她了。一会儿夏教授告诉小莹妹妹，就说我来看她了，替我给她说声对不起！”夏教授道：“不用理会那不懂事的丫头”。
  然后夏教授亲自送马拉出门，好在一早人流稀少。马拉很顺利地就蹓走了，小区人们反而将夏教授围起来问长问短。
  夏莹还穿着睡衣就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副场景直冲上前吼道：“你们关心那个牛啊，马啊，只管去，纠缠我爸做什么？”熟识的人都知道她不好惹，便哄散开去。夏教授直气道：“这么凶做什么，人家又吃不了你爸。”夏莹仍气呼呼地道：“这些人真是的，一个马拉值得他们东奔西跑的吗？我说全是害病！”夏教授一边推她进屋一边道：“快回去换了衣服。还要上学呢。穿这样出来，成什么样子！”
  一会儿夏莹从自己房里出来一边扎头发一边道：“这个马拉，干嘛神出鬼没的，不是很晚就是一早。两头扰动得人不安声。”夏教授听着直嗔怪道：“这么没礼貌！人家一早来看你，你却懒睡不起，还怪起人家来了。亏人家对你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还送礼物给你。”夏莹冷哼道：“他非明是来和你谈生意的，哪里是来瞧我的？如今虚荣心满足了，又要钻到钱眼里去了，而且说话口气天一般大。要我看她才是无药可救了。”夏教授一听更生气了，直跺着脚道：“还偷听人家说话……”夏莹啍了一声，马尾巴辫子一甩道：“那个礼物，他再来了我退还给他，免得他在人前说和我有什么瓜葛。”听到这儿夏教授直斥喝道：“你给我住嘴！”夏教授脸都有点发红，嗓子也发抖。“不知道你是否跟你的马哥哥说过同样的话。要是那样那可真伤他的心了。如果这些话只是气话，那我劝你向他当面道歉。如果你心里真是那样想的，那也就不必了，因为你再也不配让人家唤你妹妹了。因为你容不下他！你打骨子里嫉妒他！你拒绝了一个可怜人的依靠。而我们家也再不配寄宿那颗真挚的心了。因为我们给他的是虚情假意！”

  夏莹从来没受到过父亲如此严厉的喝斥。她没有辩驳，因为她早已呆了，她一时蒙了头，又觉无地自容。当她“哇”地哭出来时，便也冲进她屋里去了。夏教授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话说重了。只稍住片刻便回到女儿身边摸摸她的头道：“爸爸言重了。别哭了。”夏莹强噎住声道：“我知道我让他伤心了。以后我不会再伤着他了。”  夏教授听着直唉了一声笑道：“你这个丫头，心里却是明白，做出来怎么就那么怪呢？以后看谁受得了你。”夏莹直破涕而笑地道：“我要谁受我啊？受不了算了。”俩人又直笑起来。
  马拉离了夏教授家后，觉得分外惬意。他的事业终于有了有力的支持者。这让他有点迫不及待。他的内心不停地说：“是时候了！”
  此后他都忙于筹办药厂的事情。首先他依托夏教授的生物科研所的雄厚的科技实力，加之他在社交界赢得的广泛而又良好而的关系。很快地筹备起了一支年轻精干的队伍。计划。论证。申请。一系列事项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尤其是他转入实业的消息在社会上引起一片哗然。他的保健药品非常顺利地投放到市场。企业的发展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订单飞雪片一般地飘来。药厂很快地扩大了生产，兼并了好几家濒临倒闭的厂子，赢得了一大批熟练工人和技术骨干。马拉生物制药有限公司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地崛起在同行之中。从此这个人首“蛇”身的家伙更另世人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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