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夏教授殉职

几位姑娘觉得马拉所做事业大有前途，但他需要进取学问方能适应未来公司的发展要求。马拉也便同意了。
  姑娘们便找来了各方面的书供他读，还特别的指导他。起初他还抢着听讲一些。慢慢地便有点逼迫了。旁边人教导半日，他只冲她们脸上瞧，然后问他听得些什么，他却说她们讲话的声音好听，嘴巴可爱，鼻子可逗。廉闵情面软，便不再强他读了。而却常常招凤英的打。如此持续了两三个月，竟也灌汤似地进了一些在肚子里。后来她们瞧出了他的一个毛病，那就是她们喜欢什么书，马拉便要学什么。好像小孩子似的，总觉得别人碗里的饭好吃。于是她们也不再理会他，只拿书引他的兴趣，然后说这些书大有学问，便捡几篇津津乐道地讲给他听。却不想马拉好记性，凡细心听过的，皆记在脑子里了。众姑娘不禁大喜过望。一人教些许，本事竟都超出她们每个人了。除读书外，棋，琴，书，画，剑却是一直的乐之不疲，技艺日益精进。慢慢地竟也熏染出几分文雅风度，更是迷坏了众姑娘。同时也直恼问他前十几年做什么去了。
  这日马拉照旧早上过问了一些事务，关心了一下新项目的进展情况，便无事可干了。独自一人，闲得无趣，便来彩霞处想同她说话，却见得彩霞正在钢琴前谱写曲子，一副目不斜视的专注，他只在门口看了一阵。彩霞瞧见他只笑道：“既来了，就进来正经地蹲着，等我琢磨完了这首曲子，弹出来你听听。”马拉应声，进了屋子，看她断断续续地弹来弹去，不时地用笔填谱，也未听出什么味来，便转身不声不响地离开了，重新回到屋里，顺手拿了一本诗集翻开细细读着，读了一阵便觉出味来，心里不禁道：“这读书果然有滋味，难怪这些女孩子们手不释卷，一日的不读不行。”越性好生读了一阵，全不知日月时光。正沉浸间，忽然耳边一女子笑道：“哟，正经地用功了。”马拉抬头见是彩霞，忙请她坐下。彩霞拿了杌子挨他坐下笑道：“好好用功，等你熟读了几千首了，我教你填词作曲。”马拉笑道：“我今日就读了五十多首，这样不出一月，我就可以学作词了。”彩霞拿过书笑问道：“听着读的不少，不知读的怎样。”说着便挑了几篇让他吟诵。马拉竟脱口而出。彩霞将书往一边一扔。马拉忙道：“李妹妹不教我了？”彩霞笑道：“不必揍数了，有些好诗在肚子里就行了。从今儿起，我每日指定几首诗歌你好好地读，我再教大哥你古今诗歌演变，通其要旨。我们初会面时，大哥所说虽信口编来，却足可见大哥思维敏捷。若慢慢真融会了诗情文意，便不用拘泥格式，一喷即是了。”马拉听着笑道：“那我就和妹妹一样了？”彩霞笑道：“止不竟胜出我呢。”马拉忙道：“不敢胜出，比肩一二就算出息了。若有成就  ，妹妹就是我的再造恩人。大哥每日敬着你，等你百年之后，我还每日三炷香感恩再造。”彩霞冷笑道：“会卖乖的，没一个好货！”马拉正在兴处，见彩霞这样说他。不禁沉了脸，撇了书道：“你嫌我婆烦？我不学就是了！”说着便要走。彩霞挽住他冷笑道：“嗬！这样的说不得，还尊师重道呢。”马拉打开她的手道：“我口是心非，没诚意！”彩霞仍又拉住他笑道：“你不诚心学，我诚心教。用我的诚心，感你的诚心如何？”马拉见她可爱之情。早已禁不住嗤笑道：“我的心早被感动了，这会儿反说的我这样愚木，还能学成诗翁吗？”彩霞望着马拉道：“你却有愚木的地方，只怕我感天动地也感化不了你。但愿苍天不负苦心人，有朝一日你真能明白一二，我死也瞑目了。”马拉听她说的动情，忙道：“妹妹别恼，我奋力学，不信就不领悟了。”彩霞听着直笑着摇头叹了一声气。
  正说间，却见得凤英急匆匆赶进屋来，神色悲哀地道：“马大哥，夏教授他……他亡故了！”
  彩霞听着直是一惊。回头见马拉还一副不解的样子。凤英气道：“你个呆子！是真的！夏教授连夜做实验，因一防毒手套有破损，致使病毒感染，医治不及，便去了。”马拉听着直呆了半天。
  随后马拉乘车迅速赶往夏教授家，屋里屋外摆满了花圈，灵堂设在客厅中央。马拉进得屋中，见得早有研究所的领导们伫立灵侧迎接各界前来吊唁的人。夏莹穿着黑丧服，胸前佩白花，已经哭的不省人事。故人已去，现已焚化。眼见亲人可怜至此，马拉已忍不住潸然泪下。到得夏莹跟前，伏下身泣声唤道：“莹儿妹妹！”
  夏莹慢慢睁开眼来，见得马拉，悲情难以抑制。直上前抱住马拉大哭道：“马大哥，我爸没了！以后就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啊？”马拉跟着哭了一阵，便忙劝慰道：“不怕，莹儿妹妹，还有马大哥呢。”夏莹还是哭了好久方止了。
  这时，夏教授的一个助手上前来对马拉道：“马先生，夏教授临终前直呼着你和夏姑娘的名字。”马拉点了点头。让凤英和彩霞照顾夏莹，自己这方来至灵堂前泣道：“夏教授，您在天之灵请安息，我定好好照顾莹儿妹妹的！”便在这会儿方有人为马拉送来丧礼服穿戴。亦送来花圈，马拉颤手亲笔题写挽词。

  夏莹突然失去了父亲，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如树叶突然脱离了树枝一般，悲伤更兼失魂落魄，一时万念俱灭。如今身旁依了马拉，一颗心儿终于有了依托，魂儿才慢慢地聚了。之后马拉便代夏莹招呼前来致哀的人。让彩霞扶夏莹去休息。直到深夜清晰，朋友们相继离去。夏莹哭了一整日，眼睛如桃子一般。彩霞劝她吃饭竟也不能入口。最终马拉劝她方才吃了半碗粥便躺下睡了。半夜里数次哭醒，且非马拉不可劝慰。于是马拉索性不离她的床前，一直伺候着她。
  第二日停灵一日，第三日一早送入公墓。
  因夏莹痛心过度，之后便大病一场，休养好久方才好转过来。一个月后才渐渐恢复了往日形容。但也免不了时常暗自掉泪。此期间马拉一直未离她家中，真似大哥一般呵护倍至。白玉凡，凤英，秀英和彩霞也相替来陪伴她。
  在此期间马拉温情倍至，努力使夏莹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然今之马拉已在众姑娘的熏染下较以前情志气貌改观不少。他时而将从彩霞处学来的琴曲弹给夏莹听，时而拉她同自己下一阵围棋。或同她一起习书法，教她画画。他言语间也开始引经据典，颇具妙趣横生之感。还沾沾自喜地道：“如今大哥也算是棋琴书画样样皆通了。”引得夏莹越发对他依恋起来。那自以为在胸中熄灭的情愫此期间又更加强烈地在心中潜滋暗长。她显得比以往更爱美起来，衣着头饰格外的注意。马拉总是极力地夸赞她的好。她也再不曾叼拦马拉了。她感觉在学校里有点魂不守舍了，总想着放学回家。她先前惦记着父亲，如今自然惦记着马拉。老师只以为她仍是情绪不稳定的原故。也时常关心，宽慰她几句。而马拉只觉得她不再是先前那个尖辣辣的妹妹了。更多地显得一个温柔的大姑娘的形象。只是偶尔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他不知是她突然长大懂事了，还是神情抑郁的结果。总之，他一直地小心地照顾着她的生活，不敢有半分大意。却半分未曾想到姑娘家的心思。只是偶尔一次她剔着她的鼻子笑问：“丫头，几时变了心性了？我都不大适应了。先前的那个疯丫头和现在的这个好妹妹，那个道是真的你？”夏莹笑道：“你喜欢哪一个？……先前的，还是现在的？”马拉笑道：“都喜欢！”夏莹笑道：“那就都是了。我变了，是因为大哥变了。”
  这日，夏莹骑车从学校赶回来。她家门前的保镖冲她点头问好。她首先问道：“我大哥可在家？”保镖点头道：“在的，夏小姐。”夏莹进了屋便直奔楼上马拉的办公室，以前是夏教授的书房。却见得马拉躺在红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不盖一物。夏莹悄无声息地取来毯子为马拉轻轻盖上。她见马拉睡得很是香甜。便在她旁边坐下静静地瞧着他。她见他那总是少年般英气的脸上白里透红，如同美玉一般。那脸映着窗外射入的光，清晰地可见那上覆着一层白绒绒细毛。就像一个初熟的桃子。那嘴唇红润似丹。浓浓的两眉心间夹一竖红线，先前只以为是伤着了，如今却更显眼了。在她父亲生前就发现那下面竟是一窍，窍中生珠。似眼珠。但道底没有光感，不知做何用途，但道底没敢细察。如今那红线如刻在印堂，却显得神气活现。夏莹看得着迷，不禁伸手轻轻去摸他那一窍。见马拉未觉。便禁不住壮了胆子俯首在马拉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心里喜得扑通狂跳。而在她抬头时，却见得门口正贮着彩霞在那儿，直脸红到了脖子根。她正要起身发觉。彩霞冲她悄声笑道：“没关系！”夏莹捂了发热的脸轻声道：“李妹妹先坐了，我去做饭。”
  彩霞借了夏莹的椅子坐下。她也将马拉仔细地瞧了一阵，见他果然睡得生动。下体骑背挨墙搭绕过身子，尾巴处枕在头底下。
  也不知何处钻进一只苍蝇。嘤嘤嗡嗡地绕着他飞一圈，便沾在他的脸上。彩霞忙用手赶开。后想着何必要赶开，看那马拉可真是睡的香甜，竟连自家豆腐被人偷吃了也不知觉。若苍蝇果真扰不醒他，她也不防一拭。她只瞧着马拉的嘴唇可爱之至。那只苍蝇果真的又飞回来，正巧落在他的嘴唇上，且跑动几下。扰的马拉睡眼朦胧中用手来赶。彩霞见着心里直恼怒道：“什么臭东西，也来和我争抢。”然后便起身来找了苍蝇拍子，非要将那敌人置于死地不可。拍了好几次方才将它置于死地。却听得身后马拉动静了一下道：“是妹妹回来了。”
  他睁开眼静眼一看，却是彩霞。他见她手里拿着苍蝇拍子，直笑道：“难为李妹妹为我赶苍蝇。几时来的？也不吭声。”彩霞笑道：“不敢惊了你的美梦。”马拉取下身上的毯子抱在怀里先谢谢了彩霞后方笑道：“我果真的做了一个美梦！是和一个美丽的女子成亲。她的名字叫缨缨。我说你不怕我是异类？她说她也是异类，便亲的我脸发痒，然后就醒了，却是这只恶心的大苍蝇在扰我。想着若是那《聊斋》中的蜜蜂娘子该多好啊！即便是南柯一梦也是美好的。”彩霞听着只嗤地一笑道：“大哥的梦却灵验。果真的你的莹莹妹妹扰过你，她正在楼下给你做饭呢。”马拉听着直拍打自己的嘴道：“呸！呸！该死！该死！却忘了她的名讳了。”

  却不知，夏莹到得楼下，后又想着若马拉醒来，也不知彩霞如何笑话他。时隔一阵，便轻手轻脚地来到楼上躲身偷听。正听见马拉说他梦中之事。而那莹莹却正是她的小名。心里不禁一惊。后听得马拉将自己比做苍蝇，恼的差点跳出来。后听得彩霞不冷不热地提了她。马拉又一大呼小叫。她差点笑出声来，便忙又偷偷地摸下楼去。
  马拉到得楼下，见得夏莹在厨房中忙的头上冒汗。便要伸出自己袖子来帮她擦汗。彩霞直从旁边扯开他呶嘴道：“那衣袖是用来擦汗的吗？”然后便寄过毛巾给夏莹。嘴里仍不依不饶地道：“以后再给你做衣服时，就让你光着臂膀。”夏莹这方明白马拉近来穿戴皆出自她手。不禁夸道：“彩霞妹妹好巧妙的手艺！将我大哥越发装扮出来了。我还想着是哪家时装公司在我大哥身上费心思打品牌呢。好妹妹，可愿意为姐姐我设计一套服装？”彩霞将马拉推开挤在夏莹身边，一边帮她做活一边笑道：“没问题。难得夏姐姐瞧得上姐的手艺。”马拉又向先前那样扒在橱窗上冲彩霞笑道：“莹儿妹妹的话题醒了我。李妹妹不如就办个服装设计公司。马大哥免费做你的形象代言人如何？”彩霞冷笑道：“你别糟蹋了好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一边待着去。”夏莹在旁边听着直大笑起来。马拉直叫道：“我是认真的！”彩霞拎起一个勺子威胁道：“你再缠我，我就认真的和你急，我就钻到钱眼里去了？”马拉笑着叹口气只得溜开了。夏莹大笑之余心下也直亲钦佩身边这个女孩的骨气。
  当饭菜摆上桌时，凤英从外面进来笑道：“这可真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大老远的就闻到香味了。”彩霞见着她一笑道：“你来的巧，我比你来的更巧。”
  夏莹直白了她一眼后便忙让凤英坐。
  凤英坐下问彩霞道：“你可碰上什么好事了？”夏莹在旁直泛急地拖开彩霞道：“丫头小心点！”
  彩霞笑着形容道：“我刚来时，碰巧马大哥的脸上……”她见着夏莹脸红的想和自己拼命。
  “……落了一只这么大的一只蚊子。”
  马拉忙纠正道：“是一只苍蝇……你丫头不会这么没记性吧……是你帮我把它赶开的呢。”彩霞闻听更笑的前仰后合地扶着椅背道：“噢，原来是‘莹’啊！可能是我眼看花了。”
  凤英在旁见得夏莹面红耳赤，多少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直冲夏莹笑。但她却见马拉一副莫名其妙地神情。便笑问马拉道：“你就没看清楚？”马拉道：“我睡着了，醒来时，见李妹妹正忙着赶呢。”彩霞冲他笑道：“你以后睡觉警觉点，别给吃了都不知道。”马拉笑道：“不就几只虫子而已。打小到大的被叮咬，也没见吃了我。”彩霞笑道：“这只虫子可不简单，她已修炼上千年，早已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专在你睡觉时，趁机吸你的精血……”
  夏莹先是笑着掐她的腰肉，后见她越说越露骨。便扑上去捏住她的脖子道：“我不信掐不死你个丫头。”马拉忙上前从彩霞身上撕开夏莹笑道：“妹妹急的什么，她说的都是笑话。”然后便将夏莹拉到自己身边与彩霞隔开坐下。彩霞直着脖子咳嗽喘息，然后转向凤英央求道：“陈姐姐，快帮我揉揉。我快喘不过气了。”凤英笑着上前来又是帮她揉脖子又是搓胸。马拉忙盛了汤又喂她喝了几口方才好过来。凤英笑道：“你以为那丫头好惹，打趣个没完没了了，现在可知道厉害了。”彩霞还直笑道：“以后我再不招惹她了，她是我的姑奶奶。”
  戏闹罢了，大家方才正经地吃饭，马拉便对夏莹道：“莹儿妹妹，马大哥想和你商量件事。”夏莹点头道：“说吧。”马拉道：“你看，咱们现在住这儿地方太小，大哥做事也不大方便。我想……”正说着，马拉见夏莹直沉下脸来，便不再说下去，只道：“不说了，吃饭。”夏莹抬起头强笑道：“大哥只管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有空来看看我。”马拉听着直道：“这怎么行！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住。如今大哥在山南骆驼峰上建了一处园子  。近离影城。交通也很方便。便想让你和你的白姐姐，凤姐姐，李妹妹，廉妹妹。还有你的老同学秀英一起去那儿住着，大哥好打点公司事务。”
  “如果妹妹舍不得这儿，大哥就一直地陪妹妹住在这儿。好歹也等妹妹有了工作，嫁了人，大哥方可放心地离开这儿了。”
  彩霞一听，迫不急待地道：“夏姐姐快搬过去吧。你不知道那个园子有多漂亮！四周风景有多美呢！”
  夏莹听着马拉的话心下顿时大喜，也便点了点头。马拉这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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