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侯蒂:“不破不立,矛盾激化,问题才能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br>梅梅和侯蒂已经离婚,但是仍然因为侯蒂事业上依赖自己的父亲而牵制侯蒂。侯蒂一心要解决潭小西家房子的事情,不惜激化矛盾。
八、侯蒂说:“不破不立,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问题才能解决!”
侯莉担心甄珠,是因为甄珠跑到侯莉家,大闹了一场。
甄珠和侯蒂一起在西藏,拍了部电视电影之后,对侯蒂产生了感情。其实说起来,甄珠从小就喜欢侯蒂,一开始谁也没当回事。那部电视电影,侯蒂第一次组建剧组,资金有限,在西藏也是很艰苦的地方,央求甄珠来做场记,零报酬,甄珠答应了。
结果甄珠高原反应严重,高烧不退,剧组拍摄地点偏僻,一时请不到大夫,侯蒂担心极了,甄珠从小娇生惯养,他真怕这一次把甄珠耽误了,三天三夜守在甄珠身旁,没敢合眼,帮甄珠物理降温,热水擦拭身体,自己双手都烫伤了。
好在甄珠转危为安,送去医院打了一周点滴,平复如故。
这次西藏之行,甄珠对侯蒂的感情,一下子升温到100度,她本来就觉得梅梅配不上侯蒂,无法再保持淡定,一心想拯救侯蒂于水火。
其实,爱情的迷雾消散之后,侯蒂发现梅梅脾气,谈吐,跟她的大青衣形象天壤之别,梅梅疑心重,迫害妄想狂似的,仿佛天下人都针对她,动辄骂人,污言秽语。
梅梅两个妹妹梅莹和梅蓉,都文文静静,说话引经据典,琴棋书画样样通,像极了妈妈萧芳雨。梅梅自己也是戏曲学校中专毕业,她那个年代,中专的含金量已经很高了,况且那么多年学习京戏,可是用萧芳雨的话说,艺术修养这回事,和梅梅个人修养完全水火不容,整个人油盐不进,非常恶俗,一家人对她也“敬而远之”。
但孔令文一直说,当初梅梅能看上有残疾,脾气还特别坏的侯蒂,侯家也算烧了高香了。孔令文和梅梅脾气投契,有婆婆撑腰,梅梅对侯蒂呼来喝去的,满不在乎。
甄珠早就愤愤不平,和侯蒂西藏行之后,完全不能忍。
有一天又听见梅梅骂侯蒂,话很难听,什么“断指”、“残废”,甄珠直接冲到侯莉家,骂梅梅:“你这个悍妇恶妻,为什么还不离开侯蒂,侯蒂爱的人是我,你问问侯蒂!侯蒂,你告诉她,你爱我!你在西藏不是亲口说,你爱的人是我,不是她吗?!”
孔令文找到朱妤,才把甄珠劝回家。
梅梅当晚不依不饶,逼着侯蒂承认,一定是把他们俩离婚的事,告诉甄珠了。
“没有就是没有!”侯蒂真的没有。
梅梅哪里肯信:“没有?!她红口白牙的,哪来的自信,当着我们全家的面,说你爱的人是她,不是我呢?你没亲口说过,她敢这么说吗?”
“我是亲口说过爱她!”侯蒂不耐烦的嚷:“你要是看见她病成那个样子,剧组当时又找不到医生!这原话是甄珠自己说的,逼着我承认,是不是爱她,她高烧迷迷糊糊的,我为了哄她!我把人家带到西藏,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给朱妤阿姨交代?”
“说来说去,你好好的建个剧组,那么多人想参加,偏要选她!”梅梅气不过。
“你说的轻松,我一开始不是让你帮着找人,你找到了吗?”侯蒂说:“你们京剧团那么不景气,人家一听又没钱,条件又苦,还不是没人肯来!人家甄珠真的不要钱。”
梅梅恼羞成怒:“这么说还怨我了?你们巴不得我没找到人,早知道,我倒贴钱让我那些姐妹去!呦呦呦,你们俩一对狗男女的,真是患难真情,交情不浅呵,当着我的面还夸她,还‘不要钱’?就是冲着你的人去的,她要的是你,她缺钱吗?!”
“说话别那么难听!”侯蒂说:“她是和侯莉的交情深,才帮我忙的,你别胡搅蛮缠。”
梅梅气急败坏:“你现在还这么说?!从西藏回来呢,你们还是以前的交情吗?!”
孔令文最后听不下去,进了两人的卧室劝。
“行了,梅梅,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甄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朱妤阿姨老来得子,对甄珠溺爱不明,惯得不像样,甄珠就是小姑娘任性,没轻没重的罢了,你何苦上纲上线的?侯蒂怎么可能跟她认真,真是和侯蒂,你朱妤阿姨能答应?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人家朱妤还一心想让甄珠出国留学呢,在这个孩子身上好多规划呢,你理智一点?!”
梅梅不敢说话了,虽然心里一万个委屈,明明是甄珠闯到家里来骂自己,反而婆婆还怪自己不够理智。
朱妤快四十岁才生的甄珠,视若珍宝,她跟孔令文特别要好,其实两家都看出来,甄珠喜欢侯蒂,孔令文碍于情面,也不怎么管甄珠,并且还常常替甄珠开脱,弄得梅梅哑巴吃黄连,胸口攒着一口恶气出不来。
侯蒂倒是真的,在对待甄珠这件事情上,一点儿非分之想都没有,如果有,在西藏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当初艺术团没有摄影棚,拍广告,短剧,需要租用电视台的摄影棚,侯蒂常去找甄珠帮忙,甄珠也免费做主持人,甄珠非常干练,工作能力强,侯蒂很欣赏她,两个人常在一起做事,很合拍,仅此而已。
一方面,他一直把甄珠当成侯莉一样的亲妹妹,一方面朱妤从来对甄珠就有很高的期许,甄珠自己也是眼睛长在脑门上面,心高气傲的不得了,他相信她对自己,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但是梅梅过不去甄珠这道坎,闹个没完没了。
“侯蒂,你最好给我放明白点!”
她自认拿捏得了侯蒂,知道他还是想背靠自己父亲梅林这棵大树。
“不可能说,我爸爸这边,扶持你当上未来一把手,你老人家‘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大权在握了,啊?就比如说,谁不知道《红桥》含着金钥匙呢?用我爸爸在会上的发言,那是‘不惜动用一切力量全力保障’的项目,好好地为啥就让你来当这个头?噢,你这么大的实惠拿到手了,又是离了婚的,跟别的女的勾三搭四的也合理合法,你算计得倒是好!什么好事都不耽误?我告诉你,绝不可能!我也痴心妄想鱼和熊掌兼得,我怎么找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甄珠大闹这一场,虽然家里人看在朱妤面上都不敢惹她,侯莉对她却心生嫌隙。毕竟,梅梅对这个家鞠躬尽瘁,侯莉对梅梅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也讨厌她的性格。
李彩霞来了,站在门口探头向里面摄影室张望,侯莉只和她对视了一眼,很不舒服。
侯莉问:“这人谁呀?”
侯芅说:“梅梅帮忙找的会计,兼职的,不常来。”
侯莉说:“怎么跟个特务似的?”
侯芅说:“不要说难听话!人家有名有姓,叫李彩霞。梅梅她们京剧团的会计。”
本来李彩霞是梅梅受侯芅委托,找来帮忙的,后来变成专门打小报告的。
甄珠在侯芅这里拍了很多艺术照,李彩霞悄悄拿给梅梅,梅梅一看,尺度够大,欢天喜地,觉得掌握了甄珠“举止轻浮”的证据。
梅梅自认为了解侯蒂,本质上个性保守,大男子主义,“举止轻浮”比任何品性,都具有颠覆性,她深信如果把这些照片拿给侯蒂看,他一定会对甄珠大失所望。
侯莉和潭小西都换了古装,在粉墙环护,竹林柴扉的古风小院,拍另外一组。
侯芅问潭小西:“你大姐、二姐来,都说你在汇泉楼大排档,每天凌晨才回家,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行?你不如来我这里吧,平时就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教一教你化妆,你帮我把这一块儿分担一下。”
侯莉说:“你怎么不找潭太平或者潭印度呢,他们不都在家闲着呢吗?”
潭小西也说:“让潭印度来吧,她以前还学过会计呢?”
侯芅没接话,说:“还是你来吧,你跟吴迪也熟。”
潭小西撅着嘴巴,说:“不喜欢我二姐来,拉到,反正甄珠不是在这里吗,她又会化妆?”
侯芅笑笑说:“她电视台的工作很忙的,根本没空,今天你们碰巧了,她在这里。”
潭小西说:“我大姐二姐她们是不是还找你理发?你现在这么忙,顾不上就算了!她们就是一点儿眼力架都没有,讨厌!”
侯芅说:“你别不让她们来,听见没?你妈妈好久没找我理发了,你告诉马阿姨,让她来店里找我,平常只有我一个人,我走不开的。还有呵,小西,我晚上和吴迪都住文教大院宿舍,你住在我店里吧,正好帮我看看店,你家里没水没电,我知道你住着也不舒服!”
侯莉说:“潭小西现在在剧组了,住在招待所呢,人家地位很高,做制片,侯蒂的助理。”
侯芅听了很高兴,说:“这么好吗,你高兴吗?”
潭小西说:“当然了!”
侯莉说:“你和吴迪住文教大院,唏,这下倒好,梅梅的妈妈整天和咱妈煲电话粥!”
上次甄珠大闹一场,梅梅和侯蒂怄气,孔令文还是禁不住折腾,犯了心脏病,侯莉一直担心二哥和吴迪把店开在电教门口,关于“tt”这个词的涵义,很多人心知肚明,早晚风言风语传进妈妈耳朵,到时候又是一番刺激,没成想,两人干脆又同出同入,住在一起了,还住在梅梅妈妈萧芳雨眼皮子底下。
侯莉说:“二哥,你不是在阳光舜城买了房子,住在那里多好,谁也不认识谁。”
侯芅没说话。
潭小西说:“二哥,我倒是觉得,如果孔令文阿姨逼着你,找个女孩结婚,你不如答应了,到时候私下里再跟女孩协商好,还是和吴迪在一起。”
侯芅笑起来:“小西,你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有哪个女孩愿意这样虐待自己?”
潭小西说:“我愿意呵,我任何时候都愿意呵,不是虐待呵,和你们在一起多好!”
侯芅嘿嘿笑起来,蹲在潭小西面前,给她拍脸上的大特写。
侯芅说:“我妈妈的问题呢,要说起来跟职业也有关系,主持人嘛,总觉得自己有很多观众,其实人活一辈子,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一个人而已,一个观众都没有,明白吗?”
侯莉不拍了,去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一边走一边说:“二哥你说的轻巧,没有观众就好了,咱妈耳朵根子就能清静了!小西,该去餐厅了!”
甄珠给两个女孩化好妆,带着进了摄影室,两个女孩选来选去,定不下来。
甄珠说:“侯莉,侯蒂也住招待所吗?我还要找他去借服装呢。这些汉服,还有清朝的,宋朝的,唐朝的,都是找侯蒂租的他们燕子山仓库里的,我当时想着玩的,觉得会不会有人喜欢拍古装,二哥就让我尝试一下,他不管,我就找了侯蒂,跑到燕子山仓库,每一样才选了一两件,没想到古装风大受欢迎,这些服装都重复用太多回了,必须再换一些新的了。”
侯莉说:“我跟他说就行,让他来这里找侯芅吧。”
甄珠看了看侯莉,没再说什么。
潭小西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侯莉拉着她走了:“我们先走了,还要去餐厅。”
路上,侯莉简单跟潭小西说了甄珠和侯蒂的事,到她家里闹的事,潭小西非常惊讶。
两人一进电教大院,惊呆了,一波人正围在潭小西家楼下,围一种蓝色的铁皮栅栏。马淑香情绪激动,把面前的一片栅栏推到,在脚下猛踩。
七嘴八舌中听清楚,是电教大院要力争省级单位精神文明建设奖,怕潭小西家拖后腿,把能拉走的瓦砾堆拉走以后,调动了一批深蓝色的铁皮栅栏,要把潭小西家围在里面。
“还让我们一家人活不活?断了水断了电,再把我们围起来?你们这些人,白眼狼戴草帽,我咒你们世世代代转不了人……”马淑香不停叫骂。
这次侯莉也没去阻止马淑香,直接拉着潭小西一路小跑,到了食堂餐厅,侯莉在二楼包间找到侯蒂,侯蒂正和萧琅十几个人,吃饭聊天。
侯莉把侯蒂叫出来,急得直跺脚:“侯蒂,你快去吧,你不是跟崔凯旋熟吗,那么多工人攻击马阿姨,我担心马阿姨会吃亏!”
侯蒂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想了又想,侯莉和潭小西面面相觑,侯莉以为他不想管。
“你去不去啊!”侯莉又打算闹,潭小西赶紧制止侯莉。
侯蒂开门,叫出来正在吃饭的两位“民生晚报”记者。
侯蒂嘱咐道:“你们打电话叫两、三个同事过来,从经十路一拐进后帝路,隔着栅栏就能看见的,原来的六座楼都拆光了,只剩下一栋。”
“我们都知道那座房子,那个钉子户,早就想采访了,我们头说是兄弟单位的事,弄不好大家面上都无光,就一直放着。”两位记者说道。
侯蒂说:“这次不用管,我保证没事,别声张,叫三个实习生来,就说不知道之前的情况,看见打架的,就采访了,你千万别有后顾之忧,这件事,我全权能负责到底!”
两个记者互相看了看。
侯蒂接着说:“正好,现在正闹着呢,让三个实习生,采访一下钉子户马淑香,记住啊,是叫马淑香,多拍一点现场照片。”
两位记者点头答应了,分头行动。
侯蒂正巧和萧琅,还有几个主创,一起宴请几名报社和电视台记者,为马上到来的开机宴作准备,萧琅坐在包间里面,看见潭小西快要哭了似的,也出来了。
潭小西并不愿意萧琅关注这件事,怕萧琅看见妈妈骂人的样子。
侯蒂说:“萧琅哥,我得去办点别的事,客人您替我陪着,您费费心,下午带他们参观一下摄影棚,三四点钟之前,我会让曹锫安排车,每一位记者都开车给送回单位去。”
萧琅说“好,你放心去吧,我陪客人”。
他们仨赶过来的时候,马淑香继续推到栅栏,崔凯旋命令工人们继续围,场面胶着。
侯蒂拉着潭小西和侯莉,不让两人往前凑,一个劲儿说“再等等!”
很快,“民生晚报”来了三位年轻记者,一看就知道是实习生,一脸的稚嫩和血气方刚,他们有拍照片的,有采访马淑香的,崔凯旋阻拦无果。
记者:“您好,这位老人家,我们是民生晚报的记者,你能说一说你们家的情况吗?”
马淑香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你们是记者,替我们老百姓评评理,这么大的院子,新楼盖了一个又一个,有人换了大的换更大的,我们一家老小六口人,分一套房子都不行,孩子爸为大院烧了一辈子锅炉,干了二十多年的临时工……”
侯蒂把崔凯旋叫到一旁,聊了半天,最后的结果是,崔凯旋让工人们用工具,把围住潭小西家的围栏,切开一个出入口,然后大队人马撤离。
侯莉不知道侯蒂葫芦里面卖什么药,责怪侯蒂,“你怎么还叫记者来呢,多丢人啊,人家潭小西不乐意!”
侯蒂说:“不破不立,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问题才能解决!”
侯莉说:“你闹这么大,梅林还怎么敢出面管?那不等于亲口承认之前都错了吗?有梅梅你不用,你这么一闹,不是非要公事公办吗?”
“公事公办怎么啦!”侯蒂说:“你别给潭小西当代言人了,你中午又去餐厅干吗?去蹭饭啊?!潭小西家的事,都不是小事,你觉得你能管得了吗?”
侯莉气得直翻白眼:“我去餐厅,不是去找你吗?我稀罕你们的饭吗?!”
侯蒂一生气,一张脸通红,红到脖颈儿,潭小西真是搞不明白,只要侯蒂和侯莉凑到一起,不管谈论什么,最后就变成吵架。
侯蒂说:“有关潭小西的事,我去处理,你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只要没特意交代,你不许擅自作主去找梅梅,你千万别捣乱,你记住没有?”
侯莉倔脾气上来,不说话。
“不表态是吧?”侯蒂说,“你只要找梅梅,我就不管了!我剧组也没必要非让潭小西当制片,艺术团能胜任的会计就很多,都眼巴巴盼着呢,我也想顺水推舟,有多少人迫切进剧组,这个轻重你也掂量的出来,对不对?我也顶着很大压力的!”
侯莉只好示弱:“好,我不管,我绝不找梅梅,绝不擅自作主!”
侯蒂看了一眼潭小西,潭小西看着侯蒂,把眼泪咽进肚子里,她绝对信任侯蒂。
侯蒂也没回餐厅,他先去3号院,找人事处战友窦文鹏开了介绍信,打电话让曹锫拿着介绍信到趵突泉街道办事处,调出潭井仁的档案,复印一份拿回来。
回到办公室,侯蒂拿着档案复印件,反复研究,然后又打电话给民生晚报那个记者,叮嘱他,务必当晚,把潭小西家现场照片和文字内容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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