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老家
陈天，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是不是明明知道这么做的结局是什么还骗我？真是可恶啊！
既然已经想明白了这个，我就绝对不会给女主播刷礼物和留言了。但是群里面的其他人又怎么办？
我几次想要私下和这些人取得联系，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只能退出去了，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告密。
一旦说了，是不是就可以提供一个女主播杀害我的途径？
我告诉我自己要冷静，好在还有时间，一个礼拜，也许奶奶留给我的东西可以有帮到我，也可以不让悲剧重演了。
客车上人声鼎沸，车上播放着劣质的早期的功夫电影，无聊又枯燥，我靠在座位玩手机，时不时看看黑洞洞的窗外。
我当年离开村子的时候，是何等的踌躇满志，我发誓要在城市立足，当一个高帅富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高峰，现在却因为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直播秀，变得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我想到了奶奶的话：城市不是你的去的地方，你不属于那里……
我想，不知道奶奶给我留的是什么东西，要是很值钱的就好了，我换点钱干脆就在村里面养老吧。
不知不觉间，我就睡了过去。
第二早上五点半，我下了车，到了城郊的小县城。空气很浑浊，建筑物和我印象当中一样破败。有无数的三蹦子在那边拉客。我拎着包从那些拉客的人群中走出来，这里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这些场景和十年八年前都是一样的。
我走到路边，抬头就见到我爸爸坐在摩托车上面对我笑。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然后飞快的过去了。
我爸爸还是那样，穿着中山装，头发已经花白，可是人很精神，皮肤也因为整日在田里面干活黝黑粗糙。
他笑着过来把我的行李拿着：“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不认识我了？”
我笑道：“爸，我来开摩托吧，你在我身后。”
“行。”
我开着摩托车带着我爸爸回村去了。
很快就到了村子，泥土路实在是太颠簸，没法骑车，只能和父亲下来走着。
虽然现在还很早，可是村里面人家起得早，很多人都开始下田了，太阳升起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不算热，能干点农活。三三两两的村里人扛着锄头。
见到我回来了，很多人都很震惊，我主动的和他们的招呼。
虽然大家都是笑着，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很少有人和我们打招呼，大部分的人都是远远的看我们一眼，然后就绕着走了，根本不和我们说话。
我低声问我爸爸：“这是怎么了，都不说话的？”
我爸爸说道：“大概是因为你奶奶的关系？去世后就这样了，很少有人说话，算了，没事儿的，其实我早就都习惯了。”
我看了一眼我爸，我妈早就去世了，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村里面的人都不理他，我从出去大上学之后，就很少回家了，假期也基本上就出去打工。那么这些年他怎么过的？
都没有人理会他，他就是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吗？我们迎面走过来了一个阿婆，以前小时候她对我很好的，还经常给我吃糖呢。
我笑着打招呼：“阿婆，好久不见了，我看你身体不错。”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慌乱，勉强笑了笑，然后低着头往前面走，根本不敢和我说话。
我非常疑惑：“阿婆，你到底这么了？你不喜欢我了？”
阿婆摆摆手：“我没什么啊，我只是……”
“咳咳咳！”有人大声的咳嗽起来。
我抬头看着草丛的位置，走出来一个人，这人六十多岁，身上穿着白色外套。
阿婆见到他之后，更慌张了，然后找借口走了。
老头阴阳怪气的问道：“周末回来了？”
我认识这个老头，他叫做马德久。以前和我奶奶一样也是跳大神的。
但是因为当年村民都信任我奶奶，根本不求他办事儿，所以他的生意很不好。他就非常记恨我们家。现在我奶奶去世了，那些人有什么婚丧嫁娶的事情，现在都在找他。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害怕被这个老头报复啊。
马德久拿出了一根烟来抽着笑呵呵的看着我：“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城里面待得好好的吗？回来有事儿？”
我心里很不舒服，这人的语气还有眼神真的让人不舒服。好像是在说，你回来干什么，赶紧走人吧。
我爸爸笑呵呵：“回来看看，这不是放假了，我挺想儿子的。你这是去忙去啊？”
“是啊，前村的刘翠花家的小孙子一直睡不好，这不是给了我五百块，让我去看看。这事儿弄得，以前还你妈在，我也没这么忙，现在不行了，三天两头的就要请我出山，真是累死了，可是也没办法，都是乡里乡亲的求到我身上，也不能不管是不是？”
看到马德久这样得意洋洋的神情，真让人讨厌。我也没说话，我爸爸说了几句奉承的，比如什么能者多劳，不靠你靠谁啊。
马德久相当舒服，拍拍我爸的肩膀：“这是不是就是俗话说的骑驴看场奔走着瞧？当初谁能想到我马德久也能把周三姑的名头给压下去？我也不希望三姑怨我啊。”
“我妈不会的。”
“行，我走了不说了。”他说完了就继续走着。
等到他人走远了，我爸就吐了一口吐沫：“呸！什么东西！我妈活着的时候，哪里有你让你得意的！小人得志！”
我拉住我爸说道：“走吧。不要和这个人计较了。”
我爸爸嗯了一声：“要不是他，村民也不能对我这么冷淡。”
当初马德久可是和我奶奶斗了很久，这家伙恨透了奶奶比他受欢迎，名头响亮，所以几次三番的找麻烦，据说当年上面的人查封建迷信，就是他告密的，不过就是没证据罢了。
我奶奶去事之后，马德久逐渐一家独大，他没明着说，可是村里人都害怕和我爸爸相处会被下绊子，宁可信其有，所以就不和我们来往了。
我问我爸这个人是不是很厉害？
我爸摆手：“反正没治死，说实话现在就是村里人有个病，有个灾的，都去医院了。谁还找他啊，能找他的也就基本上就是看个下葬时间，选个婚期，起个名啥的。这家伙要钱要的厉害呢！”
“可是刚才说那个小孩…”
“那个刘翠花家的孩子是早产，一直弱的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孩子奶奶花钱请马德久，就是花钱买个心安。”
我点点头，马德久真的够缺德的，真希望他赶紧寿终正寝算了，我爸的日子也能好点。
我爸拉着我的手说：“你奶奶就在前面山头，去看看你奶奶不？”
我答应了，我没有先回家，先去坟地那边看看我奶奶。
村里面的人家的祖坟都是连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无数的坟头。
清明的时候，那些上坟的燃烧的纸钱的火光可以映红整个天空，非常热闹。
奶奶曾经说过：“这里风水好，可以保护子孙后代平安喜乐。我死了之后也在这里睡的。”
可是她的愿望还是没实现，因为她是跳大神的，虽然活着的时候敬畏她的人很多，可是去世的之后，愿意让她葬在自家祖先附近的村民就很少了。
都觉得这个身份很忌讳，总是和神鬼打交道，死了之后是不是要带着更多鬼魂回来？
所以都不同意奶奶在这里安葬，还是村长出面，说服了我父亲，让我奶奶单独的在后立的一个坟墓。
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太难看了，我爸爸在附近种了一些柳树，这也是奶奶的嘱咐，她说死了死之后希望周围种上几棵柳树，对风水也好。
现在也是枝繁叶茂了。他说：“你奶奶并不让种得太近，担心树根伸展，破坏金坛，让死者不能安息。我听说，柳通留，就是想让她一直留在这里保佑你呢。”
我点点头，心里感动，我知道我奶奶对我好，一定不舍得我的。
我走到奶奶的坟墓之前，上面只是简单的一个石碑，后面是一个黄土坡，上面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是村里面的石匠做的，我跪在她的坟前，心里叨念着，奶奶我来看你了。和你说的一样，我在城里面过的真的不怎么好，你帮帮我吧……
这时候一阵邪风突然吹了过来，地面上的尘土飞扬全都冲进了的眼睛里面，我吓了一跳，我觉得手心的地方疼的不行了，我爸爸在一边也惊讶的喊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出血了！”
我揉着眼睛看着手心，一些非常尖锐的小刺扎进我的手心里面，是从那些柳树上面飞下来的，柳树上还能有样的东西？先是树叶，可是非常短小，枯黄色的，尖端非常的光亮，我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这是什么？柳树的种子？”
我爸爸摇头，表示不知道。我也只能算了，幸好只有几枚，摘下来就没事了。
我爸爸看了看柳树，柳条垂坠完全没风，我走过去，看着柳树的枝条上面密密麻麻的起了那些小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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