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乞儿
一路往西北，老黑一座小城前落下。
已经飞行了一天一夜，虽说以老黑大妖的体质根本无需休息，但黎明毕竟还处于蛻凡境未能辟谷必须进食补充能量。
蛻凡境如其名便是脱胎换骨，超脱凡人之躯的境界。
这个境界意在将凡人之躯修炼到极致，化天地灵气为己身元力，以气炼体，待到圆满时，一跃通神摆脱一介凡人之躯，达到“不食者不死而神”的境界，进入真正的修道之路。
辟五谷，开神识，化神通，飞天遁地，开山劈海，为神通者。
不过黎明如今未到这个境界，自然如普通人一般需要填饱肚子与休息。
老黑将黎明在城外放下，便离去。
它虽为大妖但还未到化形的境界也未修有化形之法，以它妖兽之躯进入太显眼了。
英州的东南因遍布山脉，地形错中复杂，少有人在此定居属于人烟比较稀少的，因此除了秦城这座百万人的巨城外，其他地方也就是一些数千人上万人规模的小城镇。
黎明现身处的这座‘侠义城’便是一座容纳数千人的小城镇。
‘侠义城’，一个特别的名字，黎明从城门旁的历史铭文得知，这座城镇是千年前一对侠侣夫妇游历英州，途经此方见到一个小村庄被一头强大的妖兽血洗。
两夫妇侠义心肠，当即诛杀妖兽，救了剩下的村民，而后还帮助村民建立了新的村庄，村民为了敬佩两人的侠义精神将村庄名字取为‘侠义’村。
随着时间流逝，村庄也未再有妖兽来犯，村庄规模逐渐增大到如今的小城镇。
“夫妻二人游历世间，快意恩仇，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如此生活当真潇洒。”黎明钦佩那对侠侣夫妇，也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感到向往。
不过也未多感叹抬步离开，这样的生活方式注定与他无缘。
青石铺成的街道贩夫走卒叫卖着，这里只是一座偏远小城，修为高深的修士并没有，更多的是一些凡人。
黎明身着白衣，眉目俊秀，风度翩翩，观其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这位少爷买兽皮吗，这是今儿早上刚从妖狐身上扒下的，柔软细腻，穿在身上当真舒服呀。”
“少爷本店有最好的美酒，进来品尝品尝吧。”
街道两旁贩夫小二向黎明吆喝着，像这种外来的贵公子出手阔绰，正是他们需要招揽的贵客。
黎明朝那吆喝的小二走去，他进城本就是来吃饭休息的。
一走近却闻到一股奇怪的药味，寻着气味看去发现在酒楼门槛处洒着一些黄色粉末。
黎明眉头微皱，这气味着实刺鼻，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小二抱歉一笑，解释道：“这位少爷看着非本城人有所不知，我们城外近来出现了蜈蚣精，那蜈蚣精专吃人肉，已经吃了好几个出外砍柴采药的小伙了。这不怕那蜈蚣精进城害人，卖药的张老说这种药粉能克制蜈蚣精，所以基本现在家家户户门前都洒有这些药粉，虽然气味难闻，但也没办法。”
“不过这种药粉对人是无害的，这位少爷尽可放心进来大块吃酒吃肉。”
黎明点点头，左右环顾一下发现确实各家各户门口都有这种黄色粉末。
“就没人进山除妖吗？”黎明问道。
“有呀，刘家两兄弟前两天就进山去了，他们能一手举起千斤大鼎，轻轻一怕石头就变成了粉末，但是到现在也还没出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千斤巨力，神藏期的修为。”黎明暗道。
小二担忧说道：“我们村最厉害的也就他们两兄弟，真希望这药粉对蜈蚣精有用，不然真闯进来了这整个城镇不是没人能逃。”
黎明点点头，能杀死神藏期的想来那蜈蚣精至少也是高阶妖兽了，便看看明天离开能不能顺手解决一下，还小城一个清宁。
刚要抬步进入酒楼，这会旁边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颠颠撞撞摔倒在黎明面前。
“大哥哥对不起。”瘦弱身影抬起头来致歉道，是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满脸污垢，睁着乌黑的大眼睛，脸上满是愧疚害怕之色。
“无妨。”黎明微笑道，他倒没神经过敏到以为这是仇家派来刺杀他的凶手。
见小男孩站起身却直不起腰，手摸着肚子，他道：“肚子饿吗？”
小男孩却却糯糯，犹豫了好久才轻声道：“饿。”
“那跟我进去吃吧。”黎明微笑道。
“可以吗？”小男孩睁着大眼睛满是惊喜与不敢相信。
他在这座小城很久了，城里人虽然不会欺负他，但对他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也是没什么好感，有时像今天这般因为太过饥饿走路不稳摔倒在别人面前，都是招来一阵厌恶的眼神，甚至碰到脾气不好的还会出口骂他，让他委屈难受。
难得碰到一位长得好看又心地善良的大哥哥不仅不责怪他，还要带他吃饭。
他心下感动欢喜。
“还不快走。”黎明见小男孩还愣在那里，不由呵斥道。
“哦。”小男孩小鸡啄米般点头，快步跑上跟在黎明身后，不过却未靠得太近，怕自己碰脏到那好看的白衣。
小二见黎明带上了满是污垢的小乞丐，也不阻拦，反正只要客户有钱，到时最多等他们吃完把桌椅抹干净些，小乞丐用过的碗筷扔掉就行。
两人被小二带到桌前，黎明坐下让小二上多几道菜，荤为主，毕竟带着一个看似饿了几天的小乞儿而且他自己本身也很饿。
点完菜见小男孩还站在那抓着衣角犹犹豫豫未坐下，想来是怕自己弄脏了椅子。
“坐下吧。”黎明道。
“我...我站着就行。”小男孩却却糯糯。
黎明眉头一皱，用命令的语气道：“坐下。”
小男孩觉察到黎明语气的不满，小声应了一声‘哦’坐下，不过却是挺直了腰板，眼睛直直地盯着桌子，怎么看都知道他不自在，让黎明微微摇头。
“你叫什么？家里人呢？”黎明问道。
“初一。”小男孩轻声问道：“家里人是什么？”
“初一？”黎明眉头微皱：“家里人就是你父亲你母亲你的兄弟姐妹呀。”
初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好想没记得有他们。”
“那你是从小就在这座城镇吗？”黎明又问道，对初一颇感好奇。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不记得了。”初一看到黎明微皱着眉，以为是自己的回答令对方不满意，说着眼睛都红起来了。
“不许哭，男孩哭什么。”黎明斥道，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一个哥哥。
初一的情况让他感到微微心酸，不过自己又何尝不与对方一样，如今也是一个家破人亡的遗孤，想到此对初一也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关怀。
很快十几道荤素搭配菜一一上齐。
“咕噜”
看着初一盯着桌上的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却不敢动筷，不由微笑道：“吃吧。”
“哦哦好。”得到黎明的允许，初一终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但却没有黎明想象中那样狼吞虎咽，而是动作轻慢细嚼慢咽。
“应该也是出自名贵世家，只不过失忆了。”黎明观其举止暗自猜测道。
这顿饭吃了半个多钟，桌上十几道菜尽皆被两人消灭的一干二净，黎明本就饥饿加上现在突破气海期饭量更加增大，自然吃得多。
而让他讶异的是初一的饭量也不弱于他，几乎也吃了一半，不知道他那小小的身体怎的装得下这么多。
待小二被唤来结账的时候还一脸惊叹，不敢相信一个少年一个小孩竟然将这一大桌子菜全部吃完。
饭后走出酒楼，初一依旧低着头跟在黎明身后，黎明也未阻止。
既然有缘碰到，初一的举止行为也让他颇有好感，给对方一些帮助不为过，他也不差这一点钱。
随后他给初一买了两件衣裳，又带他到客栈将一身污垢梳洗干净，换上新衣裳。
待初一走出房门那刻，黎明打量着他微笑点头道：“不错。”
白皙无暇的肌肤，胖嘟嘟的脸上有两块淡淡的腮红，乌溜溜的大眼睛透露着纯净无暇的童真，一身与黎明一般的白衣把他衬托得十分可爱。
随后黎明将他带出，站在柜台前的掌柜见到初一也惊讶，这哪里像平时在街道上到处跟人要口饭吃的小乞儿。
“掌柜这里有锻兵师吗？”黎明带着初一停在柜台前，开口问道。
锻兵师，顾名思义便是锻造兵器的师傅，黎明的黑枪折断了，习惯长枪作战，现在没有兵器如若遇到战斗未免有些发挥不出全力。
“有呀，城东的老王头是我们这炼兵的好手，我们这儿的兵器基本都是老王头锻造的。”掌柜笑呵呵说道。
黎明向掌柜道了声谢谢，带着初一离开，沿路问人一会便来到掌柜说的那老王头这。
不过入眼却是让黎明失望，这里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大汉也就是那掌柜的说的老王头，和一位十几岁的学徒在旁帮忙。
观其旁边放置的成品，也就达到中等兵器。
兵器有阶级之分，下等，中等，上等。
黎明之前的黑枪便是自己锻造的中等兵，等于说老王头的锻兵水平也就跟黎明差不多。
而且最主要的是炉火温度也就在一千到两千之间，这样的温度也就勉强能锻造普通的玄铁，更不要说黎明欲要锻造的那块乌金。
黎明意兴阑珊，不过想来也是‘，侠义城’本就是一小城镇，想在这里找到好的锻兵师本身就抱太大的期望了。
“大哥哥是要锻兵吗？”身旁初一睁着大眼睛道，清洗干净的脸蛋白嫩嘟嘟的，让人想去捏一捏。
“嗯？”
“我知道在这里过去百里有一个火山，那里好热，有人在那里锻造过兵器，而且那里还有一种很硬很硬的树木。”初一指着北面道。
“你怎么知道？”黎明问道。
相隔百里虽然对强大的修士不久便能到，但对一个普通人要是没有妖兽坐骑仅靠马车可是要赶上好几天的路，更何况初一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还有按初一的说法显然对那里还十分熟悉，这让黎明疑惑。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去过，不记得了。”初一低着头小声道，旋即抬起头看着黎明的双眼坚定道：“不过大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对我这么好，初一不会骗你的。”
看着初一真挚的眼神，黎明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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