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奇怪的老人
古墓，大到无边无际。
幽冷的寒风轻轻地抚摸过狼藉的地面，穿过石缝之间，出如同哭泣般的声响。
这是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一道道狰狞的沟壑遍布大地，沟壑之中流淌着漆黑色的水流，偶尔有一两条透明色的鱼儿探了探头。
但在这片死寂为永恒主题的古墓中，掀不起一丝浪花，留不下一丝痕迹。
天空中悬浮着散着幽暗色柔光的太阳，一片树林中，一个青年躺在一根树枝上，慵懒地伸了伸腰。
抬头看了眼太阳，下意识地用手遮挡在眼上。刚抬上去，他的手又放了下来，嘴角微微一扬，尽是嘲讽的意味。
“也有一个月了，他们应该都出去了吧？”
青年喃喃低语，身形一闪，从树枝上落下，而后向远方极离去。
三日后。
一处背阳的山坡上，昊天盘膝而坐，手诀微捻，道经心法自然运转。
一个个肉眼可见的漩涡在他的头顶凝聚而出，蛮横地吸扯着周围的灵气不断吸入其中。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昊天的双眼骤然睁开。
两个幽黑的漩涡在他的眼中缓慢地旋转，仿佛是一个入口，又像是一个通道，更像是一片世界……
“中等天师，总还是差点什么。”
昊天自言自语，身形再次一闪，离开了这里。
半个月后。
昊天出现在一片黑色海洋的沙滩上。
这片海洋之上吹来了清凉的海风，但却扬不起一丝浪花。向远处望去，海面平整似镜，一个硕大的太阳静静地躺在海面上。
前路完全消失，像是在跟昊天开了个玩笑。
这段时间内，昊天一个人不停地往前走，再也没有碰到一个活物。本来好歹是有路，还能有一直走下去的一丝信念。
而如今却是连路都没了，这么广阔无垠的一片海，连只船都没有，根本就过不去。
至于绕？
昊天一张轻身符虚空踏步，望向这海的两边，硬是没有看到两端，这让他是彻底绝望了。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昊天身侧的不远处传了过来。
“莫道前路漫漫，心比天宽。皆言苦海幽幽，回头是岸！”
“嗯？”
昊天身形一闪，直奔声音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昊天来到了一所茅屋前。
茅屋不大，有些破烂，半边草顶已经压落了下来。茅屋旁边，一只露底的船只静静地躺在那里，迎面而来一股沧桑的气息。
屋前落着一个木桩做成的桌子，围绕的是四个木凳。
其中，靠近海的一边，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坐在那里，似乎是看向海的方向。过长的白丝垂落而下，遮挡了他的面庞。
这声音正是从老人的口中传出的。
昊天走上前去，微微施礼。
“这位老爷爷你好！”
老人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身体连动都没动，像一根木桩静静地立在那里。
“嗯？”
昊天有些疑惑，往老人的正面看了看。没想到，老人的正面已经完全被白丝所覆盖。
不过，在他的手里攥着一根竹竿，竹竿的另一头上拴着一根透明色的线，若不是仔细辨认，还真是认不出来。
昊天没有在说话，而是直接盘膝坐在了老人的身侧，看向了鱼竿的方向。
时间悄然流逝。
一天！
半个月！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动。昊天自然是盘膝而坐，老人更是保持着原先的动作。
“一杆一老朽，一鱼一浮生！”
沉寂多日的老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一鱼一浮生？”
昊天嘴中重复着这句话，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就在他还在思索的时候，老人的鱼竿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跟着老人手臂抬动，一条透明色的鱼随之被带了起来。
只不过，那透明色的鱼儿腹部有一条深红色的线条浮现，而它紧紧咬住的鱼饵竟然是一张人皮。
昊天看得清楚，瞬间有点毛骨悚然，体内真气暗暗提起，真雷符入手。
老人像是完全没有在意，直接站起身来，一手将鱼儿扯了下来，准确地扔进了那露底的船只当中。
接着，他又将用作鱼饵的人皮扯了下来，白丝分到两边。
昊天定睛一看，这老人面部竟然没有皮，不止如此，老人的全身上下都没有皮。
就在昊天的注视下，老人将皮展开，如同穿衣服一般，一点一点地将人皮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昊天冷声喝道。
“妖孽？”
老人将人皮穿好，白丝再度将他的面部遮挡住。
“或许吧！”
老人像是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幽幽一梦，千古转瞬。白丝坠地，尸骨留香。”
说罢，老人走向了那条破烂的船只。一手将船只挪动了几分，再是将船只一点一点地推向了海中。
昊天沉默不语，真气恢复平常，真雷符收起，走向了老人。
船只送入了海中，老人缓慢地走进了船里。昊天走了过来，刚想提醒到船只的破损。
没想到，那船的底部竟然渗不入一丝水，在里面还能清晰地看到海水在船底流动，甚至有一两条调皮的鱼儿透过船底跳进了船中，又跳了出去。
“这……这是什么神通？”
昊天心中暗道，当即也是跟着跳了进去。脚下传来一片柔软之感，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老人像是没有看到昊天，一根竹竿入手，破入海水中，微微滑动，船只也开始动了起来。
船只度很慢，一点点地向前滑动。
时间再是流逝而去。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整整三个月船只一直在往前飘荡，但却自然没有看到海的尽头。
到了如今，昊天的心中都不免生起了几丝急躁的情绪，甚至还有一丝绝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昊天转后头去问向老人，但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老人的身影。
只有他自己坐着一只船只不断地向远处飘荡。
“怎么回事？莫非是鬼打墙？”
昊天心中猜测道。以他如今的道行，还是对付不了一些厉害的鬼修。要知道，鬼不同于僵尸，他们成为鬼修后，其实就等同于踏上了修炼一途。
而僵尸，也是最低等的存在。当然，不乏能够逆天成王的存在，僵尸王！这是相当于高等天师的存在。
因为僵尸不成王前，都是靠着身体的硬度以及周身的尸毒来对战，根本不是修炼一途。然而，如果能够成为僵尸王，灵智再生，加上它心思极为简单，修行将一日千里。
心中有了猜测，昊天手诀微捻，口中咒语轻起。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开我法眼，阴阳分明。一眼观善恶，一眼辩正邪。通法眼，急急如律令，开！”
一声喝道，昊天双眼散出幽黑色的光芒，这是开启了阴阳法眼！
法眼一开，虚妄将全部破灭，鬼打墙将不复存在。
他再是看向了周围。但，周围的景象却是没有一点变化。
“这……”
昊天心中微微震惊，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些都是真的，另一种则是对方的修为太高，高到遮掩天机，蒙蔽阴阳的程度。
不对！
昊天猛然一惊，脑中灵光一闪，老人先前哼道的两句话浮上心头。
“莫道前路漫漫，心比天宽。皆言苦海幽幽，回头是岸！”
心比天宽！回头是岸！
他的嘴角微扬，直接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无尽海水，眼睛微闭，一步迈出！
一步落地，昊天的身影出现在了先前的茅屋前，而那艘船则是静静地停靠在岸边，仿佛是从来都没有动过。
“心比天宽，任它海洋漫漫，回头一步，便是彼岸！”
“不错！小娃娃，你是来到这里后第三个能回来的人。”
声音从茅屋中响起，不一会儿，老人从茅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根玉色光彩的竹子。
来到木桌前，坐了下来。往旁边的凳子上摆了摆手，示意昊天坐下。
昊天走了过来，坐在凳子上。
“敢问前辈何人？还有前两个通过这里的人是谁？”他紧跟着问道。
“咳咳。太久没见人了，这个脑子都不太好用了。等老家伙捋一下。嗯，老家伙的名字不值一提，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前面通过的两个人嘛，一个叫什么茅山真人，再一个就是叫血！”说着老人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昊天。
“血？”
昊天下意识地重复道。
“嗯。”老人拿着绿色的竹子在木桌上敲了敲。木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茶壶与两个茶杯，茶壶之上还飘荡着诱人的茶香。
“嗯，这个小伙子约莫是百年前来的吧。年纪不大，血之道义倒是研究的颇为透彻，轻松地就离开了这里。”
“百年前？怎么可能，我几个月前才见过他，难道他在这古墓里待了一百多年？”昊天失声道，心里感到不可思议。
“呵呵，那自然不是。小娃娃，你已经在这古墓里待过了百年岁月了！”
百年岁月？！
昊天呼吸一窒，听到老人的话，他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荒诞，而是突然对眼前的环境多出了几丝熟悉的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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