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缺失的东西
影狐摇动着两根尾巴，即使它的影子正追着白炎和丁姚，它却没看白炎他们一眼。白炎感受到来自影狐的蔑视，眼里多了几分冰冷，下手的力道也重了几分。影狐也并没有因为白炎的力道加重而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不过追着白炎的影刺的速度加快许多。
丁姚举着十字弓弩想要帮着白炎解决向他冲过来的两只影狐，然而两只影狐聪明地躲在向白炎刺过来的影刺后边。丁姚虽然占领高位，但也被影刺挡住视线难以向影狐做出攻击。
白炎侧身闪避两只影狐，明白丁姚的视野不够，便也不再前进，站在原处吸引火力，只做细微的移动尽量将影狐吸引到丁姚视线内。丁姚打开箭匣，白色纹样的弩箭换下银色弩箭。在树枝上站定等待白炎吸引火力。
“丁姚。”白炎逮住一只影狐扔到空中，转身闪过另一只影狐和影刺的袭击。
“知道了。”
白色的箭支随着丁姚的声音准确送达。但还没接触到影狐的身体弩箭就被影刺挡下。巨大的影狐到此为止没向白炎他们这边瞥一眼。丁姚在树上向下丢下几颗烟雾弹，白炎趁着烟雾弥漫绕过两只影狐所在的位置径直向巨型影狐跑去，此时丁姚射出两发弩箭冻结成壁隔绝两只小的与巨型的影狐的联系。
白炎让无数的火球与冰球环绕住自己，每当影刺突击过来白炎直接控制火球与冰球回击。每次冰球与火球的碰撞都散发出水汽模糊双方的视野，在这期间白炎也能喘口气改变自己进攻的方向。
被围住的两只小影狐被从天而降的箭雨射杀，丁姚解决这两只影狐后再次向着巨大影狐跑去，在树上的丁姚并没有被影刺干扰。丁姚更换好箭匣中的弩箭在移动中向影狐射击。银色的弩箭射出后并没有径直飞向，而是停留在空中变成一根根尖细的光针，无数的光针将这片森林照亮了大半。针雨飞速落下，从影狐的影子刹那化作防御壁。丁姚已经知道会有这样一出，光针聚拢闪出的光芒照射在影子构成的防御壁上。落在影子上将它的厚度减少了一半，白炎见状挥爪相向。
银爪撕裂影子，影狐终于扭头看上白炎一眼，甩动壮硕的尾巴又将白炎扇离它几米。丁姚绕到影狐头部前，只见青光从十字弓弩中飞出，影狐的影子来不及反应，弩箭正中它的左眼。吃痛的影狐摇动身体，两根尾巴在空中疯狂地挥舞。
丁姚仅射出一箭，拔腿就跑。白炎在挥舞的尾巴中穿梭，紧逼影狐的银爪终于在它身上落下爪痕。
影狐仰头发出愤怒的吼声，脚下的影子也不再平静，影子里黑色圆柱竖立出来包裹住影狐，只要丁姚他们稍微靠近圆柱里就会刺出影刺做出阻挡。
“一只眼睛。”白炎看着落在自己身边带着笑容的丁姚，“魔力够么？”
影狐用前肢不停地揉搓着它受伤的左眼，它只觉得左眼中卡着什么东西。然而无论它如何揉搓，也无法将眼中的异物揉出。愤怒之下，它四周的影刺全向白炎和丁姚刺来。
“当然。你看准机会啊。”丁姚躲过影刺的袭击，在空中收起十字弓弩，手中拿出一颗青色的魔纹晶，魔纹浮现出来缠绕住丁姚的右手。丁姚甩动右手在空中画着圆圈，风随着转圈的纹样一同转动起来。
密集的影刺在丁姚捏碎手中的旋风时停止，影狐的左眼爆裂开来，血液迸射而出，发出了更为痛苦的吼声。白炎越过无数停滞的影刺，冲向影狐。银爪划破影狐颈部的皮肤，强行疼痛的影狐最终刺出的影刺也同时命中白炎的右肩。
还能活动的左手向着已经被自己刺破的皮肤扔出手里带着倒刺的银爪，银爪毫无偏离的刺进伤口，魔力导线连接着银爪的尾部和手套。白炎用力向后拉扯魔力导线，勾住动脉的银爪划破动脉还撤出一大块影狐的肉。
白炎将自己右肩从影刺中拔出，喝下止血剂，跑离影狐。丁姚和白炎回到冰墙内部，一边收拾剩下的影狐，一边等待着外面的巨型影狐失血过多。
丁姚看着留着血还在用影刺攻击冰墙的影刺，停下擦拭魔纹晶上血迹的手，饶有兴致地盯着墙外的影狐说道：“你说为什么要做无用功呢？”
听到丁姚这话白炎连眼皮都不抬，继续和围攻自己的影狐们周旋。丁姚见白炎不理会自己，幻化出十字弓弩对着白炎身后就是一箭，这一箭正巧射中试图从背后偷袭白炎的最后一只影狐。
“有听那么？”丁姚看着白炎弯腰捡起影狐的尸体，而外面的巨型影狐也已经奄奄一息。
“有。”白炎将影狐尸体全交给丁姚后解除了冰牢。巨型的影狐此时眼中满是恨意地看着白炎和丁姚，抬脚向着两人移动过来。丁姚盯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的影狐，白炎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不知道。”白炎有听到丁姚的问题，而他也并不知道答案。从小到大，无论是贝利还是艾恩教给他们最多的只有一句话，不要打没有胜算的仗。他们也并没有觉得这个理论有什么问题。事实上正是这个理论让他们活到了今天。
晃悠着的影狐还不断地控制影刺攻击他们，然而已经气息奄奄的影狐使用影刺的速度自然异常缓慢。白炎他们只需在影狐靠近时再拉开距离就行了。两人解刨着影狐的尸体等待巨型影狐的死亡，然而闪电穿过影狐的身躯直接毙命。
“程朔么？”白炎盯着闪电传来的方向眉头紧皱。丁姚他们不想多浪费体力和魔力，已经危在旦夕的影狐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便放置一边。程朔这样的行为很容易就被丁姚理解成要抢食。
“为什么不直接做个了断？”程朔大老远的就看到冰墙和这只影狐，他明白这只影狐是白炎盯上的猎物。忍不住好奇的程朔还是跑来观战，只是他来时看到的是白炎解除冰墙，巨型影狐奄奄一息还向白炎他们攻击的样子。
程朔不理解为何不给这只影狐一个解脱，而丁姚他们不懂为何程朔会如此激动乃至用质问的语调向他们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节约能量呀。”丁姚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的不解展露无遗，她原本以为程朔过来会和他抢这只影狐，没想要这人没有半分要抢夺的意思还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程朔见到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的白炎两人，心里更是来气。
“以你们的能力只要再给它一击就能了结，也花不了多少力气。为什么还要它这样？”程朔激动地指着倒在地上的影狐。这次丁姚他们算是听明白程朔的意思，程朔是在指责白炎他们的做法过于残忍。
“哈哈哈，你真有趣！”想到这里丁姚不禁大笑起来。丁姚的笑声惹得程朔心里更不是滋味，恶狠狠地瞪着丁姚。
“最后不都得死么？”面对程朔的目光丁姚收敛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怎么死不都是一样的么？”
“不对！”程朔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它们也是有意识，有自己的思想的！”
白炎不屑地盯着树下站着的程朔，口气淡漠说道：“所以呢。”
“所以，这样起码它们能不这么痛苦。”程朔依旧语气激动，一心想要改变白炎他们的做法。
“奇怪。”白炎收回目光口中喃喃道，“多余的事情，我们不干。”
“多余的事情？你是说多补一刀结束它们的痛苦对你来说是多余的？你就不觉得它们这样让人不忍么？”程朔提高声音向树上的两人嚷嚷着。
“不忍？什么意思？”丁姚和白炎面面相觑，两人脸上毫无表情但眼里充满疑惑，丁姚歪了歪头说道，“你觉得让它们流血使它们痛苦，你不忍心看他们痛苦？但是你需要杀死它们，所以仁慈的让他们死得惬意？是这个意思么？”
丁姚将这几个问题丢到程朔那里。原本还有些生气的程朔在听到丁姚这些问题时，才发现这两个人似乎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话，甚至连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都不能理解。这种情感的缺失让程朔哑然，他觉得在丁姚他们两人心里并没有同情、不忍等类似的感情。
白炎没有心思去理会程朔在想什么，开始处理右肩的伤口，伤口没有想象的深。丁姚也将注意力转到白炎的伤口上，白炎笨手笨脚处理伤口，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抢过白炎手上的药剂帮忙处理伤口。
“程朔，我们不了解你们安全区的做法，你也永远不会了解我们无法区的做法。”丁姚将绷带绑了个蝴蝶结继续说道，虽然到最后她也没有明白程朔所要表达的意思，但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不期待你会理解我们，而我们也没有想要去了解你们想法的意思。”
程朔继续保持着沉默，内心却动摇着。丁姚没有理会程朔是否听到自己的话，她跳下树枝走向倒在程朔身后的巨型影狐。程朔呆立在原地就连丁姚与他擦肩而过都没有感觉到。程朔思量许久后，目光在树上的白炎和正处理影狐尸体的丁姚身上游荡。
程朔最终还是得出了自己的答案，无法区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并不是他们没有这种感情，而是从他们没有这样的概念，从懂事开始就活在你死我活之中，杀人是唯一活下去的方法，连杀虐都成为了日常又何来同情与不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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