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梦中醒来地追踪

　　在灰暗粘稠的泥潭里挣扎，在空气剥夺的夹缝窒息，在混乱无序的星空中失去方向。

　　宁次感觉很难受。

　　他的意识被困在接连不断的噩梦中，无法醒来，耳边是嘈杂无序的呓语，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听清任何一个字，这让宁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手脚在虚空里胡乱挥舞，但这种毫无作用的举动，带来的，不过是更加痛苦的体验。

　　最后的最后。

　　当意识走到濒临溃散的边缘。

　　他被无比温暖的拥抱保护了起来，噪声被隔绝，呼吸更舒适。

　　积压的疲劳与焦虑也被渐渐抚平。

　　许久。

　　他感受到了光。

　　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却像是真实地触摸到了什么，那种奇特的触感，让宁次直接从梦中惊醒。刚清醒过来的他，脑袋里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凭着记忆扶住床沿来支撑住身体，下意识运用查克拉调整身体状态。

　　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循环，宁次就恢复了清醒。

　　在视线能大概能分清楚光影时，他就立刻开启白眼，进入了高度警戒的状态。

　　但什么也没有。

　　除了依旧停留在在花枝上的惠比寿，视线逐渐清晰，身躯也在陆续恢复掌控，眼中仍旧是那间入睡前的屋子，前后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宁次知道，之前的感受，绝不是噩梦那么简单。

　　精通力量操控的他，单凭身体状态就基本能反推出自己的大概遭遇，有什么东西在他睡着的时候，无视“不存在的羽衣”，发起了源自精神领域的袭击，还不止如此……

　　看了眼在边上仍旧悠闲惬意的惠比寿。

　　他基本就能排除忍者。

　　否则就直接被惠比寿挡下并反击了。

　　小家伙虽然只有本能，没有完善的独立意识，但守护宁次就是铭刻在它本能里的指令，作为本质比九尾更加完美的能量生命，出自忍界本土的力量，绝不可能瞒过它的感知。

　　结果很明显。

　　袭击只可能是来自于玩家。

　　“是隐藏在木叶的那位吗？有这么好的机会，明明就直接杀了我？”

　　神色凝重的宁次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寄生在卑留呼体内的那位不耐烦了，但这种想法刚出现就被直接掐灭。

　　对那位的实际状态，宁次早就有所猜测，为了这么点事就浪费能量，除非是疯了。

　　仔细检查过房间的所有角落后，仍旧一无所获的他，没有犹豫，立刻起身下床，接过惠比寿，把小家伙放在肩上，匆忙离开房间。

　　并不是因为这里不安全。

　　反而是因为确定这里很安全。

　　住进这里已有月余，前面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不容易等到他放松警惕，总算可以出手的时候，发起的却不是致命一击，就连强势的封印手段都没有。

　　这很矛盾！

　　仔细回想睡梦中的记忆。

　　能确定有两个不同的因素在影响梦境的变化，其中一个明确表明了守护的意图，而自身也没有抗拒的意识。

　　如果大胆些猜测，会不会是宇智波斑还没死透？

　　而且，不管对方是要做什么，都有什么阻止了对方，这个东西并不难猜，只可能是自己的信仰武装，“不存在的羽衣”。

　　所以，他需要立刻去确认宇智波斑的状态。

　　这位初代火影的遗体，目前就静静地躺在木叶英雄陵里，就在战后不久，先是两位火影的葬礼，接着才是三代火影的就任仪式。

　　但这两次木叶的重要事件，宁次都没有参加。

　　实在是因为没空。

　　在那个时候，为了不浪费穴窍自行提炼的时间，他把生窍按开窍顺序分成两波，分别进行查克拉灌注，等一边完成了提炼，就立刻全部消耗掉来制造影分身，然后继续灌注，等另一边也提炼好了，就重复这种操作，交替进行，不眠不休。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留下可以休息的空档。

　　所以在做出袭击者是宇智波斑的猜测时，就匆忙离开了，他必须确认出现的到底是活人，还是灵体，更或者是别的什么。

　　走出门，熟练避开宅邸中的禁制，顺着空气中的查克拉流，隐蔽的加速前行。

　　直线穿过忍者学校，再越过学校对面的拉面店，沿着横穿木叶的河流一直向前，当他在短短两分钟赶到英雄陵外时，他明确感知到了木叶的全新防御系统。

　　有一个节点，不知道是新增的，还是从别处转移到了这里。

　　不同于过去那种，把所有功能都拼接到一个结界上的操作，全新体系是分层关联的结构。

　　负责能量传输的，负责感知检测的，负责防御反击的各类部分，都分别独立，然后按各自独特的结构进行串联，这种全新结构能最大程度上发挥木叶的优势。

　　那就是数量众多的中，下忍。

　　在过去不久的战争里，面对着海量杂兵，木叶需要分出大量上忍与中忍主持全城结界。

　　而数量更加庞大的下忍，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其核心原因，就是因为过度强大的全城结界。

　　这让对应的结界操控难度直线上升。

　　而这次由千手芽衣主持的系统升级，更注重通用性，民用性，其核心意图就是为了让木叶的每一份力量都能绽放光芒。

　　而且，这还只是未完工的第一期工程。

　　把这种变化尽数收入眼中的宁次，很自然就察觉了对方藏在其中的野心。

　　那是沉睡在宁次记忆里的奇特风景。

　　不再过多关注那个封印节点，缓步走进陵园里，这里有针对感知的特化结界，不管是感知忍术还是白眼都没有用，强行突破只会引发警报，属于真正意义上的英雄长眠地。

　　火影的墓碑很好找。

　　入门直走，就在陵园的最中心，两个和其他墓碑没有区别的普通石碑。

　　和宁次记忆中的那个村子不同，这里的火影遗体是真实葬在这里的，而不是在慰灵碑刻上名字后，留下衣冠冢在陵园，然后把真正的遗体葬入自家族地。

　　是真正将自己的荣耀人生，用一名木叶人的身份画上句话。

　　站到初代火影的墓碑前，宁次没有生出太多感触，对于这个世界里无比强大的木叶来说，他感觉到的只有陌生，并不能共情这一份感动。

　　小心地观察过陵园左右。

　　纯净查克拉自脚下潜入，准确无误的钻入地下石棺中。

　　当那具尸体被查克拉完全包裹时。

　　宁次开启了白眼，没有让视线有丝毫外放。

　　借助纯净查克拉的连接，他准确了解了那具仍保持着完整的尸体状态，经过细致地检查，已经能确定是宇智波斑本人无误，苍老的外表并没有改变其强大的本质，而且，从内到外并没有额外损伤，死因只是自然的衰老。

　　咦？

　　当感知覆盖到双眼位置的时候。

　　他却没有发现眼球，那双强大的轮回眼并不在宇智波斑的眼眶里，也不知道是被谁取走了。

　　忍下疑惑继续探查。

　　在忍界，尸体也是会说谎的，他要直接降临到对方彻底死寂的灵窍内。

　　一般来说，人死后穴窍就会快速枯萎，但越是强大的人类，这种枯萎的速度就越是缓慢，而到了宇智波斑这个层次，宁次有理由相信，对方的鲜活最少能维持个十几年。

　　事实也是如此。

　　宇智波斑的灵窍状态鲜活无比，根本就不像一具尸体的穴窍。

　　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

　　最终，没有遭遇任何风险的降临到灵窍空间，看到这宽广且浩大，光明而温暖的“世界”，宁次有些震惊，这个空间比他见识过最大的灵窍空间还要大出十几倍。

　　还不只是这样。

　　这个“世界”很接近真实世界的模样，天空里有羽羽如生的飞鸟，脚下有坚实的地面，而在地面上生长着树木花草，如果不是温暖的统一白色，再多添些拟真的色彩，就与现实无异了。

　　随时准备好断掉这缕意识的宁次踏入树林。

　　就在刚才，透过层叠的树丛，他看见了一角屋檐。

　　行进过程中，他尝试了抚摸树干，摘取树叶和踩踏草丛，除去破坏性的行为，他确定这些事物除了颜色，的确与实物无异，这种难得一见的特质，也为他将来修炼穴窍增加了经验积累。

　　路程不远，穿过树林的宁次，确实看到了一间木屋，以及木屋旁排成列的坟墓。

　　但这不是全部，快速把景色收进眼中的宁次。

　　被逐渐打开的木门吸引了全部心神。

　　始终进行意识连接的本体心脏忽的漏了一拍，差点就断掉意识直接逃走。

　　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只是因为从木屋里走出了个人，那是个身穿蓝色浴衣，佩戴灰白半脸面具的青涩少年，只见少年礼貌地对着他鞠躬行礼，来自清亮的童声的问候，很巧妙的让宁次平静下来。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为了能及时断开这缕意识，宁次传递的纯净查克拉非常少，这点分量，维持存在也只是勉强，并不足够凝聚意识化身，和对方自如地交流。

　　但他不可以，不代表对方不可以。

　　当宁次意识过来，四周的环境已经彻底变化，从室外进入到了室内，矮桌，清茶，榻榻米……

　　那个奇怪的少年就跪坐在对面，在脸上挂着最温和的笑容。

　　而宁次自己。

　　低下头，就看见了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的身体和衣物。

　　仍旧是由本体维持着连接状态，但当他尝试切断联系的时候却失败了，神色平静地抬起头与少年对视，少年回应以笑容，用着传统的茶艺手法为宁次奉上茶水后说道：

　　“请原谅我自作主张，为了找到您，我实在是花去了太多太多的时间。”

　　虽然没有接过茶盏。

　　但宁次积极的接过话题，凝视了那张熟悉的半脸面具好一会说道：

　　“你认识我，可我还不认识你，不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少年默默将茶盏放在宁次身前，然后不慌不忙的为自己添上一杯，轻抿一口清茶，似乎在回味那股余韵，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宁次的问题。

　　直到一杯茶饮尽。

　　就在宁次眼前！

　　少年消失了，就像个虚无的幻影般，只留下那张灰白面具漂浮在半空中。

　　“您可以叫我谎言，我是斑的信仰武装，因为不擅长心灵领域的力量，邀请您过来的方式有些粗暴，希望没有给您带去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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