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裴萦把抄着ip地址的纸条递给那小妹，让她查一下这个ip出自哪台电脑，在那篇文章发布的时间段是谁在使用那台电脑。
网管很快就查到了准确位置，发现在发布时间附近并没有人使用这台电脑，说明这篇文章是定时发送的，这一点他们一开始倒是没有想到。
陈豫周叹了一口气，说：“网吧电脑不都是用身份证号才能登陆的吗？不要告诉我你们这里未成年人冒用成年人身份证号，一经发现后果自负。把后台身份证数据给我，然后把这个摄像头所有现存的监控录像都导出来，我们回去再仔细查看，如果有情况会叫你们配合调查的。”
回到局里，陈豫周再次打开电脑，查看u盘里的最新存入的表格。表格里是近一年的登陆记录，足足有几千条，看的他有点头疼。回去后裴萦又把这段时间以来有关本案的所有长文推送的ip，记下宽带登记地址，总共有几十个，查询地址基本都在咖啡厅、网吧、大型商超的公共wifi，密密麻麻地罗列了好几张。再次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裴萦看起来很亢奋，为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线索而兴奋不已。
两人一直看到六点，才去旁边的值班室休息了两个小时。所以他俩早上上班的时候，都是打着哈欠去的。
白一新奇怪地看着他们：“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个小区的，难道住在同一个小区就会有一样的节奏吗？”
陈豫周又打了一个哈欠，一把按在白一新的肩膀上：“少年，你还年轻，风华正茂，我已经老了，提不动刀了。”
白一新撇了撇嘴：“哥，你可别胡说了，熬夜打游戏就别甩锅说自己年纪大了，神仙通宵也得困啊。”
张队难得换了一身新的警服走进办公室，众人立刻开始起哄：“张队今天真帅，难道有什么大人物来吗？”
张队点了点头，环视一周：“的确，市局决定在半个月后召开一个为期十五天的交流活动，届时会有各领域的高手前来交流，你们可别给我丢脸。要是拿不到名次的话，小心我扣你们奖金……”
“别扣奖金呀……放心吧张队。”裴萦笑着说。
张队的意思是他们在办案之余也要抽空练习，体能锻炼要加大强度。他们进局里的时候本就是百里挑一，跑步、格斗、射击成绩门门都优秀，这些年也没有放松体能锻炼，定期还是要进行拉练，即使保持现状，也不至于落了下风。交流赛才不是问题，横在他们眼前的还有更复杂的陈伟案。
眼尖的杨科维发现了办公桌上散落的资料。几乎是同一时间，陈豫周扬声说：“裴萦昨天晚上有了新的发现，张队，你们都来看看。”
“我们认为，有人在操纵舆论热度，这个发表文章的人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我和陈豫周昨天晚上查到了这个账号最后一次登录的ip地址，是在一家网吧。网吧查询记录显示，这篇文章是定时发送的，这很反常。”裴萦把打印好的文章截图分发给大家看。
“普通人视角出发写的吃瓜文章，完全没有必要隐匿自己的身份，这确实很可疑。”白一新也附和道。
“小白说的不错。”张队看完文章也表示赞成。
“所以据此我们认为，梁琦才是这个操纵者的目标，您看这文章的题目：12月19日隧道被害人的秘密：□□犯终成□□受害者。题目里连续提到两个‘□□’，那么它要强调什么呢？表达了什么态度？”陈豫周接着说。
“是对□□行为的极度厌恶和否定。”杨科维补充道。
“对。那么，梁琦作为当年那桩□□案的受害者，是这文章发布者的目标，与文章题目也正好对的上。我们昨晚已经从那家网吧找到了所有的监控录像和身份证号登陆记录，只要把所有时间段的监控和人员全部看一遍，一定能找出这个可疑的人。”
张队认可了他们的想法，把监控视频和登陆身份证号记录分成好几个部分，集体开工找这个人。
整个办公区一整天都鸦雀无声，连去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中午时分内勤小赵给他们带了饭，于是他们一边看一边吃。
“哗啦”一声，传来了饭盒打翻的声音。裴萦正要取笑是谁毛手毛脚的时候，白一新兴奋大喊：“快来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他们马上凑了过去，白一新特意把这个身份证号标红放大，所有人都能看得见，这个熟悉的身份证号，是孙舟的。
孙舟？孙舟？啊？他们本以为会有新的嫌疑人呢，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转回来了。
裴萦脑子里出现了一瞬间的懵，然后又马上明白过来：“我说为什么她要定时呢……原来是这样……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抓啊。”
陈豫周此刻清醒的更快，敏锐的眼睛炯炯有神：“我想，他们两个可能是认识的。”
马上有同事反驳：“可是我们当时查了孙舟的通话记录，没有和梁琦通过话；而且他们的社交平台也不是好友。”
“找找她们的活动轨迹不就知道了吗？”白一新嗫嚅着说，“虽然他们没有电话通话记录，也没有社交软件聊天记录；但如果她们是认识的，没有通过互联网的交流，一定是通过线下见面交流的。就算再谨慎地避开众人，整理活动轨迹也会有蛛丝马迹。”
于是陈豫周把厚厚的卷宗笔录都搬过来，试图从附带的视听资料中发现孙舟和梁琦相识并同时出现的证据。
“看这里，”陈豫周按下暂停键，把画面投影到墙上，指着屏幕对众人说，“她们同时进去，然后一前一后地出来了。这个细节，在当时查看监控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摄像头正对着市民广场东侧的公厕。
“你觉得可疑吗？”裴萦问。
“仅就监控画面看不出什么来，还挺正常的，”陈豫周顿了一下，“这只是一次，如果她们的轨迹有多次重合的话，那就很可疑了。”
所有人分工从上年12月初开始梳理她们的活动轨迹。公安监控摄像头会保留录像90天，其余的店铺则时间不一。
他们通过梁琦的手机支付记录、公交卡刷卡记录发现梁琦的活动地点主要集中在家、健身房、公司，周末会去商场、公共图书馆、公园、市民体育场等地。地铁站人太多监控视频看的很不清楚，商场监控他们还没有办法马上获取，只能粗略地勾画她的动线。市中心有好几家大商场，人流量都很大，本市新建的公共图书馆是与体育馆一起建成的，设施先进，可以同时容纳几千人，中小学生、大学教授都会去那里看书学习。
对于这群熬夜成习惯的人来说，在办公室常备行军床是正常且明智的操作。张队明令他们即使有案子每晚也必须睡够三个小时，否则就要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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