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经过我们的观察，嫌疑人也许是一个背着包的人，至于监控视频……没有进展。今天尸检报告应该会出，死者的妻子也要回来，还有当天办红事的那家户主，也会被叫到局里接受调查。”陈豫周说。
“现在距离八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你们应该吃个早餐。”裴萦把早餐分发给他们。他们都饿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完了早餐就各忙各的了。
法医小姐姐给出了完整的尸检报告，表明死者是在案发前九十个小时左右死亡的，也就是3月19日晚八点左右。胃内容物只有少许白粥成分，而没有当天办红事流水席的菜品，说明死者在早饭之后、午饭之前就已经被嫌疑人控制。暖宝宝的热度可能使尸体的腐烂速度加快，干扰性很强，所以出报告的时间要略长。
那天办红事人家的户主很快被叫了过来。
因为儿子刚刚搞定了终身大事，他既疲惫又欣慰，以至于坐在询问室的时候还是笑眯眯的。
“姓名。”
“刘建国。”
“住址。”
“赵庄新村4栋3单元202。”
“你和钱海毅关系如何？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平常关系很好。最后一次见到他应该是在19日的早上，他在楼下，我还跟他说了话。”
“3月19日，是你家办了一场婚礼？”
“对。”
“你作为这场婚礼的主家，那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出入？或者生面孔？”白一新问道。
“我祖上三代都是这个村的，宴请的宾客大部分都是村里人，村里的人我是认识的。但是我儿子儿媳有很多朋友是外市人，就连外省的也有。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来了都是招呼着，说实话，生面孔确实是有，但是表现奇怪的……没看到。”
陈豫周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笔，在白纸上写：他有可能是嫌疑人吗？然后递给杨科维。
杨科维不明就里地接过纸条，抬眸看了陈豫周一眼，在纸上刷刷地写：我觉得不是。然后画了一堆符号。
他的大意是：“我认为不是他。如果本案是单人作案，要实施这么复杂的行凶需要大量时间，要办婚礼的话应该是一刻都走不开才对，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如果本案有多个嫌疑人，那么我至少能肯定他不是实行犯。瞧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很明显为了儿子的婚事由衷开心……就算假设是他，我觉得也逻辑不通，非要选在自己儿子的婚礼上作案吗？这不是找晦气吗？”
陈豫周放下纸条重新看着刘建国：“那天的菜蔬物品是谁去买的呢？”
“负责置办东西的是我老婆的弟弟，孩子的舅舅，”他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我要上个厕所。”
就在刘建国上厕所的空当，陈豫周和杨科维迅速交换了意见。他们基本可以排除出现在现场的暖宝宝由混在婚宴物资中带进来的可能。为了保证货物安全，批发市场在打包的时候会用一次性封口胶带封好，运输过程中很难混入其他东西。
“那么那天有没有人背着很大的包，或者拖行李箱去的呢？”陈豫周继续问。
“这个倒是有。有那么几个年轻人背着包。”刘建国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交流，神色如常。
“宾客名单有吗？”陈豫周抬起头，“我们对村里情况不熟悉，需要你配合。”
“这个简单，只要让我爱人把礼单拿来就可以了。”说罢他要求警方给他老婆打了电话，还没过半个小时，他老婆就把礼单拿来了。刘建国很会做人，所以在村里名声很好，这次他儿子办婚礼，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陈豫周翻开礼单的第一页，遒劲的字体引入眼帘，赞叹道：“这字真好，水平着实不一般哪。”
刘建国很骄傲地扬起头，一副很自豪的样子：“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村里出了一个本市闻名的‘书法家’，叫韩林，在书法家协会都很有声望的，多少年都不回村一次。这次我还是三顾茅庐才把他请来的，可不容易了。”
“哦？”陈豫周对这个书法家很有兴趣，问道，“据你所说，他很难请的话，为什么你能请到他？”
“两三年前韩林他爷爷百岁高龄去世的时候，回村办丧事，还是我给抬的棺材，他应该是要还我这个人情吧。”
这个说法倒也没毛病。
陈豫周去网上搜索韩林，有几条本地新闻是他为某某公司撰写公司招牌，参与书法家送春联的活动等。
“那么咱们现在开始吧，按照监控筛选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常住村里的人没多少，按照宾客名单，可以筛选出来单独查看。来这场婚宴的大都还是从村外回来的，村口的两个监控可以看清人脸和进出的车牌号，能查到车主的身份，结合四号楼道路两侧的监控就可以确定身份。当天进出的人流量约摸已经过千，他们需要有大海捞针的毅力才能找到那个背着可疑大包的人。
赵媛媛把礼单上的名字都输入到平板电脑，做了一个简单的表格，只有四栏：姓名，进村时间，出村时间，备注。
“第一个，这是刘红霞，是我邀请的。”
“第二个，这是王立峰，也是我邀请的。”
刘建国一边说一边想，陈豫周记录下他们进入的时间，同时观察有没有谁带了很大的包。回村的人大都是开车，也有乘坐公交车的。他们把车停到村口公路旁边或者村里空地，然后步行走到流水席棚子。
从另一个摄像头的视角看不清人脸，但是可以根据车辆行进方向和停放位置得知从车内下来的是谁。
杨科维觉得这个方法十分有用，能够有效地筛选出背着大包的人。因为大家都是来赴宴的，就算是要背包，也是一个小包，包里放纸巾什么的。
一个小时过去之后，只排查了二十余人。一直到中午，也只排查了不到七十人。
陈豫周杨科维在这边和刘建国排查出入的人，裴萦、白一新在隔壁询问死者钱海毅的妻子。钱海毅的妻子是九点多匆忙从邻省回来的，一下火车连殡仪馆都没来得及去就直奔公安局，脚步虚浮，眼圈还是红肿的，不住地抹着眼泪。
陈豫周在今天早晨的工作会议上说到了怀疑携带有大体积的包的人可能是嫌疑人的推论，但是需要她来配合排除一个可能：钱海毅的妻子自己买了很多暖宝宝放在家里，以至于嫌疑人直接就地取材。
如果钱海毅家里本就有这么多暖宝宝的话，那么嫌疑人也就不需要额外带东西进来，他们的搜索也就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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