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嫌疑人排除
6语雪和卫和安相处气氛非常奇怪, 没有深交, 不会为对方做什么, 但看起来却不是全然不认识,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分了解, 一分默契……
是为什么?
宋采唐想不通。
温元思突然目光一怔,有了个方向:“这二人是不是曾经互通有无, 甚至想谈合作, 因为彼此特别重要的人?”
他这话说的略隐晦, 祁言没明白,宋采唐和赵挚却对视一眼,立刻懂了。
这两个人特别重要的人……根据事实猜测, 大约就是他们。
卫和安似有似无的接触宋采唐,绝对有目的, 在外人看来还有几分暧昧,6语雪对赵挚的执着几乎整个贵圈都知道。
这两个人要是接触过谈合作, 不无可能。
但这一出,就跟本案无关了,而且也没任何证据,只是猜测。
温元思开了个脑洞,思绪立刻转回案情:“但不管怎么说,对死者用强的肯定不是6语雪。”
6语雪是个女人,如何对另一个女人用强?还留下精斑?她干不了这活儿。
“对, ”宋采唐赞同, “也不会是卫氏。”
卫氏也是女人, 同样干不了这件事。
“卫氏太忙,安乐伯府办宴,她是女主人,要顾着待客,要满场操劳,要安排局算计6语雪和卫和安,每一件事都需要精力,再找帮手设计杀人,圆缓所有——不是我瞧不上她,她不可能做的到。”
赵挚颌,接着道:“也不会是甘志轩。他被繁华冲坏了脑子,对甘四娘的确有怨言,甚至可能起了杀心,但他想杀甘四娘,现场这两种方法里,他只会选择用毒,不用□□。”
自小没有父亲,被寡母带大,甘志轩对甘四娘是有感情的,再疯狂,也不可能畜生到这种地步。
“而且——若他针对甘四娘起了杀心,他甚至不需要动手。”
听到这话,祁言就懵了:“为什么不需要动手?难道不动手甘四娘也能死么?”
“是。”
宋采唐微微阖眸,叹了口气:“甘四娘所有生命都是为了甘志轩而活,能为儿子死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甘四娘比不靠谱的儿子甘志轩聪明多了,如果甘志轩真的希望她死,她一定能察觉到,万念俱灰,成全儿子也不是没可能。
之前在栾泽,只不过一点没搞清楚的可能,她就能为替儿子‘顶罪’自杀,这时儿子真心希望她死,她怎会拒绝?
顶多伤心些罢了。
“不是6语雪,不是卫氏,不是甘志轩,那就只有四个人了,”祁言掰着手指头数,“曾德庸,桑正,秋文康,还是卫和安?”
“这四个人里,有一个对死者下了毒,有一个对死者用强。到底是谁?”
宋采唐垂眉:“我总感觉,曾德庸和桑正的存在很奇怪,好像哪里有些违和,我还没找到。”
“秋文康那边不必忧心,他很快就会来找我。”赵挚看着宋采唐。
“那卫和安呢?”祁言着急,“他又是为什么?感觉很奇怪啊,他和甘四娘有什么深仇大恨”
温元思适时提醒:“你可别忘了,这案子太多事,太多人都和五年前有关——而卫和安,五年前并不在青县。”
祁言当然没忘,他所有初衷都是小叔叔,他想找到小叔叔的死因,小叔叔的尸身,想要知道五年前的事,而这个案子,看起来是内宅妇人之死,实则牵着往事,相关人也云里雾里,藏的很深,现在看——
倒是清晰多了。
这个案子九成九与五年前旧事有关!
“所以卫和安的嫌疑也基本能排除!凶手就在曾德庸,桑正,秋文康之间!”
宋采唐点点头:“到底为什么,甘四娘必须得死?我们在栾泽遇到她时,她对儿子所有的事都很纵容,只一点,找爹这件事,她非常坚决的阻止——为什么?她为什么说,甘志轩找到了爹,她们就一定会死?难道只因为卫氏这个主母不容人?”
“还是——”
“她知道某个秘密,为人忌讳,”赵挚眯眼,“她隐姓埋名,不言不语也就罢了,一旦她跳出来,走到人前,别人就再也容不得她,必得灭口。”
所以为灭的是什么?
为的是什么秘密?
和景言有没有关系?和上一案蔺飞舟要找的人有没有关系?和十八前的北青山,又有没有关系?
温元思大胆猜测:“我有种感觉,景言和甘四娘两桩命案,原本是一个,凶手亦是,只要找到关键节点,揪出一个人,两件事会同时真相大白!”
“不止。”赵挚敲了敲桌子。
宋采唐看了他一眼,很明白他的隐意:“也许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其它往事,也会有结果。”
比如蔺飞舟要找的人,为什么和景言有共样的标记,十八前年的北青山,到底生了什么。
赵挚:“景言的贴身玉佩,甘四娘当时想当,找到当铺却改了主意没放出去,那这枚玉佩,现在在哪里?”
它的去向,也是个大大的线索。
另外还有景言的尸身,到现在仍然没有半点线索,找到它,案子就会再进一步。
温元思有些遗憾:“可惜现场及死者身上找不到更多痕迹,比如指甲里皮屑血迹,残留衣料等。”
这些反应到凶手身上,会有匹配的挠伤伤痕,也会知道凶手当时穿的衣服是什么。
可惜都没有。
“那也没关系!”一系列的合作让祁言相当有信心,他猛的一拍桌子,豪气万丈,“人多就是力量大!咱们各自努力,集思广益,不也奋斗出了这么多线索和推案方向?事实的一半我们已经有了,现在只差另一半,怕什么,再努力就是了!”
“这话说的不错。”
赵挚难得肯定祁言,还顺便撸了把他的狗头:“行了,这两天忙的太很,大家都很不容易,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以后的硬仗还很多。”
“秋文康的消息来了,我会立即召几位前来。”赵挚说着话,看了看天色,唇角勾出笑纹,自信视线滑过另外三个人,“大概很快就会来,留给你们休息的时间不多。”
宋采唐和温元思点头:“好。”
祁言也打着哈欠:“嗯。那我回了。”
……
赵挚所料不错,太子长史卷入命案,兹事体大,利益相关团体或是关切有加,或是蠢蠢欲动,意识到这是机会,要落井下石。
陵皇子一直和太子势如水火,这么多年斗过来,之前输了一筹,被皇上禁在府中,不得而出,现在出来了,正需要好好再大展一次身手,机会就来了,怎么不闹一闹妖?
坑人手法陵皇子玩的特别溜,各个阶层流言造势,再亲自到太子面前挑衅一番,在皇上皇后面前就乖的像小猫似的各种听话贴心,在大臣们面前显威严抖机灵……
因久久不出,亲情难免珍贵,陵皇子在皇上皇后面前亲近了许多。难得看到陵皇子各种亲和体恤下官,大臣们也是笑呵呵,你好我好大家好。
从形式和舆论上,太子这一轮似乎都输了。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甘四娘这桩命案,还有陵皇子派系的官员开始蠢蠢欲动的插手,说什么职责在身,大家当齐心合力,帮助郡王爷破这个案。
然后……理所当然的,一条条莫须有的线索证据就翻了出来,太子长史秋文康开始有各种动机,各种做案时间,各种作案手法,好像这案子的凶手已经定了下来,就是秋文康!
秋文康惊得不轻,哪敢再耽误,立刻连夜就找到了赵挚:“求郡王爷救命!我说,我全都说!”
赵挚早就等着他呢,见他来,也不叫起,就让人跪着,让人上了壶茶,自己慢慢喝:“说吧,怎么回事?”
秋文康不敢抱怨,规规矩矩跪着,把事都交待了。
“我同那甘四娘……的确见过。五年前我替太子办事,曾经去过青县,意外遇到了形容狼狈,仓皇逃跑的甘四娘,她跪下冲我砰砰砰磕头,求我救她一命。”
秋文康说到这里,十分后悔,面色带青:“我当时不知道这个妇人是谁,是忠是奸,夫家何处,还是起了恻隐之心……郡王爷知道,我父早亡,我是被寡母辛苦拉扯大的,知道各中艰难,偏她也是带着孩子一个过,不容易,就帮了她一把。”
赵挚问他:“你当时看到了她的儿子甘志轩?”
“并没有,”秋文康摇头,“当时只有甘四娘一人,我问缘由,她说被人刁难,有性命之忧,再不回去带孩子走,孩子也会有危险,说自己没了丈夫,一人寡不居不易,从不轻易求人,实在没办法了才求救于我……我见她衣着朴素,身上有岁月风霜痕迹,即便如此,仍然年轻貌美,确实容易惹来麻烦的类型,就……”
赵挚啜了口茶,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当时坐的是自己的官车,通行很是方便,一路把她送到了住的地方。她家里的确有个孩子,是个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但男孩正在看书,并没有看到我,我后来才知道,那就是甘志轩。”
赵挚:“然后?”
秋文康继续:“然后……第二天,我看到她在院子里埋尸。”
“埋尸?”赵挚突然眯眼,“谁的尸体?”
秋文康头磕得相当响,话音真诚十足:“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因为裹了人命,我根本不敢再靠近,也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只当一切没生过,再看到甘四娘,就是这一次了……”
“我也是寿宴那日才知道,这甘四娘是安乐伯的妾,之前逃在外面,这两个月才回来……我真的只是巧合,听到了曾德庸和她说的话,这里里外外所有的事,我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要靠近啊!”
赵挚手里晃着茶杯,眯眼看他:“你既不想有事沾身,命案生时,为什么急急跟过去?”
秋文康吞了口口水:“我……也是个寻常人,命案出现,总会有些好奇……”
赵挚“呵呵”一声,神情很是讽刺。
这秋文康,还是有话没说。
“既然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全然是无辜的,所有经历也没什么紧要,跟外人说也没关系,为什么之前一再推脱,三缄其口,就是不肯说?”
赵挚看向秋文康,眉眼说不出的冷厉。
“就……五年前,感觉当时气氛不对……”秋文康眉眼皱成一团,左右为难的不行,最后看看赵挚神情,咬咬牙,还是说了,“我经常在太子跟前行走,对于杀气略敏感,我总觉得,当时有些事,是冲着我来的。我是太子府长史,冲着我来,就是冲着太子来,兹事体大,不敢不提防。”
赵挚剑眉高挑,仍然没有说话。
秋文康牙齿都快咬碎了,最后道:“我还感觉,当时看到了了不得的人,好像是鹰卫……”
赵挚瞳孔骤然紧缩。
鹰卫,是皇上的人,绝对忠心,绝对的力量,只有皇上才有使用。
这个案子里,为什么会出现鹰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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