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调查
秦墨辰看着秦忘，心理不自然的升起一股暖流，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现，一开始秦墨辰并没有想太多，甚至更没有什么父子之间的情愫。
但是…
他犹豫了，或许是在秦忘对他说那句话时触动了他。
又或许是他看着自己那愤恨的小眼神，像极了他的母亲，不服输的性格，倔强到不行。
秦墨辰想了许久，不能自已的抚摸了一下秦忘的密发，手心里的人感觉到温度动了动，下一秒又陷入深深的梦香。
轻轻掩上被沿，月光透露过窗帘缝隙进入，些缕月光照在秦忘床边。
秦墨辰低头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经将近零点，走到窗边将窗帘拉紧，看着那熟睡的小脸蛋埋在被窝深处，真忍不住落下一吻。
可就在走到床边，秦墨辰犹豫了…
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到秦忘，让他忍不住就想到了那个女人。
秦墨辰眉头紧蹙下楼，大厅茶几上放着早已放凉的茶。
雪葬在深处的记忆浮现。
几年前，同样的夜晚，大雨中凉亭下，秦一一手捧热茶：“秦哥哥，来。”
温暖的温度由手暖心，秦一一靠秦墨辰坐下，长发闪过，却留住了难忘掉的梅花香。
梅花盛开的季节，那日梅雨交加，她一袭粉裙步步生花，脸上无妆却似略施粉黛。
“秦哥哥，现在可暖和多了吧。”
“嗯，是。”
秦一一一双小手抚上秦墨辰鼻头，样子可爱的笑道：“哈，秦哥哥鼻子都红了，摸着凉冰冰的来把鼻子也捂捂。”
回忆终究已是曾经，就像曾经茶暖，而现在…
秦墨辰看了一眼茶几上，茶凉。
“妈的。”
秦墨辰生气的一掌拍下，凉茶洒出。
管家闻声而来，见状，赶忙询问，秦墨辰一脸无色，心里不是滋味。
“茶凉了就早早收拾了。”
“是，是。”
管家手忙脚乱的连忙打扫：“少爷这么晚了喝咖啡还是奶昔，还是？”
“不用了。”
秦墨辰径直走出大厅，砰的，门闷声带上。
夜里的院落空气清然，微风一过，秦墨辰猛地清醒般，想起医生的话：“这小姐身上还有多处伤情，甚至胳膊骨折。”
“多处伤，多少处？”
医生有些支支吾吾的不好作答，秦墨辰追问：“说啊。”
“新伤加上旧伤已经数不清楚多少。”
秦墨辰听到，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奇怪，在监狱里头有打架那是再正常不过，但秦一一的伤势已经明显偏重。
秦一一这么多年的监狱生活，秦墨辰从没打听过秦他在监狱里的情况。
想到这里，秦墨辰忍不住便在手机里搜索起来，找到一个叫安宁的人。
“嗯，就是他，记住一定要调查彻底。”
“秦总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一定会给你妥妥办好。”
“好。“正要话罢，秦墨辰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道：“如果有人问起来，别说是我让你查的。”
“秦总放心，很快的，劳您多等一会儿，十几分钟后就给您答复。”
秦墨辰满意的点头，十几分钟不长，顶多也就一支烟的功夫。
摸索口兜，秦墨辰掏出一盒绝版滕王阁，弹出一根点燃，猛吸几口，瞬间感觉怅然许多。
而与此同时，医院里，昏昏沉沉的秦一一醒了过来，双眼睁开，天花板上一片漆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反正就盯着那天花板许久，随后又莫名的落下泪来。
过往如云烟般出现在秦一一的脑海，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又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头痛不已，突然浮现出秦墨辰的模样，这个让自己曾经那么爱的男人，现在却令自己痛恨无比，甚至感到厌恶。
都说爱之深恨之切，大约就是这样子吧。
秦一一中指与无名指轻按着太阳穴，那个男人自己不想再想起，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又浮现在脑海里。
辗转难眠间，十几分钟过去才不知不觉睡着。
“调查好了吗。”
“好了，我已经把调查到的东西全部都发邮件了，你接收一下。”安宁说道。
挂了电话，秦墨辰赶忙打开邮箱，接受里面的邮件。
下一秒，看到内容让他不由得头皮发紧，为什么秦忘会那么怨恨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
秦墨辰看着邮件…
秦一一刚进监狱第一个星期，与一同关在一起的狱友就发生了暴力事件，而受害人就是秦一一。
听说被打至昏迷不醒，耳膜出血。
不到半个月，就被隔离过六次，原因是在厕所被发现群殴，而被群殴的对象还是她。
月底，被另外五个犯人打到鼻骨裂，入院两周。
后期，之前被打耳膜出血，引起耳膜炎。
被发现将其裹在被子里，闷住无法呼吸，几乎窒息死亡，随后又被抢救过来。
同样的暴力事件数不胜数，溺水，甚至被扯破衣服推出院外…
整整十几页的内容，秦墨辰看得十分认真，却又不忍接着再看。
仅仅只看了一个开头，就已经让人无法继续，更不用说后面的内容，秦墨辰如鲠在喉，干咽了一口吐沫，思考片刻才又打开了手机。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终于全部看完。
五味杂陈的，秦墨辰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任何一个正常人看了，正常的反应都会更加怜悯那个被关进监狱备受煎熬的女人。
这种感觉秦墨辰也有，但是另外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秦墨辰也搞不懂为什么会出现的。
那就是更加厌恶，更加想要把秦一一置于死地，更想看到她痛苦难受。
虽然看到他痛苦难受自己并不觉得好受，但秦墨辰却想这么做，只因为想，没有任何原因。
怒火中烧，而这莫名的怨气却是因为自己，秦一一没有错，当初是自己把秦一一送进监狱，是自己让她备受煎熬那么痛苦，在监狱里度过那几年的时光。
是自己让她对自己再也没了信任，更是自己让她恨伤了自己。
儿子的话萦绕在耳旁许久：“是你让我成为杀人犯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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