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危机
一场惨烈的战事,被呼延灼用最简洁的字句重新描述了一遍,听得洛佩兰和丁香身上有些发冷。
想着有许许多多无辜的将士们,就这样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洛佩兰的心中十分感慨。
丁香却用手按住心口,长吁了一口气道:“真是老天保佑,呼延大哥你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逃出生天。”
呼延灼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家中还有老母和小妹,又怎能轻易地因为主帅的愚蠢而枉送性命?更何况,还有我手下的那些将士,他们本是为了报效国家而来,我又怎能让他们马革裹尸而还?”
这还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洛佩兰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转脸看见丁香似乎也正想要发问,急忙瞪了她一眼,抢先开口道:“丁香,别打断呼延大哥。”
说着,又向呼延灼道:“你虽然侥幸逃得性命,但可惜仍然算是败军之将,恐怕会被这场战事而连累吧?再加上主帅对你一向有嫉恨之心,恐怕更会借题发挥了。”
呼延灼的眼波向她闪了一闪,微微一笑道:“洛姑娘真是越来越让我佩服了,看你虽然年纪轻轻,又醉心于医术,但却对世事人情看得十分通透,果然来向你请教是对的。”
洛佩服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因为在各处行医治病,所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罢了。况且之前我一直住在王城,偶尔也会出入显贵之家,对于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想法,也算是略有所知。”
“你所料的不错。涿郡之战失利后,赵大诚担心朝廷会治他的罪,便想找一个替死鬼,把战败的责任全都推在那个人身上。”呼延灼淡淡道。
丁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打了败仗,当然是他主帅的责任,怎么能推到别人的身上?难道说,他想找的那个替死鬼,就是呼延大哥你?”
呼延灼沉默地点点头。
丁香更是不敢置信,疑惑地看了看洛佩兰,又望向呼延灼,道:“我不明白。既然在这场战争中,你带领的军队损失最少,不给你记功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把你当成替死鬼呢?”
“正是因为我的部下损失很少,这才让他有话可说。”
呼延灼咬了咬牙,忿忿不平地道:“在他向朝廷请罪的折子里,他和他的那些党羽们都是冲锋陷阵、浴血奋战,所以才损兵折将。而我却变成了冒失进言导致战败、又临阵脱逃的小人,所以才能保住大部分的兵力。”
丁香气得跺脚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颠倒黑白?难道朝廷竟然会相信他的一派胡言吗?”
“涿郡远在西部边陲,山高皇帝远,朝廷又怎能马上分辨他所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呼延灼的面色晦暗不明地道:“更何况,赵大诚还可以在朝廷中先疏通好关系,到时候众口一词,皇上就算不相信,也只有相信了。”
他略顿了一顿,又轻轻道:“而且,当时赵大诚已经决定,将我先斩后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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