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愿赌服输
晚夏的早晨已经有了凉意,俞北忆昨天晚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被付谭从宿舍床上薅起来整个人都很困倦,淡淡的栀子花香信息素飘满了整个屋子。
“祖宗,我求你清醒一点,今天周一,不能迟到!老唐值班!!”
俞北忆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慢慢往教室挪,走到门口正准备懒洋洋打声报告,门就开了,跟里面的唐文山对了个正着。
俞北忆看的却不是他,是讲台上站着的人,很高挑,眼熟,比自己都高一截。
后面付谭气喘吁吁跟过来:“俞哥堵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等到他往里一看,声音夏然而止,满脸写着惊恐:“我……去。”
老唐朝他们嘲讽一笑,抬手看了眼表,然后冷哼一声:“一分钟,算你们走运。”他说完就不再搭理他们,让他们坐回去开始介绍台上站着的人。
是个alpha。
眉眼很精致,透着一股冷清,信息素很强。付谭回到座位回头一看发现自己俞哥还在原地站着,跟那位新生的眼神像是擦起了火。
付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两位要打起来。
事实上,这两位确实打了一架。
俞北忆坐回来,刚准备趴下去补觉,就听见老唐指着他旁边的空位:“就那,那个准备趴下去的那个旁边。”
台上的人似乎应了一声,然后慢慢往下来了。
俞北忆在一片静默中看他两眼,埋头睡了。
班里人实在是慌。
新来的那位同学信息素压迫感太重,逼得人不敢说话,只有俞北忆那位公认大佬还能放下心来睡大觉。
付谭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大佬就该配大佬。
俞北忆睡醒,发现旁边已经没有人了,要不是桌上还有个黑包,他都要以为他做梦还没醒。付谭站在他桌子旁边,跟他说起来今早的事:“……真的,我没想到,老唐竟然不在门口直接在班里抓人……”
“俞哥,这算不算瓮中捉鳖。”
他可怜巴巴的靠在桌子上,捧着盒奶一口一口的嘬,被俞北忆嫌弃了:“你怎么不坐这喝?”
付谭埋头:“我不敢。”他三两口喝完奶,随手一抛扔进垃圾桶:“我没有俞哥你那个胆量,他信息素压迫感太强了,我不敢坐。”
俞北忆嗤笑:“瞧你那胆子,他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付谭摇摇晃晃抬头:“俞哥,怎么感觉,你跟纪绥年跟熟的样子。”
他俞哥冷笑一声,回了他一句:“可不是,打了一架的关系能不熟吗?”
付谭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我靠什么时候?昨天晚上?打架?什么打架?打哪门子架?”
他过后又仔细想了想,按照俞北忆那个性子,只打过一架就能让他这么印象深刻的人基本没有,昨天晚上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不可说的事。
俞北忆:“……”
俞北忆捏了捏眉骨不是很想搭理他,换了个问题:“你刚说他叫什么?”
“纪绥年啊,绥字特别难写,我都不知道它竟然念这个音”付谭刚说完,那位爷给了他一刀子,浇的透心凉:“那是你文盲。”
付谭:“……”
他踩着上课铃回座位,走的时候似乎想起来什么,凑到俞北忆耳朵边:“对了俞哥,你到发情期了?”
俞北忆没理解:“什么?”
付谭说:“你没闻到,栀子花的味道。”
他后来又想起来什么,一脸惊恐的想了想说:“俞哥你不会昨天晚上发情期出去打架了吧?”
回应他的是英语老师极速飞过来的一截粉笔头让他赶紧滚回去坐着。
纪绥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位在咬耳朵。
两个omega,一个还是昨天晚上打了一架发生了一点意外的当事人,纪绥年觉得真是冤家路窄。
但处于礼貌,他还是坐下来打了个招呼:“你好新同桌。”
新同桌没有礼貌。
新同桌回了他一句:“我们不熟。”
纪绥年微笑:“所以我们现在正在相熟。”
俞北忆:“……”
空气中飘过来一阵栀子花的淡香,像是什么香水的味道,纪绥年离远了一点,觉得自己腺体那块有点发热。
英语老师正在抽背上个周末留的背诵作业,付谭正好撞到枪口上,可怜巴巴的往后看了一眼准备求助自己亲爱的俞哥,回头看见那位新生正摸着他俞哥的后颈。
付谭又咔咔扭回来,他俞哥在干什么!不知道omega后颈不能让人随便摸吗!重点是纪绥年他还是个alpha!是个信息素很强的alpha!
付谭觉得俞北忆总在刷新他的世界观。
栀子花的味道很淡,平常根本闻不见,这次信息素味道快要弥漫整个教室,饶是俞北忆翘了许多节生理课,此刻也察觉出来不对,纪绥年拉着他站起来跟英语老师说了一声,转身出了教室。
位媛也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点了下头让他们出去了。
校医给他俩一人打了一针抑制剂,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们看了一会,似乎考虑了许久才终于决定说出口,他问:“你们要不要……去做个契合度检查。”
关于一个omega的信息素能让另一个alpha也陷入发情期这件事,校医觉得除了契合度比较高之外没别的解释。
他试探道:“你们俩的信息素契合度可能有90以上。”
栀子花的信息素太少见,alpha的信息素是晚玉香更不可思议,这两个气味太过相似,好像交缠在一起,小白花自室内热烈生长,带着馥郁花香。
校医笑了笑:“这两个味道还挺像的。”
一句话,木了两个人的脸。
纪绥年摸了摸自己后颈,那块地方自昨天晚上就开始发烫,他仔细想了想,也确实该去医院查一下,俞北忆一张脸冷的像是要吃人。
这两个人相貌都出挑,尤其是俞北忆,漂亮的栀子花香omega到哪都是猎物,校医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门,手指点在最近建起来的那栋cp楼上,无声的笑了笑。
付你大爷:怎么样,是不是很配!
校医手动回消息:确实很配。
他们两个拿了假条打了车就往医院赶,纪绥年情况要好一点,打了针抑制剂信息素已经淡的没有味道,他看俞北忆还冷着一张脸,有些好笑道:“昨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
俞北忆给他飞眼刀。
索性安静下来不讲一句话。
司机是个beta,有些乐呵呵的跟他们搭话:“唉,情侣之间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俞北忆抽了抽嘴角,试图解释他们这糟糕的关系,纪绥年微微一笑,觉得这话听着莫名舒坦,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出来,omega天生对alpha信息素臣服,俞北忆话堵在嘴边一口气上不来,想,等爷熬过去,爷就把你剁了喂狗。
敢拿信息素压老子,狗东西。
两个人坐在等候室等报告,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晚夏的夜晚凉嗖嗖的,俞北忆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十分想打人。
契合度96。
鬼都不敢相信。
纪绥年有一点惊奇,虽然他昨天晚上能被信息素迷惑了去亲人就知道会有这么回事,但看到高的离谱的契合度还是被吓了一跳。俞北忆的信息素还是会时有时无的露出来一点,高级的信息素,抑制剂和阻隔贴根本挡不住。
索性旁边还有个alpha跟着,一时也不敢上前来干点什么。
纪绥年回了个消息,拍了拍前面人的肩:“新同桌,约个饭?”
俞北忆打掉他的手,满脸写着别烦老子:“没空。”
“怎么没空?”
“……”俞北忆实在是烦他回头挑衅的笑了笑:“打架,去吗?”
“……”
纪绥年站在小巷口看着发情期一抡四的小omega,觉得这世界真奇妙。
别人发情期都是缩成一团胆小又害怕,他这位新同桌可太不一般了,他发情期只想打架。
纪绥年神色复杂的盯了一会,靠在墙上聊微信。对着自己发小虚心求教:“我碰着一个跟我契合度很高的omega。”
普度众生:所以呢?
纪:我想追他,教我。
普度众生:多高是多高?
纪:96
普度众生:……
那边似乎是按耐不住发了很长一段语音过来,纪绥年点开,耳朵差点聋了。
“纪绥年你这是放着多好的条件不会用啊,这还追什么追,直接信息素压制不好了,”纪绥年看了一眼打人跟遛狗一样的俞北忆,目光复杂,觉得自己要是霸王硬上弓可能会被暗杀或者玉石俱焚。
纪:可能不大行。
普度众生:有什么不大行?
纪:你知道他现在发情期在干嘛吗,他在追着街边小混混打,一锤四跟遛狗一样。
普度众生:……
普度众生:那确实不大行。
他聊完又看了一眼,俞北忆还在玩,并且乐此不疲。他又从论坛转了一圈回来,看见最顶层的那栋cp楼:“记忆”
手指顿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的点了个收藏。
花香在小巷子里弥漫,俞北忆走过来,问了一句:“吃饭没?”
纪绥年没想到这话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挑眉笑了笑:“没吃怎么办。”
俞北忆回他:“前面有个烧烤摊,味道还行,我没带钱。”
纪绥年算是明白了。
他抬手把俞北忆后颈那块阻隔贴撕下来,然后换了个新的上去,俞北忆嘶了一声抬头看他:“干什么,”纪绥年甩甩那张贴:“自己信息素都漏出来了闻不到?”
俞北忆心说谁会闲的没事闻自己的信息素有没有漏出来,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前走。
纪绥年在后面跟着他,顺着发尾往下看,看见一截雪白的脖颈,他突然觉得牙有点痒,想在他脖颈上咬一口,留点印子在上面。
这大概就是契合度96的坏处,相互吸引,哪怕互相讨厌。
俞北忆翘了个早自习,纪绥年刷完一套卷子抬头从走廊那边的玻璃上瞥见个倒影,看见他翘了一个早自习的同桌拎着杯豆浆过来了,满脸困倦,发顶翘起来一撮发丝晃来晃去,天冷了,还加了个格子外套。
兴许是契合度的影响,他一坐下来,纪绥年就闻到一股花香。栀子花的香气按理说应该非常淡,此刻却十分灼人。
他斟酌了一下,转着笔:“你觉不觉得,我们俩现在坐一块有些危险?”
俞北忆叼着吸管,很是不解:“有什么危险?”
对方眼里的疑惑和茫然实在是太过明显,纪绥年忽然想起来,他的同桌,大名鼎鼎的年级第一,从来都是以翘课为主的,生理课压根没听过两节。
纪绥年头疼又郁闷,闷头又刷了两套卷子。
他的新同桌是个情感白痴,还不好好上生理课,想想都觉得头疼。
俞北忆盯了他一会,突然开口道:“这套卷子我做过,老唐拿给你的?”
纪绥年含糊的应了一声。
俞北忆喝完豆浆,啪一声扔进了后门垃圾桶,开始埋头睡觉。
发情期实在是不太好熬,俞北忆趴了会,发现睡不着,他趴着在桌子底下跟付谭聊天问有没有能缓解的办法,那位不靠谱的发小告诉他:“你同桌不是和你契合度高吗,要不,让他咬你一口?”
俞北忆回他:“不可能,我和他要么必须死一个要么同归于尽。”
付谭:“哇哦,那你们也算是殉情了。”
俞北忆回了他一个滚。
他聊完去看纪绥年,这人似乎只对学习感兴趣,一直低头刷卷子,俞北忆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的后颈,忽然想起来这人和自己相差无几的信息素味道,他开了口,侧过头看他:“喂,新同桌。”
纪绥年嗯了一声,听见俞北忆讲:“来比一场,下周联考,比谁是第一敢不敢。”
纪绥年头也没抬,说了句“行。”
他把答案勾掉一个,笔尖顿了顿,留了个墨迹在上面。
有了动力,俞北忆觉得发情期也不是特别难熬。付谭看见他拿起来崭新发亮的课本还觉得惊奇,咋咋呼呼的:“我去,我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俞哥拿书学习。”
俞北忆淡淡笑了一声:“打了个赌。”
这个赌,要赢。
好不容易靠着这点动力熬过发情期,距离考试还有两天的时间,俞北忆趴桌子上补觉,模模糊糊看见纪绥年拎了个什么东西放到他桌子上,然后有人拍了拍他的头。
他被吓醒了。
“干什么,”俞北忆坐起来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纪绥年指了指他桌上的豆浆:“今天没有甜的。”
俞北忆:“不喝,豆浆不是甜的没有灵魂。”
纪绥年:“哦?”
俞北忆:“……”
三分钟后,俞北忆把豆浆杯扔进了垃圾桶。
付谭目瞪口呆的目睹了全过程,他沉思良久,拍了拍同桌的肩:“你觉不觉得,他们俩有点基情?”
他同桌翻了个白眼回他:“这还用觉不觉得?纪哥都带了几天的饭了,cp楼都有好几栋了,磕cp不好吗。”
付谭一脸大白菜被猪拱的表情。
两位估计要打起来的大佬不仅没有打起来还十分和睦,全班同学都喜闻乐见,差点要买两卷彩带庆祝,付谭闭着眼劝他们别找死。
考试那天下了点雨,挺冷,入了秋,俞北忆手缩袖口里,露了半截冻得通红的手指碰着豆浆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纪绥年帮他把桌子搬到旁边,离了有一米远。
俞北忆本人就坐在原地不动,心安理得的喝豆浆。
和纪绥年熟了些的人看见他们开玩笑道:“诶纪哥,桌子都搬了,待会要不要把俞哥送考场去啊。”
纪绥年搬完桌子,也笑:“也不是不可以。”他顿了顿,说:“谁让你们俞哥是个柔弱omega呢。”
付谭差点把自己呛死。
柔弱?他回想了一下俞北忆的翻墙头打群架一挑五的丰功伟绩,觉得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家属滤镜太过严重。
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平常应该醒着跟纪绥年骂人的俞哥,已经睡着了,豆浆都没喝完,似乎睡得十分不安稳。
他刚想过去问问,已经有个人摸上了俞北忆的额头,是纪绥年。
“在发烧。”似乎是自言自语,他又转头看了眼付谭:“我跟你们俞哥去趟医务室,你跟老唐说一声。”
付谭愣愣的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柔软这个词,好像也还挺合适。
俞北忆还有意识,能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架在肩上,一步步往前走。走廊没关门灌进来一阵凉风,吹的他清醒了一点,俞北忆从他身上下来,搓了搓脸,问:“你怎么不叫醒我。”
纪绥年手还放在他腰上:“又不是抱不动。”
俞北忆觉得他这话有歧义,但他此刻脑子有点不清楚,纪绥年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思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今天还要考试。
“别考了,烧成这样还考试?你都不怕把试卷烧了?”
纪绥年把体温计甩到他面前,俞北忆凑过去看了一眼,387。他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没事,之前比这还高我还和付谭出去打架呢,没输。”
这是输不输的问题吗?
纪绥年蹲下去把他外套拉链拉好,给他喂了袋退烧药,俞北忆还在说:“就这破题,我脑子烧坏都能赢你。”
纪绥年像哄小孩:“对对对。”
俞北忆不满:“你怎么这么敷衍,我说真的,我一定能赢。”
纪绥年一直在笑。
他觉得吧,有的omega真的很不一样,发烧生病的时候都维持着自己的倔强,像个小孩。
俞北忆还是去考了试。
纪绥年提前交卷去医务室拿了退烧贴和感冒药,顺便拐了趟超市买了袋糖。栀子花的形状,栀子花的淡香,然后他就等在俞北忆的考场门口,从里面望了一眼,看见俞北忆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侧着脸,泛着层粉红,看起来就极软。
纪绥年觉得自己牙又痒了。
俞北忆睡得很舒坦,像是睡着睡着受到了谁的信息素安抚,空气中都是花香,像他自己的栀子花,但又好像是另一种味道,他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来另一种花,是晚玉香。
纪绥年就站在他桌子边,拍了拍他的头,说:“考完了,起来吧。”
俞北忆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教室,纪绥年把他安置在后面的空桌子上,替他把桌子和书搬回来,又重新摆好,最后站在他面前,对着他伸手:“怎么样,桌子我都替你搬好了,你呢,需要我帮忙摆好吗?”
俞北忆捧着玻璃杯喝热水没理他,自己跳下去了。
付谭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把新拍的照片放到cp楼里,兴高采烈的磕起来cp。
纪绥年那张伸手的照片被人做成了“要抱抱吗?”表情包,有事没事就拿出来晃,而当事人现在正在喂药,病人不太配合,他就拿了颗糖哄着,俞北忆看了两秒那块栀子花形状的糖,鬼使神差的吃了药。
付谭手机差点惊掉了,他在论坛cp楼里面发:“这大概就是爱情吧。”下面配了个为爱吃药的表情包。
成绩出的很快,付谭从外面回来,举着手机到俞北忆面前:“俞哥你看,竟然有人能和你并列第一!我去,纪爷原来是个隐藏学霸。”
俞北忆倒是对此没什么惊奇的。
如果一个人一天刷的卷子比某些人一个月刷的都多再考不了高分,那他可真怀疑他的智商。不过并列第一,赌约该怎么算呢,他往嘴里塞了个栀子糖,想。
纪绥年照旧给他带了杯豆浆:“恭喜啊又是第一。”
俞北忆盯了他两秒:“打平了。”
纪绥年倒是挑了挑眉拿起来那张卷子指了指后面那道大题:“怎么能算打平了,老唐少给了我05分。”
俞北忆凑过去,就好像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俞纪绥年盯着他雪白的后颈出神,栀子花香越来越重,俞北忆终于看清了那个答案,确实是判错了。
他直起来身子,倒是坦率:“那好吧,那就算你赢吧。”
纪绥年也回神似乎带着询问:“那你可以履行赌约吗?”
俞北忆讲:“你又没说。”
纪绥年笑了笑:“我的条件,你来当我男朋友行吗?”
俞北忆:“……”
纪绥年:“愿赌服输。”
付谭疑惑的抬头,看见正主出现在cp楼,他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我去,我磕的cp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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