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世事无巧合
古迹之间安逸平静，唯有雅黎纱的声音在轻轻回荡。
“为了增强兽人族的实力，大约在九年前，我带着一批兽人强者，闯进了先祖兽神的兽神殿。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找到先祖所创的绝学《兽神变》、以及能保障武者持续作战的金轮手镯。”
“九年前？”韩尘心头一震，隐隐推算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往回逆推，这两年的经历，加上七年筋脉损毁的废材生活，九年光景，正好与雅黎纱探寻兽神诀的时间相吻合。
难道说，昔日造成父母双亡、让自己沦为残废的惊世强者大战，始作俑者竟是眼前这个美女蛇？
韩尘心绪缓缓下沉，但他并没有就此打断雅黎纱。
雅黎纱也没有注意到韩尘神情的变化，自顾自说道：“可是兽神殿的可怕，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虽时隔十万年，我们又深知许多关于兽神殿的秘密，但还是抵挡不住里边的防御，折损了十余位长老，我们才勉强抵达存放秘籍的地方……”
似是忆景伤情，雅黎纱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几经周折，我们总算取得了兽神诀秘籍。可惜只来得及拿走上半部，下半部至今还留在神殿中。”
韩尘又是一震。
这套神功修炼了这么久，他早便怀疑兽神诀不完整，而当初蜘蛛神后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但直到此刻雅黎纱亲口说出，他才彻底确信。
半部神诀便可征战天下，完整的兽神功法，又有何等强大的威能？
韩尘心神激荡，不禁浮想联翩。
雅黎纱瞥了韩尘一眼，愠怒一哼，继续说道：“当时几位长老负责去另一个地方寻找金轮手镯，无奈我们没有金轮手镯的图片，情急之下，却错拿成了一件斗器。”说着忍不住看向了两界环：“不过也算歪打正着，这件斗器的能力，要比金轮手镯强多了。”
韩尘这才开口：“那倒未必，我初得这件斗器时，器灵已经损伤，它的能力无法施展。这些年我历经生死，才找到多种神物将之修复。”
言外之意，是告诫雅黎纱，将两界环变废为宝，他的功劳最大。
雅黎纱直接忽略韩尘的话，又道：“取得宝物后，我带着剩下的族人逃离了兽神殿，但是守护兽神殿的古兽人八神将却不肯放过我们，一路追着我们打到了珈蓝国西边。在那里，我们展开了最后的决战。后来八神将被我们打退，我们的强者却也损失殆尽。可最令人恼恨的，便是在战斗中，丢失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宝物！”
怒视着韩尘，雅黎纱将手一伸，说道：“你已知道了真相，现在便物归原主罢！”
昔日流传得沸沸扬扬的惊世强者大战，果然与雅黎纱有关。整件事与韩尘的推断全无二致，雅黎纱索要宝物的理由很充分，但要韩尘就这么交出去，他岂会甘心？
姑且不说他在兽神诀和两界环上倾注了多少心血，那日的大战波及无辜无数，几乎让他家破人亡，还生生尝了七年屈辱，光是这份仇恨，就不可能轻易化解。
韩尘冷笑几声，说道：“物归原主？你说的倒轻巧，可你晓不晓得，你们那日的大战，不但让我沦为残废，还害死了我的双亲，此仇此恨，你又如何还我？”
“笑话！”雅黎纱反驳道：“你爹娘若不贪图宝物，就不会冒险闯进我们的战场，既然不要命的闯进来了，那后果就该由他们自己承担！”责难完韩尘父母，不等对方发作，雅黎纱又道：“至于你，你既已修炼成兽神诀，那便是你的造化，还说什么废人？”
平心而论，雅黎纱的话确有道理，而且兽神诀和两界环，也实实在在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从这一点上说，雅黎纱应当算做他半个引路人。
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七年屈辱的怨念也不是说散就散，韩尘愤愤不平地道：“天材地宝，世人皆想得之，此乃人之常情。可你们却把战火引向无辜百姓，这便是罪大恶极了！”
“你……”雅黎纱怒叱道：“简直强词夺理！”
韩尘毫不退让：“怎么不说你们霸道蛮横？”
强行压下怒火，雅黎纱喘了几口粗气，说道：“你修炼了我兽人族的兽神诀，我便不与你计较，就算补偿你了。”
韩尘父母不过区区灵轮境，在雅黎纱甚至天下人的观念里，似兽神诀这般高超的功法，根本不是这种层次的人能相提并论的，以兽神诀补偿韩天峰的性命，实是给了韩尘无比巨大的便宜。
韩尘却不领情：“那只是巧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世间或许有幸运，却一定不会有巧合。”一直沉默不语的灵红英发话了：“所谓的巧合，不过是前因所致的后果罢了。”
韩尘道：“老太婆，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灵红英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日十多名度厄境强者沿着珈蓝国边缘直飞西部，已然引起了帝国的警惕。四大势力、皇室，乃至萨满教，都派出了大量强者尾随，我也悄悄跟在了后面。只是兽人族一方实力太过强悍，珈蓝国各大势力不敢靠前罢了。直到你们战至两败俱伤，才有人前去查探。”
雅黎纱怒斥道：“若不是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突然出现，我们也不会在没找到宝物前就急着撤退了。”
灵红英道：“我可没去参合。不过后来的确看到他们自己打了起来。结果怎样不得而知，但据说萨满教至今都在暗中关注着那片区域。”
韩尘闻言心中不由一动：怪不得以萨满圣女那么尊贵的身份，宝诗澜会往珞珈城的方向走，若非高层上心，她哪有借口出逃？
而宝诗澜的来到，亦成为了韩尘离家修行、征战帝国的导火索。
世上难道真的没有巧合么？
韩尘心中荡起了波澜。
灵红英望向韩尘，以训斥的语气说道：“你父母或许因此才有机会得到兽人族的宝物，又或许因此而付出了代价，但无论如何，有因必有果。你父母的死，却成就了你的今天，也为你的未来铺就了不可限量的辉煌道路，若是你执着于仇恨，却不去看背后的收获，那你的心胸，未免狭窄了些。”
韩尘摇摇头，说道：“您的话没有错。但您是一代宗师，眼界与追求自然与出生平凡的人不同。可您又怎么知道，有些人的理想，其实仅仅是与相爱之人、至亲好友相守一生的幸福呢？”
转而看着雅黎纱，韩尘理直气壮地道：“在你眼中，或许我父母的命加千百倍也抵不过一部兽神诀，更不能与我得到的潜力相比。可是，这些并非我的初衷，把你的意愿理所当然地加在我身上，于我而言，这是犯罪！”
灵红英叹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三观不合，难以沟通啊……”
雅黎纱喝道：“我懒得与你斗嘴，兽神诀和斗器，你交是不交？”
“父母遗物，怎可落入他人之手？”
“你找死！”雅黎纱上步便动起了手。这时她伤势尚未痊愈，功力恢复也还不到一半，但对付韩尘已经足够。
长达数米的冰矛眨眼便刺到了韩尘身前，韩尘虽手持玄冥刀，却没有硬扛，飞身一跳，躲上了高空。
远距离作战正是炼金术师所擅长，不等韩尘身形稳定，雅黎纱便是当空一指，一道雷霆应手射出。
“咣！”
电光轰在了玄冥刀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韩尘撞出了十多米远。
雅黎纱正要追击，不料一股浓郁的暗元素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只是须臾，周围便陷入了死寂的黑暗中。
“黑暗空间？”雅黎纱又惊又怒：“兽神诀果然了不起，你居然拥有了那条妖蝰的天赋异能！”
话音未落，一团有若水波的绿色灵光弹突然出现在了眼前，雅黎纱灵识受阻，一时猝不及防，被这道灵光弹轰了个正着。
不用说也知道，这一招正是那条变异深渊妖蝰的另一天赋：剧毒灵波。
灵光弹冲击力不强，雅黎纱只被打退了几步，但其中蕴含的毒素，却似寄生虫般一下子渗进了雅黎纱的身体。
“死小子！”雅黎纱破口大骂，虽然很恼火，却没有丝毫着急。
仅仅几个呼吸，侵入雅黎纱体内的剧毒便失去了效用。雅黎纱道：“你的新技能倒是不错，可惜你不是那条妖蝰，你的修为，还差得远！”
一声娇喝，汹涌的灵波动从雅黎纱眉心暴涌而出，漫天黑暗，竟在一瞬间被扫得分崩离析！
纵然拥有双元神，三星高级炼金术师的力量，依然不可能压制得了六星级的雅黎纱。
银白色的地下世界刚刚映入眼帘，就见一只硕大的能量拳头，燃着黑色烈焰朝自己疾驰而来。
阴暗的威压先行而至，雅黎纱心脏不自禁地颤了颤。
这片黑色火焰，正是韩尘复活时燃起的神秘黑火，尽管不清楚这黑炎的威能，但从其散发的气势就能看出，其破坏力绝对异乎寻常！
短短距离转瞬即至，黑炎之中，传出韩尘响亮的呼喝：“接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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