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刑天长老
待秦羽离开，长春真人方睁开眼睛，望着这宽阔的殿堂，喃喃道：“灵气喷泉，让我蜀山派进入了多事之秋，各方蠢蠢欲动。”
“看来，我等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这条路，要么生，要么死，没有其他选择。”
“便是苦了这些孩子，如此年轻便要经受此等挑战。”
“我的弟子，最像我的是张翠山。最不听话的是宋晓明，最逍遥的是陈道光，最敬我的是清雪，最让我好奇的，是这秦羽。”
“大难将至，希望他们能逃过这一劫吧，能更强些，自然最好了。”
“明日你要进天府福地，可你还一点儿都不了解天府福地呢。”刚从蜀山出来，方清雪便没让他离开。
“都去师弟那恐狼峰吧，正好这一夜，可以给他做点准备，毕竟进天府福地也是一件大事。”陈道光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遇到大事，也算是负责。
秦羽也想搞清楚，故而将他们带到狼祖宫。
“啧啧，我说师弟啊，你可真不会享受，有上百个杂役名额，你给全挑了男的，你看我那花月峰，全是美人，每日都是赏心悦目啊。”陈道光摇着那折扇，大步踏进狼祖宫。
“师弟可和你不同，别教坏他。”方清雪道。
“哈哈。”
秦羽便只能笑了，其实他们两人关系是真好，但也不涉及情爱，能有此真挚的师兄妹之情，也算难得。不像是赵惊风、易仁坤两人一直对水冰月死追猛打。
“行了，别闹。”
方清雪正襟危坐，开始讲：“天府福地本身是一片雾气弥漫之地，被灰雾完全遮掩，很难看清楚十丈之外的事物，这是一层危险，你需谨记，做好心理准备。”
“明白。”
“第二点，天府福地很大，其中地形复杂，四周是高山，有峡谷、甚至有深谷，深谷之下，还有不少地底空间，在灰雾弥漫的情况下，很容易迷路，甚至被困在内部，出都出不来。”
“记住了。”
秦羽很认真的听。
方清雪继续道：“第三点，天府福地中，因为常年阴雨，地底阴气也常涌上来，故而滋生不少毒虫，诸如蝎子、蜘蛛等，到处都是，有些品种毒性巨大，甚至能毒倒先天秘境，你要小心那些毒虫。”
她若不说，秦羽便会无视那些毒虫，一旦被咬，虽然可能不致命，但也会很麻烦。
“前面三点，其实不算什么，任何环境都有。第四点，你在登仙塔应该见过机关吧，每年天府福地开启，就会有一些机关兽被放进去，干扰、阻止你们得到灵根，给你们增加考验。那些机关兽是专门为天府福地考验设计的，大部分都能释放道术，诸如登仙塔第四层的五灵大熊，在里面也算是简单的。”
看来，这考验真是不容易对付。
竞争者众多，宗门的灵根却只有几份，所以才会加入这些考验，筛选出最强的，这样也能服众，所有的弟子都有平等的机会争夺。
这很重要，否则普通弟子失去信心，门派都会垮。
“还有第五点，这很简单，那就是同门弟子的竞争了，这是最大的挑战，比如你，肯定会遇到水冰月的刁难，你初来蜀山派，而水冰月从小在这里长大，结识了不少弟子，恐怕会有不少人为难你。不过看在你的身份上，他们不会乱来。”
一共五点，挑战还真不少。
而且，明日就要进去了。
秦羽整理了一下思绪，记住了这些麻烦点。
这时候，方清雪却继续说：“前面五点，其实我觉得也不算太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第六点，也就是最后一点。”
“什么”见方清雪神色严肃，秦羽便竖起耳朵。
方清雪道：“因为这一点，去年我虽然得到灵根，但也受了伤，好一阵才恢复，那时候你正在被禁闭，所以并不知道。”
“还算严重。”陈道光插了一句。
“是什么？”
方清雪回想了一下，道：“是荒妖，当然，是已经被镇压、驯服的荒妖，平日被关在锁妖塔中，天府福地开启的时候，会放进去一两头，甚至三四头，对弟子形成最终极的考验。”
“荒妖！”
对于荒妖，秦羽很熟悉了，那小青就是蛇精，在傲来国都吃了不好人，凡人天师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斩妖。
没想到，蜀山派也有被镇压的荒妖，不过被镇压、驯服，应该是不敢再惹事的那种。
“为什么要这么做？”秦羽问，他觉得如果是荒妖的话，应该算很危险的，据他所知，荒妖都有凶性，修真者是其大敌，凡是荒妖，对修真者都十分憎恨，若不是修真者，他们绝对可以横行人间。
方清雪道：“这就牵扯到弟子的历练问题了，说实话，我们大部分的弟子，平日里都在天府山脉之中，很少有出去，真正斩杀荒妖，但斩妖除魔是我们修真者的任务和使命，为了防止我们往后出去，真正见到荒妖时候，能有些经验，有所准备，所以便把这些荒妖放进去，每一位想得到灵根的弟子，都需要经受荒妖带来的恐惧，只有多看荒妖，多战，甚至斩杀，才能让我等拥有真正斩妖除魔的能耐，将来遇到真正的荒妖，能大胆战斗。”
人们谈到天府福地，最惧怕的还是荒妖。
“这可不是连妖元都没有的小妖，这些荒妖很难缠。”方清雪提醒道。
所谓小妖，小青就算得上小妖。
只是刚化形的小妖，和凡人武者没多大区别。
那些修行百年，数百年，上千年的老妖，才真正可怕。
“这六点，我记住了。”
秦羽了解过荒妖。
从野兽成为荒妖，最初的一个变化，就是开启灵智成妖。至于化形，这倒是飘忽不定，有的一开启灵智就能化形，有的几百年都不行，且和荒妖种类有关系。
据说，血脉越是薄弱的兽，就越容易化形。
有的，在拥有妖元之前化形，有的，则在拥有妖元之后。
小青，就是在拥有妖元之前，就能化形为人。
一般来说，荒妖，需要有一百年的修行，才能够拥有妖元，形成一个妖旋，类似气旋。
当然，有的荒妖血脉强盛，可能几十年就能拥有妖元。
妖的修为，基本上按照年来算。
一般百年之妖，就算是大妖了。
那荒妖吸收日月、天地灵气，每百年形成一个妖旋，经过一千年，形成十个妖旋，被称为千年老妖，若是凝结成妖丹，那就更可怕，堪比金丹真人。
不说千年老妖，百年大妖就够难缠了。
当然，百年大妖、千年老妖，都是一种实力的称呼，并不是真的修够一百年就能成。有的妖，千年都未必有百年大妖修为，都未必能出妖元。有的妖，甚至十年就行。
要结成妖丹，千年还不够，还需有诸多际遇。
那放进天府福地的百年大妖，有的可能有五百年修为，其岁月比起长春真人都要久得多。
荒妖，比起修真者来说，资质要差不少，但胜在寿元之极限远超修真者，只要不被杀，都有几百年寿元。
了解了荒妖之后，天色都快亮了，秦羽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
前往，天府福地。
当秦羽等三人乘着白鹤，来到天府福地之外一片荒野中的时候，这次参加天府福地之战的弟子们，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灵气喷泉出现，许多人有了突破，今年有不少人新到先天秘境第四层，故而参加的总人数，比去年多一些。”
白鹤刚刚降落，方清雪就为他分析道。
秦羽放眼看去，大约有十几人。
“还行，约一半先天秘境第四层，一半先天秘境第五层，先天秘境第四层要拿到灵根，难度算比较大。”
方清雪能在先天秘境第四层就拿到灵根，便是她的本事。
对修真者来说，灵根实在太重要了。
前方就是天府福地，放眼望去，那是一片被灰雾覆盖的群山，站在这个位置，根本看不清楚那辽阔的山岳内部会有什么。
隐约之中，可以听到那边传来的，悠远的野兽嘶吼的声音。
那边吹来的风，都夹杂着一种湿气，那湿气之中，又有一种腥味。
这里虽然和天府山脉毗邻，但一如天堂，一如地狱。
秦羽意料之外的到来，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那人群之中就有穿着幽蓝色服饰，长发扎成马尾，背负双剑的水冰月，她正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如被包围在中间的蓝色朵呢，忽然看到秦羽，她的表情瞬间僵硬住了。
昨天蜀山坊市的事情，非但没有澄清，竟更让人觉得他们有戏，在秦羽来之前，还有人提这事，结果被水冰月臭骂了一顿，自然也顺带骂了秦羽乃无耻之徒。
“瞧，你刚说的无耻之徒，他来了。啧啧。”在那水冰月旁边，站着一位婀娜、修长的女子，她那长发微卷，垂落在饱满的胸口，身上穿着宽大的红袍，下摆开叉，露出一双洁白圆润的长腿，那红唇妖艳，眼神魅惑，显然也是个尤物，尤其是那带着挑逗意味的笑容，更让人注意到她。
实际上，除了宗主、大长老的亲传弟子，能修到先天秘境第四层以上的，年纪至少是方清雪他们两倍以上，所以周围这些凝炼法力弟子，看起来都不年轻。水冰月身边这位红裙女人，更有一番成熟韵味。
“闭嘴，韩红怡。”水冰月眼神冷了起来，这时候，方清雪和陈道光已经把秦羽带到了他们身边。
“秦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水冰月最讨厌他，一旦他在附近，众人又要窃窃私语。
昨日秦羽一棍击退水冰月，传遍天府山脉，让水冰月丢了面子。
如今整个蜀山派，佩服秦羽这绝世天资的有不少，早就盖过她水冰月的风头了。
水冰月刚说完呢，却不料秦羽三人直接越过了她，根本没人管她。
越过她之前，前方乃是一条河流，那河流边上坐着一人，站着几个中年人，有男有女。
“这几位是刑天长老的帮手，大约是先天秘境第七层，差不多都能成为长老了，是蜀山的中流砥柱。”
在来之前，方清雪已经为秦羽介绍了。
蜀山派中，不论辈分，炼体境六层以上，便可成外门弟子，踏入先天之后，可成内门弟子，先天八层以上，可成为长老。
至于宗主、大长老、五长老、传功执法长老等职位，就不只是看实力，还看资历、品行。
先天秘境第七层，已经是最强的内门弟子一流。
“整个蜀山派，加上五长老、传功执法长老，一共有接近二十位长老。乃是我们最强的实力。当然，有了灵气喷泉，顺利的话，几十年后，可能有五十个以上！”
“这几位先天秘境的前辈，辅助刑天长老，一直驻守在天府福地四周，防止外人、荒妖进入我们的地盘，我们平日里能安心修行，全靠他们守护。”
所以，方清雪十分尊敬他们。
三人走上前去，其中那陈道光还是那吊儿郎当，四处张望，看到美貌弟子就吹吹口哨，而方清雪带着秦羽，对那几位行礼，道：“方清雪、秦羽，拜见刑天长老，还有诸位师兄师姐。”
那刑天长老正是坐在河边的那边，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头上带着一顶同样破烂的道帽，身材瘦小而佝偻，皮肤褶皱，看起来年岁很大，这时候那刑天长老回头，其满头白发，眼神浑浊，甚至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幸好，他倒是那种和蔼的人，嘴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老者。
先天秘境，约有两百年寿元，在寿元结束之前，没能凝结成金丹，就会血肉衰竭，身死道消，这刑天长老还没能成就金丹，显然未来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死亡，是绝大多数的修真者无法逃脱的宿命。
除非，成仙。
秦羽注意到，刑天长老手中握着一根钓鱼竿，钓鱼竿尖端，却延伸出三根透明细线，那细线并非是带着鱼钩扎入江中，而是无限蔓延，竟然伸到了天府福地内部去，不知道有多长呢。仔细一看，可以看到这钓鱼竿内法力流动，隐约有法力存在，显然这是法器，并且，乃是一种很厉害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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