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怒发冲冠
跃龙峰。
取“鱼跃龙门”之意。
这就是秦羽成为外门弟子后，往后居住、修行的地方。
天府山脉无穷无尽，每一位内门弟子，独自拥有一座山峰，占据那山峰所有资源。
一百位左右的外门弟子，共同拥有一座山峰。
跃龙峰原本有五十多位弟子，这次再收跟秦羽同期的三十名，差不多算住满了。
偌大的山峰之中，从山腰到山顶，还有周围数座略矮的山峰之中，建造了一座座云雾中的宫殿，每一位外门弟子都拥有一座宫殿，内部居住、修行、会客之所应有尽有，甚至有种植灵药的良田。
此外，跃龙峰中还有诸多交易之所，藏经之所。有诸多弟子交流之所，一般来说，同在一座山峰，就如一家人，感情都会比较深厚。
秦羽这一批人，往后都将留在这跃龙峰，除非他们能够成为内门弟子。
带队的传功长老带着众人来到跃龙峰的山顶广场上，此乃跃龙峰最高的地方，穿入云层之中，往外看就是万里云海，无数云团簇拥，像是棉花般浮在这天地之间。
“你们从今日开始，就是我蜀山的正式弟子，生是我蜀山的人，死是我蜀山的鬼。”
“我等剑修，斩妖除魔是己任，是天道之职责。”
传功长老威严的声音传遍全场，响彻整片空间。
“跃龙峰还有五十三座修行宫是空着的。诸位去挑选适合自己的吧。秦羽留下。”
听到传功长老这话，大家都迫不及待了。曾经还是杂役的时候，他们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修行宫，如今这愿望，可是终于实现了！
一众新晋外门弟子散去，欢天喜地地去挑选属于自己的修行宫去了，偌大的广场上只留下了秦羽一人。
站在广场中央，秦羽微微愕然，不知道这传功长老找自己何事，应该不会是替巴立明找自己麻烦吧？毕竟传功长老似乎并不是巴立明那方的人。
传功长老一脸肃穆，走到秦羽跟前，首先不知道从何处取出一个玉石铸就的盒子，虽然盒子关闭得很紧，但仍然有阵阵香气。
“老夫真虹，受清雪师侄的委托，留下了你。你的事情，清雪师侄都看在眼里，她对你的成长很想欣喜，特赐两件宝物于你，希望你以后更加努力修行。这是第一件，先天一气丹，等你炼体十层大圆满时才有用处，可助你踏入先天秘境。切记在那之前，不可打开。”
“谢方师姐，谢真虹长老。”
秦羽收下先天一气丹，心中疑惑更大了，方清雪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接着，真虹手中刷的一声，又多了一把宝剑。宝剑一出，那强烈的杀机让好奇围观过来的弟子都忍不住后退。那是一把有三指宽的大剑，光亮如雪，吹毛可断，剑刃上雕刻着一副画卷，画卷中尽是各种妖魔鬼怪。
剑柄处，浮出两个震撼人心的大字：荡魔！
荡魔之剑，在修真界，都拥有巨大名声。甚至秦羽在当杂役的时候就听说过，对那时候的他来说，荡魔剑是天地之间第一神兵！
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得到了。
“宝物，需好生对待。”
传功长老说完之后，飘然而去。
所有弟子，都艳羡的看着秦羽。
“走吧，秦羽，你可以挑选自己的修行宫。”
广场边，一位中年人走上前来。
随着他，秦羽挑了一座山腰处的修行宫。
“秦羽，我们还是朋友么？”一个小丫头走上前来，抬起头问他。这个小丫头，是孤儿，没人知道她的真名，认识她的都叫她“茹儿”。她之前也是杂役，和秦羽在蜀山少有的朋友，最近她也修为突破，脱离杂役身份，成为了外门弟子。
“自然是。”
“那我以后常来找你玩耍，切磋。”茹儿说完，欢快地跑开了，依然一副孩童的性格。
修行宫之内，一切都是崭新的。一切所需应有尽有，就差几个杂役。外门弟子拥有十个杂役名额。
“洗剑阁就在方清雪所在的紫电峰，我先回紫电峰，跟方清雪求下情，让青老过来我这里安享晚年。然后再去找几个杂役，提自己打理修行宫。”
蜀山长老每天都会从外面带回杂役，供外门弟子挑选，似乎就在山门那边。
所以秦羽刚刚安定下来，就返回紫电峰。
修行宫之内，有一只高大神俊的白鹤，从此它便是属于秦羽的，在这天府山脉之中，有白鹤代步，确实要方便许多。
巴立明他们外门弟子，每人也有一只。
骑着白鹤，在高空翱翔，狂风来袭，顿有种意气风发之感，浩大的仙门世界，展现在秦羽的眼下。杂役剑奴和蜀山弟子，待遇差距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
紫电峰。
秦羽骑鹤而来，按照规矩，他得降落在方清雪的白鹤园之中。成为外门弟子后，他和方清雪之间已经没有从属关系。
“落下。”
白鹤乃灵兽，虽不会说话，但可听懂人语，长鸣一声就落在白鹤园中，一位杂役连忙上前侍奉白鹤，但那杂役竟没有笑脸，而是脸色苍白紧张，道：“秦，秦羽，出事了。”
出事！
秦羽怔住了。
那杂役手指颤抖，指了指洗剑阁的方向。
秦羽心中顿时有不详的预感，难道青老出事了？病故了？前两天去拜会时虽然老迈，但还算硬朗呀？
嗖！
秦羽脸色难看，心中着急万分，展开最大速度朝着住处冲去，心里简直在祈祷：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近了。
洗剑阁！
门没关，里面站着诸多杂役，正围着一张床。
他们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秦羽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他出现在洗剑阁之内，看着那床上躺着一位干瘦的老人，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失去了生机。
轰！
气血陡然翻滚，如沸腾般冲击上脑子，眼睛里血丝遍布，眼前整个世界都成了血色。
青老，死了。
“你们！”
秦羽如今只想将这几位杂役生撕了，这是青老的随身杂役，专门负责照顾青老的衣食起居的。
但是回头一看，其中有两位杂役坐在地上，满口鲜血，瞪大眼睛咿咿呀呀的跟秦羽说话，他们的舌头竟然被割掉了。
“秦，秦师兄，不……不怪我们啊，是巴立明！我们随青老去后山采集泉水，在回来路上遇到了巴立明和顾长丰，还有其他两个恶毒的女人，都是外门弟子，是他们杀害了青老！”
哗啦！
剩下的几个杂役，都跪倒在地上。
“这两个杂役师弟当时说了他们两句，就被割掉了舌头。”
“巴立明出手，我们根本就拦不住啊。”
杂役们声泪俱下。
巴立明！
秦羽双眼通红，胸中如同翻滚的火山！
青老，乃是他最敬重的人，他能有今日，一半以上的功劳都应该归于青老，还未来得及报答他，巴立明竟然就杀了他！
杀了已经行将就木，手无寸铁的老人！
可怜秦羽，还正想将青老接送到跃龙峰，让他安享晚年呢。
“好像他很厌恶你，看到青老，顺手就杀了。巴立明还说，杀一个杂役，对他们蜀山弟子来说，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这位杂役师弟告诉他们，你已经是外门弟子了。他们就笑了，不但割了师弟的舌头，还说，你就是个翻身的小人，一条贱命，他们就是杀了这个老废物，你又能那拿他们怎样？”
“好像是他们知道蜀山弟子禁止同门内斗，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地杀了青老！可是青老年纪都这么大了，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啊！？”
杂役们气得颤抖，哭成一团。
“青老。”
秦羽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他不会忘记，今日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青老给自己的造化。
对他来说，这个老人，就如同父亲，严厉，但内心有着沉重的关爱。
可惜啊，可惜，苍天不给他报恩的机会。
他不会自责，这件事情错的不是他，是巴立明！
那个因为嫉妒自己，杀了一位百岁老人的禽兽！
秦羽重重磕头，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咆哮，咔擦一声，手下的地板给他捏断，手中的部分更是捏成了粉末。
他最恨的事情，就是没当初把这巴立明给宰了。
嚯！
秦羽站起身来，身上翻滚着无穷的血气、煞气、杀气！
“今日不斩巴立明，我秦羽，誓不为人！”
……
秦羽坐在白鹤之上，前往翼虎峰。
他忘不了，青老多年对自己的好。
那一句句安慰。
忘不了那些千叮万嘱。
老人的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直很严肃，但那目光中的关爱，在脑中挥之不去。
“巴立明！”
此人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的样子，闯入到秦羽的脑海之中，秦羽甚至能够想象到他是如此杀了青老的，那等场面，只会让秦羽浑身每一寸都烧起仇恨的怒火。
他知道蜀山门规，禁止弟子间私自厮杀，若有仇怨当禀报。
“翼虎峰！”
到了。
浑身的血、肉、骨骼、筋脉，甚至是五脏六腑，此刻都在燃烧着金色的怒火，血丝遍布其眼睛，那惊人的煞气弥漫，前所未有！
“巴立明！”
秦羽暴怒之声，在这翼虎峰回荡。
一时间，翼虎峰哗然，这是挑衅啊。
“我巴立明在此。”
翼虎峰上，传来了一个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声音。
那是在翼虎广场上，跟跃龙峰类似，是翼虎峰最高处的山顶广场，平日里有不少蜀山弟子在此处切磋。
秦羽驱动白鹤，如今是正午刚过去一个时辰，阳光仍然炽烈，烧得秦羽血肉皮肤之间，一道道金光游走，血肉之内，骨骼之中诞生出熊熊金色烈火。
翼虎广场上有不少蜀山弟子，都看到一个仿佛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少年，从天而降，在白鹤还没到达翼虎峰的时候，他就跳下，重重的落在翼虎广场上。
那巨石铸就的翼虎广场，被撞击撕裂出网状的裂纹来！
“这是谁！”
周围有不少人围观，都是蜀山弟子，都不弱。但事不关己，他们懒得搭理。
巴立明、顾长丰、以及跃龙峰杂役口中的“恶毒女人”李莫愁和梅超风，他们从一间雅房之内走出，来到翼虎广场上，老远他们就看到杀气冲天的秦羽，那凶恶的眼神确实震住了他们。
“怕个屁！我们有四人，而且蜀山派禁止弟子厮杀，否则逐出师门，甚至就地格杀。这剑奴还能拿我们怎么着？”巴立明冷冷一笑，毫不在乎，大摇大摆朝着秦羽走来。
“据说这个是秦羽，是刚刚晋升外门弟子的剑奴，你看他手中有一把荡魔剑。就是不知道，他和巴立明四人有什么矛盾？”
“巴立明有一兄一弟，尤其是那弟弟很逆天，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最近他也是越来越横行无忌，许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以巴立明的秉性，愿意和他为伍的人并不多。
秦羽没听周围人的议论，当看到巴立明，看到这旁边三位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件事情，就如他的发誓一样，今日不杀了他们，他誓不为人。
巴立明是主凶，其他三位是帮凶。
“踏踏！”
秦羽手中，精铁剑换成了接近法器的荡魔剑，在烈日的照耀下，荡魔剑闪烁着冷血之光，其上那些妖魔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剑中嘶吼、咆哮，血气弥漫。
秦羽二话不说，一步步镇压上去，眼眸都快成金色，和巴立明对撞。
“我道是谁，原来是砺剑阁的小剑奴，据说今天搬进了外门弟子才有资格进的修行宫呢！怎么不回去紫电峰耀武扬威，来找我巴立明呢？”
旁边顾长丰笑道：“八成是他那死鬼青老没命了。当然，就一个老不死的东西，翻山越岭的去采集泉水，摔死也正常。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死，这就是浪费我蜀山派的粮食。”
听他们嬉笑，两位美人忍俊不禁，笑骂他们。那诱人的娇躯，饱满的曲线，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巴立明脸色阴狠，直接道：“秦羽，跟你说实话吧，那老家伙就是老子宰的，我看他不顺眼，怎么着？你还敢和我拼命呢？你有这能耐么？你有这狗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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