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唯有死不旋踵不敢妄言必胜】
与此同时，就在莫麟一干人直奔二环金融大厦所在地的时候，此刻他父亲任鸿所在的战区司令部，一众高级将领在指挥中心已经吵成了一片，最低级别的都是少将军衔。
“简直乱弹琴，老高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决定啊？”
“他这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让一个毛头…就算年纪不小了，但没有任何军事生涯的人代理战区最高指挥官，暂时主导一切事务？”
“这不是把战区八十万现役共和国军人往火坑里推啊！”
“不行，我要立刻见老高，这命令必须收回去，不收回去我也绝对不会接受！”
半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莫麟的父母成功抵达指挥总部的那段时间，战区最高指挥官的命令一经下达，整个指挥中心高层军官彻底炸锅了。
一众肩膀扛着上将、中将等将军级别的军方大佬在得知高司令下达委任任鸿代理他执行战区最高指挥一职的命令，一个个都以为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传达高司令最新指示的副官无奈的看着一帮将军们愤愤的表情，大佬气的猛的大拍桌子的动作。
他只能苦笑，这帮人，唯一能够镇得住的人就是高司令，他这个副官根本就没人鸟，说不定去触碰霉头搞不好一角就被踢出指挥部了。
就在这时，身穿一席简装的任鸿首次进入指挥部。
闹哄哄的指挥中心忽然变得静悄悄了，一众战区将军大佬们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并且同一时刻一同凝视着走来的任鸿。
就是这个年轻人？让他来统筹指挥战区八十多万官兵？指挥我们？
所有的将军瞬间就在心中打了个叉叉，尽管不少人都认识任鸿，矩阵科技旗下有军工制造部门‘冥斧军工’，为共和国提供过无数高尖技术的军事武器装备，尤其是海军地潜式航母“鲸鲨座”和空军“共和国之鹰”这些镇国重器级别的战略性武器装备。
可以说，这帮将军们不但对任鸿异常熟悉，而且非常友好，其中的程少将在这里更是同任鸿关系最熟络的。
可熟归熟，即便如此在这件事情上，没得谈，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这是所有人的想法，统一战线根本不需任何协商就达成。
场面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副官在一盘默默的看着，心中也是在为任鸿捏了把汗。
此刻，一众高级将领带着逼人心魄的威势默默的注视着他，副官觉得光是面对这么多双直逼人心的眼神都是够呛的了，更别说要指挥他们了，估计早就吓的三条腿发软了。
这些哪一个不是威望巨大的共和国之星？
但让副官惊诧的是，任鸿却是显得的平静，他尽管看起来和30岁的年轻人没两样，但科技的发展让人类的寿命延长了一倍，他的面容很年轻但实际上也是60岁以上了。
按照几十年前，60岁以上已经属于爷爷辈级别的年龄了。
这么多年来他从无到有的把矩阵科技这家公司发展壮大到全世界，乃至做到人类历史有史以来任何一家企业都望城莫及的擎天巨擘。
同时已为人父的任鸿，心性早就不在是当初冲冠一怒就敢朝美国人的脑袋上丢核弹时，那种年轻人特有标志的冲动了。
而就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席卷全球的智械危机爆发，让偌大的矩阵科技一夜之间破产，几乎失去了一切。
他几乎经历了这个世界99%的人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或物。
“诸位长官，将军们……”任鸿开口了，语气带着真诚和尊敬却又平和。
善意的目光和口吻并没有收获到将军们的好脸色，他也不在意更是在意料中，继而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高司令同意了，我知道这是给我的考验，也就是说首先要做到让诸位服气……”
“我不喜欢被人打断，哪怕你是少将，要么你就封住我的嘴或让我永远说不了，否则就先让我把话说完，然后你再说！”任鸿当即指着和他最熟悉也是关系最熟络的程少将不冷不热的说道。
程少将还是上校军衔的时候就和任鸿相识了，当年“共和国之鹰”交付军队的时候就是现在的程少将负责去接收这批当时世界最先进的动力甲空战装备的。
但这一刻……
副官看到这一幕发生，心中一阵狂跳，这是要多大的勇气啊，竟然敢当着这么多大佬级别的人这么嚣张。
实际上，任鸿执掌矩阵科技40年，也是在另一个领域作为商界教父和企业家与科学界领袖级的人物，自然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气势。
40年光阴，他可是一天都没有浪费过。
程少将顿时怒瞪着双目，逼人心魄的目光犹若利剑一般刺向任鸿，他气急反笑，忽然又忍住了，倒是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见状，任鸿便再次开口：“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在乎这所谓的考验，因为结果很很明了，过不了。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诸位坐镇一方的老前辈们能够欣然接受对于一个毫无军事生涯的毛头小子的指挥，虽然也不小了，换做几十年前也是爷爷辈数的人。”
“在诸位前辈们看来，我是个赚钱的料子，是很会鼓捣高科技是行家，语言富有煽动性，但带兵指挥是绝不可能的。”
“是的没错，我不会带兵，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当过兵又如何带兵还是一个战区80万规模之巨的庞大现役军队！”
“要不是智能危机突然爆发，我的人早就开着飞船去木星，把国旗插在木卫二上了，但前天我失去了这一切，矩阵科技破产，不只是我，也许很快了，应该是我们全人类起码的生存空间也将失去。”
“那么请问诸位指挥官们，你们准备怎么打赢这场战争？人与智械的战争。请问什么时候能够或者大概多久能够结束战争？又请问是否制定好了应对策略和作战策略？再请问我们对敌人了解有多少？目前的状况是什么局面？大致的战争评估结果出来了没有？战前、战时、战后制定了相关策略没有？我们老百姓什么时候能够过上没有战争的生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生命正逝去。”
任鸿说出了一大堆的问号，然而，程少将却是冷笑道：“这些难道需要你指导吗？我们不知道吗？我们有义务告诉你吗？”
“当然不需要！”任鸿直逼他的目光毫不退让，道：“但我这个老百姓既然已经站在这里，那么是不是可以在这里起码的问一句，你们能不能保护我们老百姓？因为我没有安全感，因为亲人、朋友、同胞正死于非命。矩阵科技每年缴纳的税都是一笔可以养活5亿张嘴不用干任何活儿的天文数字，问一句应该不是很过分吧？”
任鸿环视着所有人，在众大佬们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带着质问的口吻道：“很简单。能？不能？”
没等将军们回话，他抢先说道：“我对诸位共和国之星从来不敢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质疑，更不敢妄言比诸位更优秀，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但我想听听诸位指挥官们发自肺腑的回答，在面对这摧枯拉朽般席卷全人类的智械危机，包括对于当前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来说，在谈及这场危机时是不是只剩下了只敢喊出死不旋踵却绝不敢妄言必胜的口号？”
一句只“只剩下死不旋踵却绝不敢妄言必胜”。这句话在众位将军们的脑海中久久回荡，就连气势逼人的程少将因为这句话，那双逼人心魄而始终锁定任鸿的鹰眸，当中蕴含的气势也有所软化了，视线移到了别处不再与之对视。
他说的没错。
副官惊诧的看着一众高级将领旺盛的气势在减弱，殊不知他们此刻的内心几经咬碎了钢牙，在面对一位以老百姓的身份的质问他们选择了沉默，作为一名军人，绝不会为了回答问题而回答，更不想骗自己。
他说的没错，也许真的只剩下死不旋踵，断不敢扪心妄言必胜。
这番质问无法回答让这些铁骨铮铮的军人感到了莫大的耻辱，更多是愧对拱卫国家和老百姓的这身军装和荣誉。
唯有死不旋踵，却不敢妄言必胜，现在的局势是何其的艰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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