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澜八卦纪要.二点零(4)
如风丢出这那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后，就闭口再也不肯透漏半点信息，无论某人软磨硬泡，撒娇卖萌，都丝毫不为所动。
莫离无可奈何，只能怀着满肚子怨念和好奇打道回府。
来见如风这一趟，有用的信息没问出多少，疑问却反而越来越多了。
本来还想问完事后回去睡个回笼觉的，这下也是睡不着了，想来想去，莫离决定还是去骚扰雪暖。
她现在也确实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
雪暖不像她，从红楼回来后，作息就又恢复到了离开前的状态，每天亥时不到睡下，卯时天一亮就起床，洗漱完到院子里练剑，往往雪暖一轮练完，她还在与周公下棋。为此，莫离刚开始是有点惭愧的，也暗暗下过决心明天一定要早起，不能去了一趟红楼就荒废剑法，无奈每次最后都没抵过温暖的床被，宣告失败。
所以在雪暖起床前去敲响她的门，莫离多少是有些忐忑的，仔细想想，她貌似好久没看到雪暖吃惊的反应了，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一激动就拿起飘。
“雪暖，早啊～”
门后的人打量她一眼，返身直接回了屋子，“你居然真起的来？”
“……”
莫离没想到雪暖会是这样的反应，雪暖那反应，明显是知道自己是来找她说事的。
她本就无意瞒雪暖，所以看到雪暖这反应意外归意外，但细想一下，横竖总比拿着飘来砍她好。只是没能看到预想的吃惊表情，多少让人有些失望。
莫离走进屋子，在雪暖旁边坐下，在说正事前，她觉得自己的疑惑还是有必要讨个解释的，“雪暖你怎么猜到我一大早会去找如风？”
“花宸到现在人都没回来，下午就要去见少主，你要问独孤前辈的事，不大清早去找如风找谁？”雪暖看她一眼，脸上难得露出了细微的惊讶，似乎她问出这种问题比大清早去如风门口堵人更令人吃惊。
莫离认识雪暖那么多年，知道她这个反应这句话的潜台词，如果用花宸的语言来说就是——干嘛问这种没有脑子的问题？
……
好吧，雪暖这至少算是了解她，嗯，还有关心她。
莫离决定还是说正事，想起刚刚从如风那打听到的事，禁不住有些埋怨，“别提了，如风只肯告诉我独孤前辈不来谷里是因为不想见涟哥哥，说是因为涟哥哥长的太像他的一个故人。今天早上这起早算是白起了。”
故人。
雪暖低语了一声，声音很轻，似乎并不是跟她说的。
“雪暖你知道是哪个故人吗？”
“知道。”
莫离问这个只是象征性问一下，完全没指望雪暖会给她肯定的答案，却没想到……莫离怔愣着看了她两秒才反应过来，“谁啊？”
“我想，应该是少主的母亲。”雪暖其实自己也不是太确定儿时的那些记忆，只能模糊记得一些听过的话和事，“我小时候谷主还在的时候，包括谷主在内许多人都有说过少主长得极像他母亲，后来谷主不在了，少主长大了，少主本人似乎很反感听到别人说他长的和母亲像，渐渐的，谷里也就没人敢再提这事了。少主好像并不喜欢他的母亲。”说到最后一句，与其说是陈述，更像是叹息。
来渌澜谷十年，说从没好奇过白涟的身世那是假的，但莫离也清楚有些八卦无伤大雅，有些秘密却不是她该去打听的。此刻听雪暖提起，终究还是没抵过心里的好奇多问了一句，“雪暖，你知不知道涟哥哥和谷主是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雪暖摇头，“不过谷主应该和少主的母亲是熟识，因为少主是他母亲临终托孤给谷主的。”
临终托孤……？
莫离咽了口口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雪暖，你说，谷主会不会就是涟哥哥的亲爹啊？”
雪暖看她一眼，没说话。
“雪暖你想说什么？”莫离直觉她这一眼有深意。
“没人跟你说过，谷主有个孩子的？”
……
“谁啊？”
“如风。”
“哈？”
“如风。”
“我认识的那个如风？”
“嗯。”
“那他为什么称呼涟哥哥……为少主？”
“不知道。”
……
“那花宸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
“花宸为什么会拜在独孤凛门下？”
“不知道。”
莫离觉得她也许该回去再睡会儿，可能她今天的起床方式不对，不然怎么会想知道的没问出什么，不该问的问出一堆。
至于花宸、独孤凛还有白涟的关系……那些狗血的爱恨情仇估计也不是她管得了的了。
．
莫离自回去后就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反正渌澜谷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那一个个当事人都淡定无比，凭什么她要在这操碎了心？大不了就一死嘛，反正她又不是没死过，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重新过上惬意悠闲的现代大学生活。
穿越回去……
想到这里莫离自己也有些发愣，她到底有多久没想过穿越回去这个问题了？虽然刚开始到这个世界时，她就提醒自己别对回去抱太大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越大，但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时，她还是会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怀念那些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爱的时光，心底总还是存着一丝小小的期盼，希望明天早上醒了，就会发现自己仍旧躺在那张铺着淡紫色床单的床上，白色沙制窗帘在窗前轻轻随风飘动，窗外阳光正好，而那些在古代的经历，只是她睡沉了的兰柯一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想起过去的自己了呢？而记忆里本该清晰的父母的眉眼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融入这里的生活，遗忘了曾经的自己。
遗忘，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
躺在床上，困意很快袭来，但想到下午就要面对白涟，神经又无法完全松懈下来，这种在沉睡与清醒间反反复复的感觉让莫离觉得很难受，脑袋越来越混沌直到最后自己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逐渐加深的头疼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居然出了一身汗，残留的头痛提醒着她刚刚那几近精神分裂的感觉是真实的。
姐姐的。
莫离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骂这三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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