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三章:郊竹(1)
连江无奈,只好轻笑:“就算是小我一时辰,那也是小。就只能啊,做我的小妹了。嗯?”
融景会心一笑,目送着连江离开。
傍晚,没有休市的锦鹿,一如既往的繁华。陶悉楼依旧热闹,只是此景融景见得太少,当她决定出来帮忙到触碰到各种客人,她的心境发生了多种变化。
心境有所崩溃,但她不轻言放弃。她坐在角落里观察着各种小二是如何招待客人,想要学到什么。
殊不知,在她的不远处,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在盯着她。
融景觉得观察够了,便想起身,却被一位身上充满酒味的人给拦住了:“这位姑娘,在下看姑娘穿得如此素雅,并非是大贵人家吧?”
这些话语充斥着融景的耳朵,她只觉得括噪,欲想越过他而向旁去。男子见她要走,将她拦住,又倒了一小杯酒,道:“姑娘这就不对了,在下好生问话,姑娘为何不予以回应?”
说完,他贴在融景耳边说道:“姑娘若是愿意从了在下,就把这杯酒喝了。若是不从,那就喝两杯吧,毕竟也不亏,就当作是交个朋友。”
他的话越来越多,融景越来越烦躁,远离了他,心中的不耐烦逐渐显示在脸上:“让开!”
男子一笑:“姑娘,从了我,保准你一生荣华富贵,今日这般素雅将不存在。意下如何?”
融景轻笑,男子不解:“为何轻笑,是不满意吗?”
“是,像公子这样的,我确实看不上!”融景轻蔑的话语就这样轻飘飘说了出来。
这样短短一句话,看似简单,却十分有重量,但男子竟不为此动怒,甚至还逼近了融景,让她无处可逃。男子附在她耳边闭上眼睛,轻言道:“姑娘这是不识好歹了?你说,这里鲜有人路过,外面又如此热闹,我若是对姑娘做些什么,他们不过会以为是小两口在恩爱。再或者,我若是得逞,遭他人质问,我颠倒黑白,敢问姑娘清誉可还会在?”
本来融景还觉得无趣,现下竟来个人给她消遣,还是个看上去就很纨绔的公子,她饶是有了兴趣。
“我若是不从,公子应当如何?”融景一改淡然,眼神充满媚气。
“那我,只好对不起姑娘了。”
说完,男子欲往融景身上而去,却被融景躲过,融景迅速往他身后一闪,在他背部狠狠一击。男子五官略显难看,似是不曾受过如此打击,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他反击一次,融景便下手比上一次更狠,次次不伤身,却也让人疼痛不已。
一来一往,竟已欺了三次回合,三次打的都是同一处。这是连江教她的,打得分散,受者不觉,打得集中,受者知疼。
融景知道该男子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体魄,前三次不过是下酒菜,好戏在后头。
果不其然,男子真的已恢复正常神情,眼神似乎深邃了许多,像是要吃了融景。融景心中虽是做好了准备,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心中不免有些没底气。
就在男子出手要将融景搂入怀中之时,原城突然出现,反手将男子按在桌上,男子颇是意外。原城的力气比融景大太多,男子被按在桌上不得动弹,嘴里不停的咒骂,一声比一声难听。
“放开我!本公子找寻桃花关你何事?”
“好你个女子,不愿意从了我,就离开我便罢,找个人偷袭我算什么事?”
他说得越狠,原城越是用力按住他,直至连江到来。
一直在楼下忙碌的连江听见楼上嘈杂的声音,急忙上楼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身边人一人一嘴一句,七杂八杂的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连江并未多说一句话,只是和原城对上了眼,原城便知晓了他的意思,派了几个小二,将男子赶出了陶悉楼,末了,连江看着在门口外骂骂咧咧的男子,大声说道:“此后不允该人踏进陶悉楼一步。他若硬闯,便将他轰出去,不准留面子!”
一阵闹事,让看热闹的客人得了饭桌上的谈资,事情不过话语描述,三两句便翻了篇。
连江拉着融景回到后院,细细查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融景被连江绕来绕去的竟有些晕:“兄长,可以不饶圈了吗,我真没受伤。”
“唉。”连江终是不绕了,但他的神情甚是严肃:“雨儿,遇到这种事为何不立即喊我?若是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让兄长怎么办?”
融景知道他这是在自责,他不敢想后果,毕竟也是自己下山太少,人情世故懂得不多。“兄长,对于他,我自有分寸。我知道你们在楼下,上来也方便,所以我才会有恃无恐的对付他。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不知为何,连江似是受到夜晚的影响,竟多愁善感起来:“如果再有此类情况,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真的害怕你会受到伤害。”
这话一出,融景便愣住了,她是真的想不到,一向坚强的他,在此刻竟说出了他的害怕,那是他的弱点。在岁耳间覆灭后,他强撑着身体为岁耳间善后,不管再苦再累再难过,他都没有展现得很明显。
如今岁耳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了,保护好她,也算是护住岁耳间的小宝贝,护住了岁耳间的灵魂。
融景看着似乎有些后怕的连江,轻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如此一人对付。有你在我就喊你,你不在,我就喊原城,这样行吗?”
“好。”
陶悉楼外不远处的一间客栈,一名优雅从容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时不时的拿手帕擦拭着,直至有人前来。
“公子。”来人竟是刚刚在陶悉楼闹事的男子。
“事情如何?”
男子站得十分规矩,手上行着礼,神情十分严肃,不像在陶悉楼一般醉醺醺的样子:“正如公子所料,他们在陶悉楼安定了下来。而融景是个硬性子,连江很护着她,他们身边似乎还有一名男子帮着他们,像是陶悉楼的掌柜原城。”
“哦?”公子轻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做得很好,鸣空。杨家这些年没白训你,既能做得了暗线,还能伪装成普通人家,纨绔子弟。”
“公子过奖,杨家培养了我,这些不过是鸣空份内之事。”这名称为鸣空的男子,对眼前的人很是尊敬,不敢有半点越界之处。
“该夸还是得夸,不要谦虚。既然事情已探成,你便下去吧,好好休息。”
“是。”
眼看着鸣空离开房间,一直站在杨公子身后的男子开口道:“公子……”
岂料他刚开口,杨公子便打断了他:“林易阳,我是否多次说过,不管在哪,只要我还是杨公子,你便可称呼我为子言。我杨子言可是从未将你当做外人看待。”
“属下知晓,但属下不能。主仆之分易阳还是懂的。”
林易阳为人过于清冷,又一次让杨子言无话可说:“你啊,唉。罢了,何时你想通了,再叫也无妨。”
“嗯。”
“唉。”林易阳总是能在这种事上令杨子言头疼,认识多年,陪伴多年,在他心里,林易阳就是自己的哥哥,可林易阳就是不曾像其他哥哥一样叫自己弟弟的名字。
“对于鸣空而言,你有何看法?”杨子言调整坐姿,放下匕首,倒是抚摸起匕首鞘来。鞘上的花纹十分精美,细细查看还能看出暗藏的花纹。
林易阳走到杨子言面前,依旧面无表情:“公子派鸣空去查看,不止是为了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吧?难道公子就没有想过此生与他们没有交往吗?”
此言一出,杨子言手中把玩匕首鞘的动作顿住,又一声不响地继续把玩着:“母亲,怕是不允吧。易阳,此事你不愿掺和,我也不逼你。可你能不能不要再阻拦我了,就让我的良知泯灭不行吗?”
“这……”林易阳也是面露难色:“老爷嘱咐过,让我护着你,我实在不愿看着你……自甘堕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个自甘堕落。”杨子言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似乎红了,就着烛光,林易阳看不清他是否已红了眼眶。
“就这一次,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不再当坏人,只要有一个结局就好。母亲的遗愿,我会完成。”杨子言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不能称为人,他也有善心,但善心也得分时候。
林易阳虽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但还是默允了:“我会在你身旁,不让你过火。”
“好。”
翌日,融景醒来之时,天才蒙蒙亮,窗外的叶子上,有着稀疏的露珠,随时准备融入大地。
陶悉楼已经开始准备一天忙碌。起了大早的融景对酒楼的经营十分感兴趣,她下楼巡视了一圈,发现客堂还不算是忙碌的,忙碌的是膳房,各类庖子都在忙着手中的活。
一位正在忙碌的庖子看到融景,问道:“景姑娘,我们这就要将早膳做出来了,想吃些什么,到时随便拿。”
“嗯,融景记下了。”
融景不过是在酒楼里住了一天,对这里的人还不熟悉,人脸都记不全,可他们对融景却是毕恭毕敬的,也不知是连江还是原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说了些什么,才有如此现象。
融景走近一位庖子,发现他在揉面,醒面,每一样步骤都做得有条不紊。见他终于得空,融景将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们是怎么认得出我就是融景的?”
“这还不简单,二掌柜说,若是在楼内看到有一位头上只有一根木簪,打扮素雅,脸上未施粉黛的姑娘,不要惊慌。她是融景姑娘,是这陶悉楼的主人之一。”
“原来如此,多谢。”
“景姑娘客气。”
融景离开膳房,走到窗下的墙角边,看着各种花草,它们还未醒。再过半个时辰,它们将以最美满的姿态迎接阳光的沐浴。
“融景喜欢花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将蹲在墙角边认真看花草的融景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到来人是原城之后,心里才放松了警惕。
“也不是,不过是觉得它们能给这无人打理的这一块小地方增添生命,倒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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