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首次聚餐
下午课后，窦莎向班长请假。
本来她是打算直接溜之大吉——晚自习嘛，还请什么假，逃课都嫌不刺激……
但后来她想了想，还是不忍心让钟灵善这么快“堕落”下去。
“班长……晚自习我们来不了。”
“你们？”
“我和钟灵善。”
“你还拉着人家一起逃课！”
“不是……”窦莎四处瞅瞅，低下头伏在班长的耳边，道：“钟灵善来事儿了……肚子疼，我送她回家休息……”
“……那你快走吧，照顾好人家！”
窦莎拉着钟灵善到了学校附近的海贼王主题餐厅，老地方“草帽间”，里面已经坐了一桌人。
钟灵善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门正对面位置的申健一——那日在街边对视的那个男生，也是今天早上在八字胡同为自己解围的男生。
“你好。申健一。”他说。
“钟灵善。”她点点头。
像是什么严肃场合的会面，两边都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钟灵善心想：原来他就是申健一。
来到这个学校，这个名字她听过太多遍了。
一张大圆桌，钟灵善坐在申健一的对面，与窦莎坐在一起。在场男男女女一共九个人。
“好了人都到齐了，今天窦莎带了一个新朋友给我们认识，都介绍一下自己吧。”
开口的是一个短头发的高个子女生，有一米72、73的样子，很瘦，看起来十分干练，从上到下透漏出一股清冷的气质。
“我先来，我叫吴艳，高二十班，大家给个面子的叫声‘艳姐’。”
接下来是沙雕三人组。
“我叫史泰龙，就是好莱坞电影明星那个史泰龙，叫我大史就行，高二十班。我是豆沙包的男朋友，谢谢你一直照顾她，你以后遇到什么事就说一声，我能帮的一定帮。”
史泰龙一米八四的大个子，并且在练跆拳道，身材十分健壮。
“我叫苏哲，他们叫我二黑，也在高二十班。”
苏哲酷爱打篮球，皮肤晒得很重，不过他本来也不白。
“我叫楚洋平，水户洋平那个洋平，高二十班，很高兴认识你。”
沙雕三号看起来一点也不沙雕，长得文文静静，还真的有些像水户洋平。
吴艳：“还有个大沙雕，叫黄昊，黄昊大哥是我们这里最老的，92年的，在康城二中读高二，不过他很忙，帮家里照顾生意，下次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
钟灵善看出吴艳是这群人的“大姐”了。
吴艳继续说：“这是黄昊的亲妹子——黄小雪。我们叫她黄小妹。”
挨着楚洋平的一边坐着两个女孩，一个从容优雅，一个害羞可爱。
黄小妹便是那个可爱的，短头发，齐刘海，大眼睛圆圆的脸，听到吴艳突然提到自己，已这下子就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我我我我就是黄小妹，就在你的隔壁，高一二班。”
黄小妹说话时牙齿咬着嘴唇，大家都看得出她紧张得不得了。
“我叫陈皓雪，是小妹最好的朋友，我也在你的隔壁。钟灵善，对吗？你好漂亮，豆沙包说得可一点都不夸张！”
陈皓雪的皮肤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雪白，一个高马尾扎着又黑又亮的头发，是个小美女了。
钟灵善对她浅浅一笑，自己也开口说道：“我叫钟灵善，在高一一班，是窦莎的同桌，很高兴认识大家。”
“我们认识你也很高兴！”窦莎站起来说：“你的加入可又拉高了我们‘一家人’的平均成绩和颜值。我们虽然成绩不好，但是都很讲义气！谁有困难大家提起袖子就是干！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就像一家人的兄弟姐妹，所以就叫‘一家人’，我们是新兴中学的最高荣誉团体！啊，这个‘一’，就是申健一的一，我们叫他一哥，一哥是我们学校的扛把子，新兴中学谁牛逼，高二十班申健一！有他罩着，善善你放心吧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窦莎的措辞原因，钟灵善觉得好尴尬，好幼稚，自己这是加入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组织？
“一哥！讲两句！”窦莎又说。
“钟灵善，欢迎你做我们的朋友。”
申健一举起了桌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话一说，大家都愣了。
“这才刚开始，你怎么就要走啊？”史泰龙问道。
“是啊一哥，你太不给面子了，钟灵善可是我带来的人。”窦莎也不乐意。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吃吧。”
申健一又看了看钟灵善，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道了句，“抱歉。”
别人也没再追问什么，有些失望。
“唉也别管他啦，我们玩我们的！来——大家干一杯！”窦莎举起杯子。
众人举起杯子，有的喝啤酒，有的喝饮料。
申健一到前台把账单付了后便离开又去了学校。
一伙人吃着喝着聊着天，吐槽吐槽学校老师，也互相揭露糗事，兴起了还玩起酒桌游戏。
苏哲输了被逼着在饭店大厅跳街舞动作，一个“大风车”下来，黄小妹又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史泰龙会变魔术，吴艳、窦莎、史泰龙都被逼着露了两嗓子；
只有到了楚洋平时，大家宁愿替他喝酒也不想要他开尊口唱歌。
钟灵善任何酒桌游戏总是一学就会，掌握了规则后就再也不可能输。
这下大家可不乐意了。
“今天你是主角，又不喝酒又不表演节目，我不管，不管你输还是赢，必须给我露个才艺出来！”
窦莎是女生里唯一一个喝多的，拉着钟灵善一定要她做才艺展示。
钟灵善突然被点名，有些尴尬，上一次这样在聚餐的时候被要求表演节目才7岁。
既然不好推脱，那就大大方方张口。
钟灵善唱了一首《旅行》。
【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
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让一切喧嚣走远
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蝴蝶穿行自影在清涧
看那晚霞盛开在天边，有一群向西归鸟……】
钟灵善唱歌时的声音和说话时不同，多了几分成熟，几分情感在里头。唱前段时声音十分清澈宁静，副歌部分更填了几分空灵，安详又略带伤感，婉转动听。
房间里安静极了，若起初还是出于礼貌，那么再听过其歌声后便是发自内心的不忍发出一点声音使这悦人的歌声受到干扰。
一段过后，屋子里掌声热烈。
“善善，我都还不知道你这么会唱歌！”窦莎得意得像是自己的娃出了风头。
“是啊是啊，今年的艺术节你也报名参加吧！”史泰龙说。
“我也喜欢唱歌，我可以和你对唱！”楚洋平这话一出遭到全桌抵制。
新兴中学虽然学习成绩不好，校文化艺术节却是市里数一数二的。歌曲、舞蹈、相声小品、魔术杂技……甚至开场的舞龙舞狮都有模有样。
大概是学生们把学习的时间都去搞了艺术。
俗话说，一流学校抓成绩，二流学校抓纪律，三流学校抓卫生，新兴这种垫底中学就抓晚会吧。
“说到艺术节，去年一哥的popping真的可以封神了！我和苏哲苦练几个月，一哥一上场就把我们的风头全抢了。”史泰龙的语气带着惋惜，带着炫耀。
“一哥站在台上就是一动不动妹子们也会疯狂的。”苏哲说。
“二黑你其实也很帅的。”楚洋平笑着说，“就是黑点，节目又排在晚上，妹子们看不见你很正常，一笑就能看见个牙飘在台上。”
“你算了吧！”苏哲对钟灵善说，“你知道吗，去年艺术节洋平报名独唱，把审核老师的假牙都笑掉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闹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快九点钟。
除了钟灵善和陈皓雪，大家都多多少少喝了点酒，散场后互相照应着回家。
钟灵善今天依旧邀请窦莎去自己家住，窦莎却拒绝了她。
“对不住了姐妹，你先回去，杀爷今天要去办个大事儿！”
此时晚自习还没下课，窦莎光明正大拉着史泰龙的手就往学校里走。先是回班里了一趟，从抽屉中掏出一个袋子，神神秘秘地来到了学校教学楼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
小树林里有一排巨大的榕树，开花的时候十分美丽，是校园小情侣最爱的约会圣地；现在虽然还未开花，但榕树的繁茂枝叶也起到了很好的遮挡效果。
窦莎从她的大塑料袋里掏出了一对红蜡烛，两个食堂里偷的大碗，摆上了几个橘子苹果，一包干脆面，一包烟。
“你这是……整什么阴间玩意儿？”
史泰龙不解中还有点害怕。
“拜天地。”
窦莎从他裤子里摸出个打火机来，点燃了两根红蜡烛。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窦莎愿意嫁给史泰龙做他的老婆。大史，你愿意娶我吗？”
“我……”史泰龙不是不愿意，这半年的交往他也认定了这就是他一辈子要守护的女孩子，但是对于窦莎的一通操作，他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我……我愿意。”
“那磕头吧。”
“……”
于是俩人又对着大榕树一人磕了三个响头。
“然、然后呢？”史泰龙问。
窦莎露出了少见的少女娇羞，道：“入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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