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激活
“欢迎出生。”
江雾站在营养皿前，敷衍的拍了拍手迎接01正式启动，完全没有了最初澎湃的期待。
“谢谢。”
01把右手放于左胸前，鞠躬做了个优雅的绅士谢礼。他微微垂首，赤瞳被藏了起来，黑发乖顺的晃动着，剐蹭过锋利分明的下颌线。
小储悄咪咪地滑到江雾旁边，小声问：
“主人，01到底为什么突然自己激活了呀？这不正常！><”
江雾轻轻拍了拍小储，没做回答。
“大概仿生人也有天赋划分吧。”倒是01自报家门，
“而江雾的发明能力属于最强的那档。”猩红的眼眸瞥向江雾，不笑的时候桃花眼却像带着笑意。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你很强呗。--”小储丝毫没有说悄悄话被听见的羞耻感，并且对01的美色一无所动。
“我只是夸夸我亲爱的主人而已。”01耸了耸肩，非常无辜的样子。
“好了，闭嘴吧。”江雾抬手捂住这张阴阳怪气的嘴。
01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提醒你一句。”江雾放下手，淡漠的眸子直视01，并不在意他笑眯眯的脸，
“不管你以前和我是如何相处的，既然你来了这里，依照得按如今的我的规矩行事。我接下来会需要你帮忙。”江雾拍了拍操作台，
“你当然可以拒绝，我们是平等的。但你的生命是我给的，也可以被我收回。”
01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果然啊，不管拥有什么记忆的江雾，都学不会信任，走不出沼泽。
他解释道：“我来救你，就代表了我们并不是敌对关系。愿意付出代价来救你，说明你肯定是很重要的人。”
“所以来都来了，好歹是大老板的规矩，心情好的时候我还是会随便听听的。”
01非常义正严辞地点了点头，一副保证让老板满意的表情。
如果忽略眉眼中的痞气和话语间的调笑感，江大老板看他这表演的努力程度估摸着会给他颁发个影帝奖杯。
“那行，勉强信任你。你最近和我一起住学校。我得离老师近一点，好方便随时行动。”
“我们必须在他们行动前准备好一切方案。”
01没有回答。他收起表情俯下身，盯着江雾。
两双漂亮的眼睛对视着，深红瞳孔像是深夜里的海，显得浓稠，
“抓住主动权让你这么有安全感吗？这么努力想控制一切，掌握末日前的主动权，那如果在这个世界里，你也救不了你想救的人呢？”
“就算你成功救了他们，真正的你也一无所获，他们都会随梦境破裂。”
“他们都是假的。”
江雾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也许是假的。但我的记忆和体验感是真实的。”江雾摸了摸心脏的位置，看向这个把自己摸得透彻的仿生人，
“我会遵从内心，救我想救的。并且我相信脱离这个世界意识的方法也跟它的轨迹走向有关。他们并不冲突。”
“我相信你。”01垂眸，
但事态真的是她能控制的吗？他不敢想。
···
“你们真的要搬到学生宿舍去？”唐清好奇的眼光在两人间打转，
“你就算了，他又是谁啊？你不会以公谋私带小男友体验校园恋爱吧？”
江雾还没来得及反驳，01就抢先说道:
“老夫老妻了，家里呆腻了想换个地方度假。”
江雾一巴掌呼过去，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着唐清解释，
“这是我儿子。”
01听了挑了挑眉，
“原来是你儿子！！！”唐清瞪大了眼睛，新奇的绕着01打转，
“你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啊！他脖子上也没有芯片，这样的话他仿生人身份不被承认的吧？”
“他从现在开始就是人。”江雾拍了拍01的肩，
“我会带他去注册身份，你不用担心。”
“行，你肯定比我考虑的多。那你跟校方怎么解释？”唐清叉着腰，来回打量01，
“不说我是你儿子吗，妈？”01揽住江雾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收了收，
“…逆子，离我远点。”江雾轻松躲开01的手臂。
“真是母慈子孝啊。”唐清一边大笑一边鼓掌，
“你这儿子会什么？要不跟孙校长说一声，来当助教什么的？”
“他啊。”江雾思考了一会儿，
“我给他的芯片里包含了所有学生都在学的知识，还有我自己的格斗技巧。他什么都能教。”
“那我去安排。”唐清比了个ok，
“学生宿舍认识路吧？你好歹也住过几年的，随便找一间空的就行。”
“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了。”江雾对着唐清点了点头。
···
江雾收拾累了，整个人卸力躺在床上。
“收拾个房间你就累成这样？”01坐在床边，下意识抚平床面，让江雾躺的更舒服点，
“到时候拯救世界你小心别在途中猝死了。”他揶揄道。
“我才不用拯救世界。”江雾坐起身来，
“跟你说话我就已经要猝死了。”
“？”01无奈看着她，心想她真是不会开玩笑。
“聊聊吧。”他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江雾打断了沉默，冷淡的脸写着‘这次你别想逃’，
“你理应分享信息给我，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并且记忆被篡改。这样我们才能从这脱离。我不懂你每次缄口不言的原因。”
“”
江雾看着沉默的01，眼睛像浓郁的黑潭，蓄着暗箭正要爆发，却听见他突然出声了。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在虚假的世界？”01抬起眼，和江雾对视，眸光同样沉沉，
“你不觉得整个世界被颠覆，不觉得无助吗？”
“你来之前，我就猜到了。你的到来证明了我的想法。一切都符合逻辑，无用的情绪只会浪费时间。”江雾回答地理所当然。
“”01垂下头，像在雨里淋了一整夜，黑发受挫了一般耷拉着，
“你是因为上了审判列车，才来到这的。”01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选择。他两手松垮地搭在叉开的腿上，手指却在无意识地收紧，一双红眸暗藏着无人能懂的汹涌情绪。
“审判列车？那是什么？”江雾难得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猜测这个从未听闻的名词的含义。
“是末日后的产物。”01的脑海中闪过血沫与尸骨，
“只有上车的人，才有可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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