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三十二章飞白鹤（2）

姜子牙不答，也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申公豹。

        申公豹抽出剑来，边拔剑边道，“逆天之道，无非活死人、肉白骨。你说，我若割首级而不死，算不算与天争胜？”话音刚落，只见申公豹的宝剑直向他自己斩去，首级离了肩膀，洒出一片血花。

        姜子牙一惊，想叫一句师弟，但没发出声音来。

        申公豹的脑袋掉在地上，一个瞬间就弹起来，“师兄，师兄你看呐。我斩首级而不亡，天道生死又算什么！”那颗头笑起来，令人觉得阴森。

        姜子牙摸向怀里的封神榜。他年逾半百，今时今日见此等情形，不禁目瞪口呆。

        申公豹正得意，眼见西边忽然飞来一只白鹤，白鹤的嘴衔住了他垂下来的头发，红色的喙拽着发辫就往西边飞。申公豹眼见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慌了神，他大喊道，“师兄，师兄我错了，师兄饶了我！”

        姜子牙见申公豹挣扎不已，也不知是出于同门之义，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对白鹤童子招了招手，口中说道，“天地自有公道，逆天必有祸患。师弟，你明白了吗？”

        山风灌进申公豹的嘴里，他大口喘息，上气不接下气地只记得叫，“师兄，师兄——”

        后来白鹤童子撒了嘴，申公豹的头掉下去，滚了几滚，正落在肩膀上。

        姜子牙握紧了手里的封神榜，一步步往朝歌走。而申公豹则跌坐在原地，他听到白鹤童子说，“申公豹，你坑骗子牙师叔，扰乱封神大计，天尊罚你去洒扫，十年不得出山门。”说罢，童子又化作白鹤，一溜烟似的飞走了，留下申公豹一人恍恍惚惚地呆坐着。

        紫衣青年在昆仑山脚整整坐了三日。三日以后，他容颜未改，黑发犹在，只是脸上多了一丝茫然。

        在修仙界里，有一种法术叫做驻颜术。若说一修仙之人天资如何、禀赋怎样，但看其驻颜术的修炼成效。申公豹十八岁入昆仑山，十年之后，容颜不再衰老。而姜子牙修驻颜术，整整用了五十年。所以申公豹自此之后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模样，姜子牙却已是白发苍苍的七旬老翁。

        申公豹被元始天尊留在昆仑山上思己过，是以晚下山了十年。直到十年之后才在朝歌城郊遇见了雉鸡精。

        这十年间，一代英才申公豹左思右想，他到底输给了谁？是姜子牙，还是天道？到底什么是天道。他拿着扫把在山间洒扫，百思不得其解。他既自诩惊才绝艳，又为何不能握天道于股掌。有一天，他溜进了藏书密室，在落满灰尘的书架最上层发现了一本被水浸泡过的《洪荒八卦录》。他一时好奇，便翻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洪荒开天地，万物混沌，盘古得其精华而生。盘古殁后，其神化为三清，其体堕为巫灵。天地之间，三清为贵，另有两只金乌，曰帝俊，曰东皇……太阳神与巫灵战，身死。东皇不忍天下苍生受难，以身化道，身死魂灭……

        申公豹顺着字迹看下去，直到最后一句，“……轩辕剑出，狐妖死，人皇立。至此，洪荒终结。”

        申公豹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读完了这本小书，读完后初觉惊心动魄，再觉若有所悟，以后时常来观此书。几年后，他下山前往朝歌，嘴角常带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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