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终究还是要走这一步
前田司泪眼婆娑，将收拾好的一大箱行李交给了李依阳。
李依阳接过行李的时候发现比原先沉重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前田司不舍得放开的手紧拽着行李箱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行李箱里悄悄地放了许多李依阳不知晓的好东西。
“好了，我走了。”
李依阳半天终于憋出这句话。
李依阳倒想问心无愧地跟一个贪图自己美色的日本男人结婚，这样她也可以获得签证，各取所需，心安理得。可是他偏偏又是一个这么善良真诚的好人，李依阳不愿意为了获取身份，自私地扼杀掉他真正的幸福，她希望他的余生，可以执真爱之手，与之偕老……
前田司转过身去，假意收拾厨房卫生，其实李依阳刚才已经收拾得一尘不染了，可他还在面台上不停地擦呀擦，吹呀吹，始终不忍直视李依阳离去的背影。
李依阳拖着行李出门了轻轻地虚掩着门，生怕关门声令彼此的心更加纠结，到了楼下才发信息提醒锁门。
飘浮的云彩，飞翔的鸟儿尚且有天空的怀抱，为何一个这么努力的大活人竟然连安身之处都没有？李依阳仰望苍穹，竭尽全力地让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不流下来。
她在商务宾馆待了两天。
最近妈妈的电话也少了，李依阳倒是轻松了一点，平日里对着妈妈的电话含糊其词，一直隐瞒着自己的一切。
“铃—铃—铃—”手机一阵响，同样的铃声，听起来比往常多了一种莫名的紧凑感，似乎发生了什么似的。
李依阳拿起电话一瞧，怎么是舅舅。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接起了手机。
手机另一头是舅舅熟悉的声音。
“依阳，你妈她傻了，连命都不要了。前阵子胸部疼痛去医院检查是乳腺肿瘤，你妈她舍不得在大医院怕花钱，跑去卫生条件都不合格的小诊所做手术。小诊所啊，万一手术过程中若有生命危险，救都来不急啊，你爸也真是，为了省钱连老婆的生命都不顾了……”
李依阳泣不成声。
“依阳，依阳，你在听吗？”
李依阳擦干眼泪继续向舅舅打听妈妈的情况。
那个夜晚像世界末日一样黑暗无助……
李依阳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却无能为力，如果一路走来自己不那么死脑筋的话，现在也能为家里解决燃眉之急，如今不但没有能力照顾好家人，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签证过了期……一个可怜的黑户口，谁敢收留自己，只有个别像村田纯子那样的手头缺人又敢走偏门的老板敢接纳。李依阳不禁冷笑了一下，想到离别时村田纯子告诉自己说终将有一天会来找她，随时欢迎。看来她的确是老江湖。
身陷囹圄，逼不得已！这样的理由来自我安慰也未能让李依阳的心情舒畅一点。
次日，她厚着脸皮，拖着沉重的步子朝村田纯子的店去了。
傍晚六点多，各种酒吧营业前的准备时间。
村田纯子优雅地做在吧台边，右手食指和中指娴熟地夹着烟，左手对着调酒师指挥着各项营业前的准备步骤，不时地从嘴里吞云吐雾的魅惑姿态着实撩人。
“纯子姐姐，我来了。”
李依阳拿出最后那么一点底气说道，她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她也知道回头过来要遭店里其他小姐们的讥笑议论，她更知道这样一来村田纯子比之前更有把握掌控她了……
果不其然，村田纯子并不像之前那么热情了，她心里有数：李依阳这一回头一定是走投无路了。这不正是砧板上的肉，任她宰割吗？所以村田纯子故作姿态也是理所当然。这一切李依阳都有心里准备，从再次踏进这个店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将自尊抛在脚下，踩个稀碎。
村田纯子缓缓转身，看了看李依阳那张比先前更姣好的脸蛋，又瞥了一眼她身边的行李箱。
“欢迎回来！我说过的，随时欢迎！”
村田纯子吐了一口烟气，娇柔的声音说道。
“纯子姐姐，不，纯子妈妈，我做好了上班的心里准备！”
李依阳坚毅的目光凝视着吧台上的高脚酒杯，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就等你这句话！”
村田纯子心满意足地笑了，暗示保安帮忙提着行李，安排住宿。
李依阳跟着保安去了村田纯子特地为酒吧女孩子们租的单身公寓安顿下来。
第二天晚上，一番精心化妆后的李依阳早早地来到酒吧。
“不用这么早来，小姐8点到就可以！”
村田纯子提醒李依阳。
“早来些可以向你取经啊！”
李依阳谦逊地回答。
“换上这里的晚礼服裙，以后你就跟着雪子前辈学哦。雪子，雪子，你带带依阳。”
“好的，没问题。”
雪子明显入行很久，显出一副为人热忱又经验十足的前辈姿态。
李依阳很礼貌地向雪子前辈点头致谢。
“依阳，名字要换成日本女孩的名字哦，千雪吧，怎么样，这名字适合你，像雪一样晶莹美丽。”
村田纯子说道。
“好听，就用’千雪’这个名字吧。”
李依阳喜欢。
华灯初上，肾上腺激素交织出灯红酒绿的迷醉。
歌舞伎町一番街人来人往，每个酒吧每天都有自己的常客还有新客。把每一位新客变成常客那就看小姐们的本事了。
“这虽说不是色情交易的场所，但多少是靠美艳姿色吸引新顾客了，要想把新客变成常客那就得靠自己的高情商。业绩很重要，业绩好提成高，只要肯努力这里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就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拿走噢。”
雪子前辈对着身边的李依阳耐心地教导着。
李依阳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眼观四方。
之前村田纯子带她来店里过，见识了一下场合世面，心里多少有些数，加上前无去路，后无退路，所以比起其他新人，李依阳适应性更快，完全没有新人的拘谨感。
雪子前辈招呼客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毫不眨眼地各种酒水灌下肚，这酒量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练就一身好酒量也是必不可少的呢！”
雪子前辈一边灌酒一边还不忘随时指导一下身旁坐着的李依阳。
“来，试试。”
雪子倒了一杯红酒递给李依阳。
“这位新来的小姐好可爱啊，来干杯，干杯。”
客人一起劝酒。
千雪（李依阳）很清楚踏进这一行，酒不离身了。她不想扫客人们的雅兴，优雅地端起酒杯，两片性感撩人的薄唇缓缓地靠近酒杯抿了起来。
客人拍掌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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