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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可是太子殿下,偏偏非她不娶呢◎

        夏日天亮的早,  这日柔止一觉方醒,便见外头天已是蒙蒙亮。昨晚服侍的白露听见她摇铃,便连忙进来,  道:“姑娘,可要起了?”

        柔止道:“昨天报信的人不是说老夫人他们要到晌午到么,我早些起身备着,省得一会儿他们到了,  我这头还没打理好呢。”

        说罢便叫了人近前来,又问了问府中一应事务是否准备好。

        华府隔壁的那户人家似是辞官归隐去了,  华谦便买下了隔壁的宅子,将两边打通,算是另半边院子。两头只以一道垂花门与一道照壁相隔,虽是一府,却分置在东西两端,  也算是最大程度上地保留了三房这头的空间。

        不过林含瑛本就不是个勤俭的性子,  如今在孕中,  人也愈发娇懒,  西半院一直都没有怎么拾掇过,等到远在宣宁府的华家人来信,  柔止便自告奋勇地承接了这一任务,这几日上完学,  便是顶着西半院的工程,  如今算是堪堪收拾妥当,一些扫洒的下人也都配齐了,  唯等人入住。

        她又问过一遍,  便松了口气,  白露瞧见了心疼,  只说:“他们二话不说上门来,什么都要咱们府中出钱出力,姑娘为何还这般勤勉。”

        太子也好,华谦夫妇也好,都是从来舍不得柔止有半分劳累的,如今那些人倒好,一封信来,连句客气的话都没有,就把自家娇生惯养的姑娘支使得团团转。

        柔止闻言便笑,只是说:“他们是长辈,我是小辈,倘或我不接差事,为难的便是阿娘了。”

        她在房内用了早饭,敲着算盘看着庄子上送来的账本,果不其然,约莫到了辰时,外头便传来一些动静。柔止起身往外看,便听见在前头守着的青霜来报:“是老太太一行人来了。”

        柔止连忙起身往外去迎,又着人再去通知华谦夫妇。

        华柔嘉一路舟车劳顿,很是倦怠,可是昨晚听说今日就要到京城,她还是早早地便起了身,在马车中好生梳洗打扮,匀面描眉、涂脂贴钿。杨氏在侧,见她模样,便笑说:“我家柔嘉也生得愈发好看了。”

        华柔嘉羞道:“阿娘又打趣我。”

        可是她攀着铜镜,望着里头的美人儿,终究是觉得自己神情有些太过憔悴,又娶了个颜色更艳丽的口脂盒来,细细地涂上口脂。

        杨氏道:“囡囡,阿娘同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么?”

        华柔嘉神情一凝,放了铜镜,瞧着有些不大乐意。可她到底不是懵懂少女了,也知道,如今华谦任正三品太常寺卿,她父亲虽然到京为官,却不过区区五品……

        杨氏这番非要带着她一道进京,而非留在宣宁府,也是有为了华柔嘉的婚事的缘故。

        华柔嘉的年龄已然不小了,迄今未曾嫁人,却是因着先前定下那桩婚事出了些岔子,她的未婚夫婿生了一场大病死了,华柔嘉也因此背上了妨克的名声……即便她出挑得愈发美丽,在宣宁府才名美名俱是远扬,可是因着这个名声,她着实是很难找到一桩称心如意的婚事了。

        华柔嘉咬了咬唇,只是说:“我记住了。”

        杨氏见她委屈,便拍拍她的手背,只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的女儿这般出众,自然不能嫁给平头百姓。”

        等到众人下了马车,华柔嘉便整了整衣裳,扶着杨氏的手往前看去。

        这一看,便是一怔。

        华家三房三口人齐齐地站在门前来迎他们,林氏挺着大肚子,脸上却没有半分孕晚期的憔悴之意,反倒是容光焕发,气色比之当日在宣宁,不知要好上多少。

        华柔止便更不必说。

        她今日因着早起倦怠,倒是并未作富丽打扮,一身象牙色的湘裙,外头系着烟蒙蒙的紫色披风,整个人在夏日的清晨中显得十分怯弱娇贵,偏偏又端庄清丽,瞧着便被养得很好。

        她去年离开宣宁的时候,美丽便已经初见端倪,但是并不耀眼,如今却好像是被一只细心的手擦拭了上头的蒙尘,整个人如最名贵的珠玉一般温润柔美,光彩动人。

        老太太许久没见华谦这个小儿子,忙着拉住他说话,这头华柔嘉沉默着打量柔止片刻,忽地一笑,只说:“相别不久,四妹妹愈发动人。”

        柔止客气地向着杨氏与华柔嘉行礼,言行之间,少了许多稚气。

        等到了晚间晚膳的时候,众人难得聚在一道,倒还是其乐融融的。老太太看看几个儿子,十分欣慰,只说自己老而无憾了。

        杨氏一贯嘴巧,这会儿便凑趣说:“老太太还没见江沅的孩儿出生呢,怎么能叫无憾?”

        华江沅去年才娶妻,同样是个出身名门的姑娘,平日里小夫妻很是恩爱,这会儿听了杨氏说这话,众人倒是都很给面子地笑起来。

        老太太也笑,笑完了,才说:“你不开口,我都忘了,柔嘉还没许人家呢!”

        林含瑛不由一怔。她先前是听说过华柔嘉结了亲的,如今怎么又成了没许人家了?

        她猜测其中或许有些意外,倒也不太好开口去问,便沉默着不说话。老太太有些不满她的态度,便又开口敲打提醒说:“老三家的,你是婶母,又在这京中待得久,平日里很该为柔嘉好生相看着。”

        林含瑛有些啼笑皆非。

        合着她一个隔房婶娘,还得给华柔嘉的人生大事负责了?到时候嫁得好了,肯定要归功于华柔嘉自身德言容功出色,或是杨氏教导有方,倘或有半点儿不顺遂,岂不是又要说是她看人走眼乃至心肠恶毒?

        于是她笑吟吟的,只是推说:“大嫂也来了京城,自然也是有机会替柔嘉相看的。”

        杨氏听出她的不情愿,便笑着应了,又不着声色地把话题给踢了回去:“是啊,母亲糊涂了,柔止也到了婚嫁年龄。我今儿瞧我这侄女,很是出色了,只怕天宫中的仙女儿都没柔止好看呢!”

        老太太闻言,便看了一眼跟锯了嘴一般坐在边上不声不响地坐着的华柔止。

        她不喜这个孙女,这会儿见她容貌,心下更是轻蔑,只是淡淡说:“女子生得好看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要走以色事人的路子么?林氏,你也别糊涂,别看自家女儿好看,就要起那些攀龙附凤的心思,嫁个家世寻常些的正经人家,也就罢了。”

        林含瑛方才不论她怎么说话,都懒得搭理,这会儿听老太太居然还敢拿捏自家女儿的婚事,顿时眉头一皱,抬眼就要反驳她的话,却被柔止无声无息地按住了手掌。

        柔止看了看自家母亲紧皱的眉,冲她摇了摇头,又眨眨眼睛,笑了笑,乖乖地回了祖母的话:“是呀,祖母说得对,我也不想嫁门户太高的人家。”

        可是太子殿下,偏偏非她不娶呢~

        林含瑛看着女儿促狭的模样,不由莞尔,方才胸头那口恶气,也出了大半。

        老夫人叫柔止的话说得一愣,半晌没找到说辞再刺三房母女几句,边上的金氏乖觉,连忙笑着把话题往别处引开了,道:“我们今日进京,城门口好大的动静,似乎是有哪位将军归京来了。”

        华谦身处中央,又是太子一系的官员,自然知晓,便说:“是庆云侯归京了。”

        庆云侯是如今宫中孙绿竹的兄长。孙氏一个婢女出身,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倒也不全赖着自己的本事,而是依赖于有一个会带兵打仗的兄长。孙氏封贵妃的同时,她的兄长也被封侯,孙家如今显赫,全赖这内外二人撑着。

        皇帝先前宠幸孙家,孙家何等如日中天?而今皇帝渐渐老去,对这些臣子的怀疑也愈发浓烈。

        今岁早春,西北蛮夷再犯,庆云侯率兵大获全胜——可是等他北征南返时,夜抵凌云关,守关官吏因着夜晚,未曾弄清庆云侯身份,没能及时开门接纳,庆云侯自觉被轻慢,一怒之下便纵兵毁关,破门而入。

        此事被传回朝廷,引发弹劾无数,皇帝便顺理成章地召回了庆云侯,美其名曰回京荣养。可庆云侯实在是没有到荣养的年纪,摆明了就是被赶回来的,一路上,自然闹出了许多动静。

        翌日在书院中,叶庭梧先生来给女孩儿们上书法课,上完了他便拿着东西要走——他虽然在女学教书,但是一贯十分端庄持重,不轻易与任意一个女学生在课下有往来。

        女学生们有不少倾慕他的,也都望而却步了。

        高阳公主今日也来了。她摆明了就是为了叶庭梧而来,叶庭梧哪天过来,她便不定不会缺席。

        她提着裙子匆匆追上了叶庭梧,喊道:“叶先生留步!”

        叶庭梧回头看着她,高阳便气喘吁吁地道:“我有话想问先生。皇兄荐了叶先生入御史台任职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孙家如日中天,庆云侯嚣张跋扈,人人俱都敢怒不敢言,父皇一开始甚至也没有处理孙家的意思……先生为何这时候要站出来,弹劾孙家?他家人睚眦必报,先生势单力薄,我恐先生寡不敌众。”

        叶庭梧失笑道:“我是朝廷命官,他们还能拿我如何?”

        高阳却倔强地道:“叶先生今日要回家中罢?还望您谅解学生越俎代庖——我同先生一道乘车回去。”

        叶庭梧还要拒绝,却见高阳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他把拒绝的话咽回去,温然道:“那便谢过公主殿下了。”

        回头,文琢光听闻高阳一路护送他回他的宅子,便难得有些神情古怪地道:“这么多年,孤可不见高阳对旁人如此用心。”

        叶庭梧乐呵呵且没心没肺地道:“没准她过两日便歇了——今日公主到臣的宅邸中,非要进去喝茶,臣那儿没有好茶,只得拿去年的陈茶出来应付,她喝了一口脸色都变了,应当不会再想喝第二回了。”

        文琢光颇有些无言地看了看他。

        叶庭梧自个儿不解风情,却对太子的终身大事很是上心,又问:“那殿下到底什么时候去提亲呀?”

        文琢光:“钦天监算了本月的月末是好日子。”

        “那可太晚了,”叶庭梧发出了遗憾的声音,“提亲还要一个月,我看华大人十分宝爱女儿,娶媳妇儿高低得一年,这一年多,殿下都得独守空闺啊……”

        文琢光:“……”

        行吧,他不过是嘲讽了叶庭梧一句,就得被怼这么多句回来。

        旁的倒也罢了,娶媳妇这件事情,别说文琢光是储君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得老老实实地按着三书六聘来,守着“空闺”,等华柔止起码一年。

        可是太子殿下着实有些心痒痒了。

        于是是夜,柔止才打算睡下,便见窗外人影一闪,她好奇地推开窗子去,温声温气地喊:“是不是阿徵来啦?”

        一回头,文琢光已然坐在她身后喝茶了。

        太子殿下在她惊喜的目光之中,轻轻咳了一声,冲着她张开手臂,说:“我今夜寻华伯父议事,想着几日未曾见你,便过来看看你。”

        柔止乖巧地窝到他怀中坐着。

        她小声道:“我前些时日,替阿娘忙着打理西半院,预备着迎祖母与伯父伯母们入府,所以很忙,并不是故意不见你的。”

        “我知道,”文琢光轻轻地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往后这些事,交给下人们就好,你忙前忙后的,仔细累着。”

        “哪有那么娇气,而且……”

        她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文琢光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柔止似乎很怕自己拖累他,自从提及婚事之后,身上稚气收敛了不少,常常认认真真地替他思考事情。文琢光实在是很希望她能够一直如同孩子般无忧无虑,可见她为自己操心,心下又总是说不出的温暖,倒也不去劝阻她。

        他笑着说:“好,柔止喜欢做什么,都尽管去做,这次我听说你将家中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要不要奖励?”

        他本意是要哄小姑娘的,柔止在他这里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文琢光都得差人架提子,如今这样问,不过是要给她一个撒娇的借口。

        她面颊贴在他颈侧,眨了眨眼睛,忽地说:“那我要殿下亲亲我。”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话,文琢光再是成熟稳重,也不过是个方才及冠的青年,心上人坐在怀中,还说着这样的话,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气血……下涌。

        柔止说完这话,耳朵便红红的,旋即就叫他捏着下巴拉过去。

        可惜,这会儿,外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红袖守夜,见太子过来了,自然是远远避开,以免听见不该听的,可却也叫华柔嘉趁虚而入了,她在外头敲着门,问:“四妹妹,你睡了么?”

        柔止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从文琢光的怀中跳起来——却没跳成。

        他捏着她的下巴,眼中笑意隐隐,凑上来,慢条斯理地亲一亲她,见她呆呆的不动,便轻轻地一用力,她被迫张口仰头,叫他趁虚而入。

        她急得不知道怎么是好,身子软软的,手无力地在空中乱抓了一把,不知怎么的便挥到了桌上方才放着的茶盏,文琢光反应倒是很快,迅速地接住了那茶盏,将其稳稳地放回桌面。

        他抬手捻着少女的唇珠,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眼中,一片幽深。

        柔止慌慌张张地从他身上下来,用力地推他一把,指了指屏风,叫他躲到后头去,这才揉了揉脸,打开了房门,望着外头的华柔嘉。

        月光下,少女脸颊绯红,犹如初初绽放的芙蓉花,容华比月色更耀眼,嘴唇嫣红,好似用过一层上好的胭脂,平添几分媚色。

        “三姐姐,怎么了?”她问。

        作者有话说:

        柔止:我劝太子殿下不要娶我,可他不听,就只想娶我一个人,唉,命这么好我也没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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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夜看完了,睡觉,晚安!!】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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