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吕瑆的生日处于年中，她自己也觉得这生辰跟她中庸的性格很是搭调。想到中庸在英语里也可以是good sense，嗯，品味方面她倒是没什么自信，尤其是音乐品味屡遭路路质疑后，欣赏人类方面，咳咳，除了电影里屏幕里那些男神女神外，现实生活中的人，尤其是身边的人，她倒是很少有特欣赏的，除了自己爷爷，亲生父母吕瑆都没能由衷地欣赏过，更别提平时无暇顾及仔细品评的周遭人等了。吕瑆就是那种老师总会提及的“白眼狼”类型，毕业时老师们会说很多好学生根本不记得老师，倒是平时贪玩胡闹总被老师批评的孩子，会在逢年过节校庆等节假日回来拜访老师，给老师送祝福。吕瑆就是那种“忘恩负义”到连部分小学老师的名字都忘记的类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生性凉薄。
生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洒下，吕瑆有些不情愿地自然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半开半闭地环顾有点异样感的卧室，发现衣柜旁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崭新的连衣裙。款式、配色和图案都有点中西合璧的感觉，黄绿相间的丝质面料，质感比平时自己穿的棉质为主的衣服视觉上就顿觉高大上了些，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惊艳之感，也没很想穿。吕瑆站起来走到衣柜旁，拿起裙子比了比，对着镜子一照，果然，有些短。吕瑆在程黇的“摧残”下长出的肉肉，在这段时间的休养下，竟然转换成了身高的增加。吕瑆大概估了一下，可能长高了2-3公分吧。妈妈这么粗心也是习惯了，一般吕妈妈帮着吕瑆洗裤子是从来不掏兜的，所以经常是洗完一晾晒，裤子上都是纸屑。因为吕瑆习惯在裤兜里装些纸巾，以备不时之需，毕竟笨手笨脚的她，是非常需要及时止血之类的用品的。吕妈妈粗心到逢洗不掏屡教不改，所以裙子做短了吕瑆也是见怪不怪，正好可以借机不穿。搞得太隆重了反而会让自己不自在，吕瑆想着索性穿妈妈那条洋气又不贵的某知名快消品牌的连衣裙吧，那也是唯一自己曾眼前一亮一见倾心的妈妈身上的物件。
吕瑆穿着睡裙踱步到客厅，发现妈妈已经穿着那条美丽的红裙子，笑嘻嘻地问她看见新裙子没有，“一定很喜欢吧，是最适合你的绿色，peaceful~~~”
“我还是喜欢妈你这身beautiful~~”
“我也喜欢，今天单位迎接上级检查，还好我有这么一条喜庆正式还能长出白大衣下缘的裙子。”
“您可以穿刷手服啊，正装衣裤啊，那么多衣服呢。”
“可今天我宝贝女儿过生日啊，妈妈受难日，必须庆祝一下，穿漂亮点！”
“……”
妈妈讲完转身拎包出发上班去了。吕瑆无奈地没法再争取，只好抓紧时间洗漱吃早饭，然后对着落地镜仔细端详镜中着新裙子的自己。索性还是别穿连裤袜了，虽然裙子短坐着难免嫌脏，但她还是不喜欢穿连裤袜，索性带了件小薄外套放在书包里，准备随时垫着坐。为了避免不熟带来的尴尬，吕瑆没叫上吴双，但一早第一个祝福微信就是吴双发来的，吕瑆依旧很开心，迅速地回复了她，还诚邀吴双有空一同再去看电影，顺便打卡绵绵冰。不知道路路都成功叫上了哪些同学，但只要有路路在，此行就绝不会别扭了。而且手机里的祝福信息除了吴双、路路和班长，也还没收到程黇的，竟然有一丝失落感。但以前似乎也没收到过吧。估计那头猪找回了往日习性，还没起床，想到这里，安心过头了的吕瑆再次对着镜子修了修容姿，准备启程。
开门之际，吕瑆就祈祷路过楼下程黇家门口他可千万别出来，表面上淡定如常，但仍然忍不住捻手捻脚地下楼的吕瑆，路过程黇家门口，毫无动静。真好！快跑！吕瑆提着一口气，快步跑下楼，刚要冲出楼门口，就一个急停，呆若木鸡。
“HI~BABY~~”程大少一脚着地，一脚挎着单车，学花伦同学捋了捋自己那确实有些略长的偏分刘海，一脸得意地给吕瑆抛了个谄媚的笑眼，“恭候多时，咱们起驾吧~~”
“……”吕瑆有点窘迫，但也有点惊喜，一瞬间没敢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级定制新裙装吧，奇迹星星啊，美艳不可方物~~”眯着桃花眼，如狼似虎地打量起吕瑆的程黇，就差擦个口水的动作了。
“欢乐谷那么远你不会是要骑车去吧？”吕瑆回敬了一个鄙夷的瞪眼。
“那怎么能够呢，我先载你去地铁站，然后陪你坐地铁，凉快，人少。”
“哦。”
吕瑆纹丝不动。
“主要是没到年龄，不然我就开车带你去了，你不知道吧，我都偷偷学会了。”
“哦。”
吕瑆还是纹丝不动。
“那要不咱还是打车吧，不知道堵不堵车，车内空气质量可否让你满意，存在一些未知的不确定因素，吕王陛下，你快给个指示，怎么着都行。”
吕瑆看着眼前在夏日晴空下险些冒汗有碍观瞻的程黇，穿着崭新的运动鞋，牛仔裤，上身内搭了一件白T，外罩一件淡蓝色衬衫，敞胸露怀。虽然客观评价一下，这身装束程黇驾驭起来很轻松，颇有校草般清新拂面的气息，但在吕瑆眼中，完全吃饱了撑的。这么热的天，上身穿两件，做作，还娘炮，要是搁在以前，权当程黇在减肥还能理解，现在瘦成这样还捂着，看起来像是比女孩子还怕脏和蚊虫叮咬。
一脸嫌弃的吕瑆快步侧身坐上单车后座，“你是在捂痱子么。”
“诶~吕王陛下您说的是，我说我怎么这么热呢，这就脱了~”程黇利落脱下衬衫，左手拿着衣服递给吕瑆，“陛下挡一挡防走光~”
吕瑆接过衬衫没吱声，默默铺开放在腿上，脸有些发烫。所幸程黇已经开始闷头骑车，没有察觉吕瑆的异样。
地铁站很近，程黇没来得及出汗就骑到了。两人并肩而行，吕瑆把程黇的衬衣还给他，“穿上吧。”
程黇接过衣服，一脸类似老公被老婆关怀后无比温馨感动的表情，甜蜜地迅速穿上衣服。吕瑆没太注意程黇的表情，只因她习惯坐地铁就听歌，正在边走边从书包里翻找耳机。耳机线果不其然又兀自纠缠在了一起，吕瑆习以为常地耐心解开着，一不小心踩空台阶，就在即将崴脚的瞬间，程黇一把把吕瑆拉到身边护住，吕瑆还没反应过来，程黇就已经若无其事地放开手，一脸无辜地把耳机线抢过去，帮着吕瑆解。
“今天我忘了带耳机，要不一起听吧，你从来都不让我听，这次给个机会吧。”
“我听英语。”
“英语好啊，我也要听。”
“不行。”
吕瑆抢回耳机线，插好，开始播放英语——歌曲。
程黇瞥见歌名叫“the game of love”。
程黇自从蜕变之后，便自然地从一贯被吕瑆照顾的状态，向着照顾吕瑆的方向努力。一开始车厢内人不少，没有座位，程黇就站在吕瑆身边，尽量让吕瑆周围近距离没有别人。待到后来车厢内人慢慢变少，程黇和吕瑆一同坐下，吕瑆坐在自己随身带的外套上，程黇就把衬衫又脱了下来，递给吕瑆，眼神示意她盖住腿。虽然一路上吕瑆都自顾自听着歌，两人几乎零交流，但程黇始终没有放弃偷瞄和用余光仔细观察吕瑆。
吕瑆似乎高了，虽然自己也高了很多，但还是能清楚地分辨出吕瑆应该是高了至少3公分，为什么她一直在长个，以后该不会跟自己一样高吧。而且她比以前面色红润多了，更好看了。不知道吕瑆这半个月都干什么了，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遵守约定。想问，但是又不想打扰她听歌。听歌时的吕瑆是最放松的，甚至偶尔还会摇头晃脑，喜欢这样松弛的她，没有超龄的伪装，自然，可爱。
“下车了”
程黇反应过来，原来自己陷入想着吕瑆发花痴神游状差点坐过了站，还好吕瑆听到歌曲间隙时的列车报站，赶紧拉着程黇一起跑出车厢，随后车门即刻关闭。两人因为家离学校近，平时基本都骑车上学，周末也经常搭家长的车出行，确实很少坐地铁，更少一同坐地铁。这么浪漫刺激的下车方式，程黇不由得想起上次也如同私奔的吕瑆吴双离场方式，见吕瑆已经摘掉耳机打开手机导航，赶紧凑过去一解疑问。
“上次吴双怎么了，突然把你拉走，她，她没事吧？”
按图索骥照着导航走路的吕瑆头也不会地答到，“我们去看电影了。”
醋劲上头的程黇，一脸黑线。好个吴双，就知道又多了一个情敌。还好我有性别优势，我们家吕神很直，很直，的吧。抬头发现吕瑆对着书报亭上费雯丽的封面，一路凝望着，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大哥，程黇又是一个健步把吕瑆拉到身侧，然后又趁她没反应过来，夺过她手里没来得及装回包里的外套，叠好，直接在吕瑆身后帮她把衣服装进包里。
吕瑆又看了眼费雯丽，然后低头看着导航，似是没有知觉一般，想着那本费雯丽的传记可能是新出的，明天要去书店翻翻内容然后赶紧下单买。程黇看吕瑆皱着眉头仔细盯着手机导航，无奈地在吕瑆眼前晃了晃手，“我知道怎么走，别盯着手机看了，跟着我走就行，放心吧。”说着，拉了一把差点拐错出口的吕瑆，示意走另一边的出口，然后干脆把自己的衬衫也叠好，帮吕瑆摘下背包，把衣服放进去，自己帮吕瑆背包。两人并肩走到地铁站口，被眼尖的路路一眼认出，同学们三五成群，基本都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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