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个月后,玄都城中有两封密信先后而至,信的内容大致相同,不同的是接手的人。
此时的严府中,严东无将信上内容反复看了两遍之后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将计就计。”
半月前利州城忽然传出徐良出现在利州的消息,一时间江湖高手云集利州。不久另一则消息又传出,徐良躲在虎跃崖之中。
静等徐良落网的伏兵压根不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相反由王大同等人传出了一个模糊的消息,大致内容是徐良将率领高手攻打虎跃崖。
在一个风雨夜,虎跃崖上展开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战况堪称绝无仅有。江湖高手各显神通却没能敌过天险,可就是这般依旧将死守的精锐屠戮了七七八八仅余七人死守最后一关。
然而在江湖人士攻打至天明力不从心之时,一人乘夜色早已悬绳落于洞窟之上,由此人带领王大同等人反攻伏兵。结尾,无一人生还。
皇城中有着同样的一封信,只是当女子看到那虎跃崖三字时,不由的在唇边多咀嚼了几次,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某颗树上。
那是一颗来了玄都后就没在结过果子的树,那是一颗属于她的树。
思绪在这一刻忽然变得飘渺了起来,似乎回到了当年。
武曌:“徐良!你个挨千刀的,我不吃了!”
两人坠崖后不知过多多久被冲到河岸之上,武曌的双腿受了伤无法走动,徐良好一些只瘸了一只。无力捕猎的徐良只带回了六个果子,两大四小。
面对自己这四个只有婴儿拳头大的红色果子,在看看对方那一个个比成人拳头还大一圈的青黄色果子。武曌十分生气,认为对方自私自利。
徐良面对武曌的怒气无动于衷,他只是平静的将那一枚红色的果子收入自己这一方后说道:“你不要,那就是我的了。”
武曌顿时更生气,抄起地上剩余的一枚丢了过去喊道:“给你!都给你!”
不过这次用的力气极大,那一枚不知飞向了合成。不知为何武曌看着那回首看着她的目光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愧疚,尤其对方的眼神中带着那么一丝委屈,更是加重了这心底的情绪。
徐良默不作声的将两枚果子吃完后,将那一枚红色果子揣进怀里,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蜀地多山脉,常有猛兽出没,夜色中哪怕有火光依旧能清晰的听出,在篝火四周有那豺狼虎豹的窥视。
只是此时的武曌无心去警戒四周,她更关心自己,腹中传来的饥饿感已经吞噬了整个人,说真心话,她有些后悔丢了那两枚果子,若是多吃一些也不至于如此难受。
恍恍惚惚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红色的果子,楞了一会后才发觉这是真的果子。
徐良:“吃了它。”
武曌下意识的接过,可又想起下午的一幕她愤怒的喊道:“谁要你的东西!”
说着就要再一次丢出,可这次怎么也舍不得。
果子极甜,带着一丝清香,以前为什么就没吃到过这种果子。她握着那枚果核,想着若是回去了定要种上。
今天吃的就当欠你的!以后等结了果子还你一百个,不!是一千个!徐公鸡,你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等回去后你走你的独木桥
咚!~~~~
一声钟鸣忽然响起!
武曌从回忆中惊醒,她看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那是一座钟,出自徐良之手。
武曌自言自语道:“天下奇男子众多,唯你最难懂。”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再说说蜀地。
历经上一次的事情后,江湖人变得谨慎了不少,尤其是对广耀王的消息真假,比往日多了一丝顾忌。
可反观徐良这一方,似乎压根就没把江湖人放在眼中,更确切的说是丝毫不担心被人认出。
远山酒楼是近些年兴起的一家酒楼,背景深口碑好,所以理所当然成为利州一地最大的酒楼,徐良几人就落座在二楼之中。
因为半个月的事情,使得利州彻底戒严了下来,前几日才解封所以这一天的食客并不多,相比于往年,今日的食客连往年的两成都不到。
徐良一行十几人,但上楼确实三五成堆均在二楼之中,徐良与药不然以及祝剑临窗而座,其余护卫以此为角散落而座。
药不然长吐了一口浊气说道:“这些日子都在地下,可算是出来走动走动。”
祝剑的目光更多的是在窗外,相比于两人的对话,他更关心有几人将目光投射到此地。
徐良夹了了鸡腿此时才吃干净,就连软骨都没放过,似乎一个不过瘾又夹了一根这才说道:“这里的事情这几天就应该差不多了,过些日子就要去其他地方了。”
药不然苦笑一声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容易,出去怕就没那么简单了,总不能和王大同去那深山,硬是用两条腿淌出一条路吧。”
徐良:“王大同这人脑子活,如果只会凭借两条腿那我是绝不会用他的,蜀地与西北虽有山脉相隔,但王大同昔年走过,这条路也是当年他无意中告诉我的。
虽然不能大批量运输货物,可用马帮走私盐铁玻璃等物件,目前看来还是够用的。”
药不然点头:“你这招可谓是釜底抽薪,玻璃比琉璃价值来的更高,辽国必然对此趋之若鹜,若是一开始放在武朝,你的七脉必然会被连根拔起。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不知道你的七脉居然还藏有人,当年那些不都被收罗到玄都去了么?”
徐良笑了笑又开始啃起了鸡腿,药不然在一旁催促道:“徐良,徐大爷,徐爷爷,你和我说说,我实在想不明白。”
啃了几口后徐良笑道:“当年为了支持北伐我弄出了琉璃,香皂,时钟等这些东西,目的就是为了从世家豪族手里抠出钱来打仗。但武朝生产基础薄弱重文轻商,使得这些东西都要从无到有,无论是西北的炼钢锅炉还是玄都琉璃坊。这些东西在我看来都属于小打小闹一个小作坊而已,这些只能生产一些粗糙却新奇的东西。”
药不然恍然大悟道:“所以说,玻璃才是你想做的,锻钢才是你想要的!”
徐良点头:“无论是琉璃还是其他的什么,于民无用,因为生产成本高,所以注定只能在上流见到。当年我就萌生了这个想法,于是派人回了蜀中,一方面是为了训练新人使得他们成为更好的推销员同时收集各地消息,另一方面就是创办玻璃厂。”
药不然叹了一口气,忽觉有些庆幸一切来的刚刚好。
徐良接着解释道:“七脉成员大多来之最底层,有流民乞丐也有弃婴女童,他们之所以到了现在还对我不离不弃,一方面是因为我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读书。”
药不然符合道:“是啊。”
接着他嘟囔了一句:“离经叛道数你天下第一。”
徐良自然是听到了他这句话,但他也只是笑笑,事实也是如此。武朝重文轻武儒法道中儒道为尊,来至后世的观念在这一世就显得离经叛道,如今会成这般,于当年在金銮殿上所发生的一切,其中又怎会无关呢。
祝剑此时收回目光看向徐良,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的意思,徐良不解以为是在问接下来去哪。
徐良:“在看看,我也没想好。”
祝剑皱眉用手指了指窗外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是这家伙。”
随着手指的方向,三人的目光很快聚焦到一个人身上。
一个卖货郎,瘸了条腿,卖的是番薯。番薯是这几年才有的东西,同时出现的还有马铃薯玉米等物,是徐良当年为了解决饥荒时可以在福建等地特意寻找来的。这些东西在西方船只上,找到他破费了一番周折。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人,两人越发觉得熟悉。
忽然!
药不然脱口而出两个字:“情种!”
闻言徐良瞬间恍然,他顿时想起此人是谁了,这不怪他一时难以记起,实在是当年上京赶考的岁月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此人只是一过客而已。
很快药不然就疑惑的说道:“这家伙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这时赵恒将脑袋凑了过来,左看右看就是没找到目标,于是拉着徐良问道:“哥?你们在看啥呢?”
药不然指了指那个卖番薯的说道:“诺,就他,情种,好像是叫~”
祝剑在一旁说道:“叫文苏。”
看着赵恒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模样,徐良不禁笑道:“问你祝大哥去,我都快忘了。”
随后他将目光移到了祝剑的脸上,铸剑笑了笑于是开口讲述了当年那段趣事。
事情得回溯到蜀中学子赶考上,利州拥有不少学子,进京赶考需提前一年,一方面是为了得到朝中文士的推荐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增长见识,又或者其他的原因。
然而徐良,药不然,严东无三人压根不需要什么推荐信,甚至药不然于严东无二人都知晓,哪怕徐良这次交了白卷,那他一样会中榜。
原因无他,只因皇上对其格外关注。其他学子嫉妒之心说没有那是不可能,可换一个角度去想,自己不见得有徐良那般的才华。八岁作诗,十岁于严夫子论道,十三岁一日灭匪寨,可谓是铁打的才华怎能不让皇上心动呢。
为此徐良几乎是放飞自我,呼朋唤友说要去游离五湖四海,有心跟随却担忧自己前程,能够跟随的却要避险,最后也只有铁三角不离不弃,外带严冬无成了四人组。
虽说是四人组,其实连带着书童护卫等,七七八八足有二十余人,祝剑也在其中,江湖人又怎能不向往江湖。玄英也同祝剑一般,因为他小两岁所以错过此次赶考,等下次需要五年。
为此嫉妒到恨不得拆家来泄愤的武曌说了句:“这哪是去赶考,这是去打麻将的还差不多。”
就在几人刚出剑阁不久,在那依山而建的百翠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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