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鬼天十刀关如海
一柄关刀。
一匹骏马。
一个八尺的汉子。
关如海横刀立马挡住去路，手提关刀指向二人：
“你二人，是何许人也？为何要滥杀无辜？”
关如海问完话，那二人互相换了下眼神，左耳带环的人壮了壮胆子：
“我们乃是涤仙教四修罗之首，血罗刹乌梦之乌大人手下十二鹰之二，我叫秃鹫，他叫秃鹰。”
“原来是当年被我一刀斩了八个的十二鹰，当时跑了四个，看来，有你们俩的份？”
关如海骑在马上，轻蔑地看向秃鹫跟秃鹰两兄弟。
“关……关如海，我们涤仙教跟你们青……青云会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是我们涤仙教教内的事，你……你少管。”
秃鹫还在那里嘴硬，可是这语气，怎么听都少了些许底气。
“你们教内的事？这老人跟这姑娘，也是你们涤仙教的人吗？看来当年，我当真不应该放过你们！！”
话音落下，关如海一跃而起，却只听得一阵破风之声，刀光一闪，那关如海，却又回到了马背之上。
两兄弟见他要动手，刚要抵抗，可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关如海又回去了，两人面面相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呵，老夫这招斩留鬼，滋味如何？”
关如海听后，冷笑一声，轻捋长髯，看向二人。
如果说这两兄弟这辈子有什么噩梦的话，那这“斩留鬼”三个字，绝对可以算得上，一听到这三个字，两个汗毛直立，不敢动弹。
就在这时，那秃鹫的头突然飞了出去，他腔子里的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将他的头颅在空中冲得翻了两个身，然后，血如雨点般落下，溅了秃鹰还有承玉一身，更是留下一地的斑驳。
他何时出的刀？怎么出的刀？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清，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结果已经很明显，有人中刀了。
边上秃鹰吓得不敢再动，他怕自己一动弹，他的头，也跟自己的兄弟一样飞了。
“小子，这个人，如果交给你，你会如何处置他？”
关如海看向承玉，他对于这个面对如此血腥的景象却全无惧色的孩子很感兴趣。
“他们跟杀我亲人的人是一伙的，今日又因为我而滥杀无辜，只恨我力弱，未能亲手杀了他们。”
承玉满身血污看着秃鹰，双拳捏的“咯咯”作响。
关如海看着那个少年，脸上却是欣慰的表情，他从自己腰间取下一把匕首，冲着承玉扔了过去。
一把匕首。
一把精致匕首，刀柄之上，还镶嵌着绿宝石。
承玉伸手接过，不解的看着他。
“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亲手杀了他！”
承玉看着手里的匕首，他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厉害，厉害到，自己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他的目光竟好似有火焰燃烧起来一般，这种炙热的火焰，是任谁，也熄灭不了的。
承玉慢慢拔出了这把匕首，匕首寒光熠熠，照得秃鹰胆战心惊。
“对，就用那把匕首，杀了你眼前这个人，为那老爷子还有他孙女报仇！”
外面关如海见承玉拔出了匕首，冲着他喊道。
承玉转眼看向那秃鹰，眼里杀意尽显，好似那日他看向乌梦之的眼神。
秃鹰看着承玉，全身都在颤抖。
他不是怕承玉，也不是怕关如海，他是怕死。
他怕死，太怕了，他们十二鹰九年前在大漠围杀关如海，却被他一击斩留鬼斩杀八人，惊得另外四人仓皇逃窜，而他们兄弟俩，便是那四人中的两个。
他是一个怕死的人，如果不怕死，他在九年前就已经死在大漠了。
正是因为这种对死的极端恐惧，让这个江湖中也有些名号的涤仙教杀手，在面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时，都开始瑟瑟发抖。
他在颤抖，可承玉没有。
承玉手里提着匕首，目光比往日更坚毅了些。
他想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爷爷，还有在沙回镇的一切。
“啊！！”
他大吼一声，好似在给自己壮胆，然后一步上前，提着匕首向着秃鹰刺了过去。
可这一步，他错了。
求生的欲望让秃鹰做出了回应，他右手高高举起，一起举起的，还有他那把弯刀。
带血的弯刀。
杀害那老人的弯刀。
刀尖还在往下滴血，好似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铛！”
一道刀光闪过，那秃鹰持刀的右手带着他的弯刀直接落地，屋外的关如海手提关刀轻捋胡须，看着承玉将那匕首，一下扎进了秃鹰的脖子。
扎进去了。
承玉的匕首扎进了那秃鹰的脖子。
然后，他又一把抽出了匕首，那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喷了承玉一脸。
秃鹰用他仅剩的左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鲜血一点点的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他双眼瞪着承玉，喉咙里“咯咯”作响，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最后要他性命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孩子。
承玉没有退却，他就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秃鹰左手捂着脖子，抬起失了手腕的右手，朝着承玉伸去，好像要够到他一般。
而此时的顶承玉，他已经全然没了知觉。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知道，将来他还会杀人，可能还会杀很多人，所以他在试着适应这种感觉。
可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他感觉自己有些窒息，感觉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一堆篝火。
一匹马。
两个人。
承玉在昏迷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堆篝火旁，身上的血迹已经全部被清理了，连衣服都让人换过，而坐在不远处的，正是那关如海。
他的刀靠在旁边的树上，手里则拿着一根签子，签子上穿着一只兔子，他正在用那篝火烤那剥了皮的兔子。
“你就是所谓的江湖大侠吗？”承玉坐了起来，看向关如海。
“大侠？你知道什么是大侠吗？”关如海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兔子，开口问道。
“你杀恶人，所以你就是大侠。”
是的，他杀恶人，他杀了那两个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他就是大侠。
“其中一个是你杀的，那么你也是大侠喽？”关如海伸手掰下一只兔腿，递了过来。
承玉赶紧上前，接过那兔腿。
“我现在还不是，但总有一天我会是的。”
承玉的话让关如海一愣，他转过脸来看着这个十来岁的少年，篝火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无比坚毅的眼神。
“有志气，你叫什么？”
“项承玉，以后这个名字，会跟你的名字一样响，不，会比你的名字还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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