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54
苏归雁借着给她送医学院的专业课资料的由头又来找她，说是下课了拿个快递顺便来送一下。
接过曾谙就被迫又和他们吃了一顿饭。
美名其曰是请回上一顿的。
高沛又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苏归雁本来是连吃饭的消息都没告诉他的，但是高沛和他一个宿舍，立马就从他洗澡洗头刮胡子挑衣服选鞋一些列花里胡哨又很隆重的操作里品出了其他的味道。
试探性地询问他去不去上晚自习，然后被拒绝，他就揭穿了苏归雁的真面目。
然后以自己有个重要的，关于医学院的消息要告诉曾谙为由跟了过来。
那一刻苏归雁特别怨恨申大的寝室为什么要混专业，他宁愿身边一个医学院的学生都没有，也好过给自己找了个电灯泡。
高沛这人死皮赖脸得很，第一学期就混得几乎整个学院四个年级的人都躺在他的微信联系人列表，如果不是微信限制好友人数，苏归雁怀疑他能把小学到大学所有熟和不熟的人都加上，并且见面就亲切地贴上去说一声，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即使别人一点儿都不记得他了。
所以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在他那儿就是放屁，但是他也未必就存着什么小心思，可能就是觉得有趣想交个朋友，苏归雁才由着他，毕竟他是医学院的，也能帮曾谙一些。
“你不是有关于医学院的重大消息要说？”苏归雁点了菜戳了戳坐在旁边口若悬河屁话不断地高沛。
曾谙原本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低头用热水冲洗餐具，闻言抬头看过去，显出认真的表情。
高沛止了刚刚吐槽专业课老师的话头，然后想了半天，看见手机屏幕亮了，是自己加的院大群发来了新消息，他才终于想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消息。”
他嘿嘿一笑，明显刚才在宿舍就是骗苏归雁的。
旁边的苏归雁也狠狠拍了他一下，表示愤怒。
群消息一会儿不看就99+，他在聊天记录里搜索了一下，然后点开来具体内容把手机递给曾谙：“我前几天看见有人在群里问认不认识你，我以为重名的，但是还看到了一张照片感觉有点像你，就留意了一下。”
曾谙接过手机，心陡然冷了下来。
是高中时拍的一张学生证件照，虽然显得青涩了些，但是显然就是自己。
她脑海里立刻蹦出来一个人名。
曲宴蜓。
他不是在申大吗，他是在托人查她？
只可惜她还不是申大的学生。
“后来呢？”曾谙看聊天记录里没几个人回，回的都说不认识。
高沛很自豪地说：“我看这都把被人照片发出来了，挺不尊重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就没理。”
他把发问的那个人的□□点出来，是一个大四的学长，平时也不怎么熟悉：“你认识这人吗？”
曾谙摇摇头。
苏归雁听了也好奇起来，高沛让他们等着，然后不知道从谁的空间还是朋友圈里翻出一张有点模糊的合照，放大露出那个学长的脸：“就这个人，脸熟吗？”
曾谙继续摇摇头。
完全不认识。
“你们不用太担心，我可能知道是谁干的了，估计是个以前高中的老同学。”曾谙没和他们多说，很快就带过了这个话题。
苏归雁留了个心眼，让高沛把那人的照片和联系方式都发给他，但是没和曾谙说，想独自行动。
高沛和他互换了个眼神，两个人达成共识，准备回去反向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和目的。
等回宿舍，两个人就调动自己身边的资源，迅速获得了那人的信息，彻查他的朋友圈，并没有任何和曾谙重合的痕迹，但是也成功发现了挺多疑点。
最后高沛准备主动进攻，钓鱼执法，直接联系了那人，说自己好像在学校见过照片上那个女生。
很快那人就在高沛的话术里透露了关键信息，是一个mba托他找的人，但是mba是谁却不肯再多透露了。
隔天是周末，乔络约曾谙出来吃饭。
她打完视频推了一个小红书推荐过来，点开了一个画展展览推荐。
“马克·夏加尔的，下周就闭展了，就在你们学校旁边的红顶美术馆，咱们一起去看看呗，我这里有两张票空着。”
曾谙翻了翻展厅的照片，色彩运用得非常美丽，但是画作透露出极强的象征主义色彩和个人风格，并不像是乔络喜欢的类型。
“可以，不过你怎么突然想看这个？”
一般情况下，乔络找她出去玩，宁愿去人民公园划船，都不会和她去看展。
曾谙以前是有看展的习惯的，许多城市艺术展都是免费开放，但是后来忙于奔波，渐渐地也就不看了。
其实这个习惯也是从高中养出来的，一来是为了沈辞看，后来渐渐的自己也觉得有趣，便单纯成了一种消遣。
毕竟对于她来说，看展是难得不用花钱又不错的消遣了。
“李子轩前段时间跟我讲的，说这可是马克·夏加尔，毕加索都赞叹的大师，他买了票但是公司那边突然让他去外地出差，我想着那就去看看呗，虽然我也看不懂，但是不看感觉好像就是亏了。”
李子轩也不是喜欢艺术的人，突然关注这个也让她吓了一跳，但是约会无非也就这些个项目，偶尔去看个展吃吃饭，或者旅游，票买了也不能退，李子轩主动让她找曾谙一起去，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行。”
“你这次一定要化妆打扮得美美的，到时候咱们去美术馆多拍几张照。”乔络叮嘱道。
周末的时候曾谙从自己的行李箱角落里掏出那一小包化妆品，最后还是对着镜子收拾了一番。
她皮相好，妆前妆后其实差距并不算大，但是确实更加光彩照人了些。
曾谙在地图上查了一下路程，确实离学校很近，就一站地铁的距离，骑自行车估计也就十来分钟。
申大校园其实是不大的，据说是在敏感时期，一大半的校区被推翻了，建成了其他的国家部门，后来学校重新开办，但是原先的教学区都无法恢复了。
不过现在也正位于三环以内靠近二环的地带，周围商业区和交通都非常便利。
其实离曾谙的高中也很近，做地铁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但是她再也没有回去过。
乔络已经到了门口，她在头上戴了一条暗色花纹的小方巾，折起来像是帽子一样。
她把自己的刘海扯了出来摆弄一下，特地烫了个羊毛卷：“怎么样，有没有点艺术气质。”
“倒是挺有亚文化感。”曾谙评价道。
乔络自己倒是很满意，学着现在年轻人流行的“亚逼”拍照姿势先来了几张，然后才和曾谙验了票进美术馆。
周末就有一点不好，人太多了，现在是上午，她们在馆内逛了一个小时左右才逛完一楼的展厅，外面就有一群小朋友被老师带着进来了。
人流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外面的工作人员开始限制进馆人数，许多人拿着票在排队。
曾谙站在二楼往下看，顿时感叹幸亏她们来得早。
美术馆的观展手册上写着分成了ab两个展馆，a馆的人太多了，她们两个准备去b馆避一避，但是手册上没写具体位置。
曾谙记得进馆前后面也有半栋楼，于是两人从侧面绕到了后面，确实有一道廊桥可以通往美术馆的另外半面，但是门是锁着的。
她们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往里面看，好像是在装修。
乔络想起来：“马克·夏加尔的展结束后美术馆好像是得闭馆装修一段时间，是给下一个展做准备的，印象里好像是个国内的画家。”
她也只是在美术馆公众号订票的时候扫了一眼推文，本来就对此不甚感兴趣，现在早就连画家的艺名都忘得七七八八，说不说什么所以然。
曾谙点点头，隐约只能看到里面的场馆顶端吊了许多悬空的蝴蝶。
恰好工作人员看到他们走过来提醒，指了b馆正确的方向，她们也就很快离开了。
人太多了观展体验就变得不太好，乔络拉着她找了几个角度拍照，周围也有许多拍照打卡的年轻人，大家也都很懂礼节，有人拍照就主动避开，留出干净的背景。一个接一个的，搞得乔络也不好就留，赶紧拍完就赶紧给下一个人让出来。
曾谙有意仔细在展厅看看，但是周围人流走来走去，小孩的声音和老师介绍的声音不断，也觉得折磨。
两个人草草逛完了美术馆就准备找家餐厅吃饭了。
“我听李子轩说，沈家大哥回国了。”乔络低头一边修照片一边说，“好像被派到了一家小分公司做副总，终归是风光不在了。”
沈氏的产业是财经新闻的常客，沈清年轻的时候也是靠着自己打下来的商业江山，他们家是做科技和网络起家的，即使在现在也算得上是前途无限的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代代相传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
沈清倒是没有培养自己的下一代当继承人的打算，公司里都是能者上任，但是媒体却多有关注。乔络在的游戏公司和他们家也有所合作，平日里大小传闻听了不少。
但还是圣诞节的时候才知道了原来曾谙的雇主就是那个沈家的小公子。
只可惜刚知道曾谙转头就辞职了，乔络想攀个关系抱大腿都没机会。
“李子轩跟他关系不是挺好吗？”
“这抱男朋友大腿和抱闺蜜大腿可不一样。”乔络红唇勾起，“我指望着你变成富婆开玛莎拉蒂载我，但是男人被把我的钱坑走就听好了。”
曾谙倒是有些讶异，她没想到乔络竟然是这个想法。
“在那些高级写字楼里呆久了，你就会发现人在钱面前都一个样，尤其是那些出生就站得比我们高的富人，他们更懂得要付出就得拿回报的道理。”乔络搅动了一下面前的咖啡杯，“尤其是恋爱，男女关系不过是场走心的交易，我怎么敢占人家便宜。”
“要是走心了还能只当作是交易？我想应当是想着如何多爱一些，而不是少要一些，不然就太累了。”
乔络表情有点黯淡，她对李子轩也是不纯粹的，一开始就没有准备要和他长久地谈，也就没有投入百分百的感情。
她其实不相信这段感情，李子轩好得太不真实了，但她也不差，也许不该讳疾忌医，而是给自己一个鼓起勇气再次投入爱情的机会。
“不过我听说沈辞和他大哥沈翊不和，所以沈翊之前才被赶到国外的？”乔络八卦道。
曾谙之前和沈辞去老宅呆过，那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说，但是沈辞也没刻意瞒着她，似乎就是沈翊做的。
但是面对乔络她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谈他的家事。
“对了，卢申前段时间又给我打电话，非说有什么要紧事儿一定要亲自和你说，你要不要回一个？”
曾谙皱眉，想起之前的不愉快，卢申和她交情不算浅也不算深，两个人的生活现在也没什么交集了，正常来说上次自己严词拒绝了他的工作邀请，他也没有必要再来找自己了。
这样打电话也让她觉得有些厌烦。
她不是喜欢四处交朋友还花时间维持关系的人。
乔络看出来她的不愿意，主动说：“那我以后把他电话直接拉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烦。”
曾谙犹豫了一下，说是重要的事情还必须要亲自说，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还是拿出手机把卢申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算了，我现在打回去看看，如果他接就讲清楚，不接你就拉黑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因为是做中介的关系，卢申的电话一般都是24h开机的，很少漏接不接电话。
但是今天就是不巧，他最近刚刚得了一笔丰厚的酬金，连着几天都带着怀了孕的老婆出去吃高级餐厅，手机也都静了音。
曾谙电话响了一会儿无人接听，她也就此结束这件事。
卢申看到她的未接来电回拨的时候，对方已经再次将她拉黑了。
晚上的时候翻看朋友圈，就看到了乔络发的九宫格，里面加了和曾谙的合照以及定位红顶美术馆。
他赶紧把照片保存下来，转手发给了另外一个人。
紧接着主动联系乔络，这次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焦急想要联系曾谙，反而是套着近乎想了解曾谙的近况，态度转变了许多。
乔络看到他发来消息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把卢申的微信拉黑，也没回他的信息就拖进了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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