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还是怨的吧

段煜的声音在瞧见段母的神色时戛然而止。

        他有些茫然的伸手去触碰，入手温润，可也泛着寒凉。

        “来人……来人！”

        段煜语气中带着惊慌，又有些无措。

        “大帅！”

        卫兵闯进来，看着双目赤红的段煜，心中惊骇。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大夫！”

        卫兵闻言忙朝外跑去。

        而刚出了院子的林嘉音听见身后的嘈杂，愣了一下。

        “出什么事儿了？”

        林嘉音抓住旁边跑过去的丫鬟，皱眉问道。

        “老夫人，老夫人……”

        丫鬟满眼泪花，一句话竟是重复了几遍，也没说明白。

        林嘉音轻啧了一声松开手，人便转身朝着院子跑过去。

        “阿煜……”

        林嘉音刚进屋里，瞧着段煜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一惊。

        她抬眼望向段母，微微泛青的面色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林嘉音忙上前抓住段母的手腕，可已经晚了！

        段煜看着林嘉音，眼中满是希冀，看得林嘉音心头一窒，可是她只能是缓缓松开了手，轻声道：“阿煜，节哀。”

        段煜闻言原本坚挺的身形瞬间萎靡了几分，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母亲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

        段煜皱着眉看着段母，眉宇间满是不信。

        “阿煜，死者不能复生，更何况，老夫人的身子拖了这么久，如今一去，于她未必是坏事。”

        林嘉音劝慰着他，可现在的段煜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楚中，充耳不闻。

        “阿煜……”

        林嘉音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没事，嘉音，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着吧，我想和母亲待一会儿。”

        段煜坐在床榻边，握着段母的手。

        他曾经收过无数人生命的手，如今在段母的尸体前，微微颤抖。

        林嘉音站在他身后，眼眶中也是充斥着泪意。

        段母的葬礼办的轰轰烈烈，整个北城无不披缟挂素。

        林嘉音走在段煜身后，看着身前的段煜，欲言又止。

        这已经是段母离开的第三天了。

        从哪一日起，段煜从未踏入梅苑一步，甚至连她去看他，都寻各种理由避开。

        林嘉音知道他的心结。

        毕竟她刚从屋里出来，段母便没了气息，任是谁都会怀疑她。

        可是她也明白，段煜不会，但是心结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她由着他逃避，也不上前打扰他。

        可眼看着时日过去，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如此和他耗着。

        “封土，安息！”

        随着一声高喝，段母死后的所有都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除了那座坟，除了记忆，什么都不曾留下！

        林嘉音站在帅府书房，看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段煜，开口道：“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段煜身子一僵，反驳道：“胡说什么，我何时躲着你了。”

        可这话在接触到林嘉音的目光时，愕然停止。

        “……对不起，嘉音，我……”

        段煜眉头微皱，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林嘉音叹了口气，上前将人抱住，轻声道：“阿煜，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段煜沉默，垂在身侧的手抬了几次，最终还是落回了原位。

        林嘉音有感，却未言说。

        其实他终究是怨的吧？！因为他甚至都没来的及和段母说上一句话！

        林嘉音轻拍着段煜的后背，一种静谧在两人之间围绕，虽有嫌隙，却不可分离。

        可这一幕落在千山暮子的眼中，却是令她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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