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最后一个早朝
“作孽啊……”郁老爷长叹一声，身心俱疲，他闭了闭眼，说道：“侧夫人因思念亡女，悲恸而死，并非自缢，你们可明白？”
“是，老爷。”在场共六名侍卫和婢女，都低头应声，如今宋国已灭，各地损失惨重，没人关心郁家侧夫人母女是如何去世的，到处都是亡故的人，这些侍卫婢女也没处去宣扬郁家家丑。
“寒柔，你先回避一下，未出阁的丫头不要沾染这些晦气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让郁老爷感到力不从心，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的苍老了许多，不仅如此，身为郁家家主的郁老爷，还要考虑未来郁家该何去何从。
宋国肯定无法再待下去了，百姓和士兵都死的死，伤的伤，宋国名存实亡，单凭郁家也无法挽救那些伤者，崩塌的建筑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重建，可宋国已经元气大伤，很可能会被周围的国家吞并……
“明天早晨皇仍旧要早朝，而郁家是众多官员唯一的府邸完好的地方，恐怕明天会成为众矢之的……”郁老爷让侍卫们把侧夫人的尸体放到灵堂，和郁画如的棺材摆在一起，郁老爷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郁家危险。
郁老爷命令几个善于隐匿的心腹侍卫查看郁家府邸外围的情况，很快得到侍卫来报，有不少禁卫军在郁家府邸附近巡逻救灾，但始终有数十禁卫军徘徊郁家附近，救灾是假，监视是真。
“皇已经不是当年的皇了……”郁老爷站在灵堂，面对着两口棺材，又转头看了一眼天色，喃喃自语道：“这个国家……终究是待不下去了。”
……
郁寒柔去了趟皇宫。
西陵皇室是西陵珏的家，如今宋国危难，也不知王朝皇室怎么样了。
在发现皇宫完好无损后，郁寒柔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皇宫的伤亡不大，如此一来，皇帝还能命令各地幸存的军队救人，不论最后宋国被哪个国家吞并，起码那些受伤的百姓能够得到帮助，从而尽可能减少伤亡。
宫里的守卫没有往日那么森严，应该是被派出去救灾，郁寒柔悄悄在皇宫转了一圈，最后转到了御书房。
皇帝正在御书房。
“皇帝居然对别人下跪？”郁寒柔收敛声息，意外发现御书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宋王朝皇帝，还有一个是穿着灰衣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宋王朝皇帝居然单膝跪在地。
宋国再怎么弱小，皇帝都是一国之君，这样轻易下跪，让郁寒柔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的七皇子是赫赫有名的回玉公子，你居然求到我屠煞派的头，你的效忠对屠煞派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信啊……”那灰衣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听，说话语气也有点怪。
“他若真是朕的儿子，朕当然不会如此，可他压根不是。”宋国皇帝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哦？”
灰衣男人有些惊讶，显然没料到还有这种事情。
正在偷听的郁寒柔也格外吃惊，七皇子西陵珏……不是皇血脉？这怎么可能！
“此事千真万确，朕素来有意栽培西陵珏，很早封他为太子，并把天命之女嫁给他，可在他是回玉公子的身份暴-露之后，朕才知道他不是朕的儿子！”说到这儿，宋国皇帝双手握拳，眼睛里流露出愤怒的光。
“有趣，实在有趣，你继续说。”灰衣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不介意他的笑声令宋国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灰衣男人笑问：“难不成是因为回玉公子太过优秀，你觉得你生不出这么天赋好的孩子？”
“不是……”宋国皇帝低头掩去眸底的冷漠，他继续道：“世人皆知，回玉公子拥有翡银蛇血脉，而朕的前皇后是翡银蛇族人……可翡银蛇族人怀胎三年才会生下孩子，当年朕迎娶皇后，时隔一年，她生下了西陵珏！”
也是说，西陵珏压根不是他的儿子，这么多年，他都在替别人养儿子！
每每想到这里，宋国皇帝觉得有彻骨仇恨，他也有爱，他很爱西陵珏的母亲，却没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竟在嫁给他之前已经怀孕。
翡银蛇族人前两年怀孕之后肚子根本不会有明显变化，是变得能吃罢了，但却不会吃胖，因为养分都供给了胎儿，直到第三年，翡银蛇族人的肚子才会像寻常女子十月怀胎的过程一样逐渐变大。
“哈哈哈，想不到你一国之君，竟连后宫都管不住，不过……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想起了一件事。”灰衣男人很乐于往宋国皇帝的伤口撒盐。
“什么事？”宋国皇帝问道。
“翡银蛇族人只要爱一个人会至死不渝，他们一生只爱一人，配偶终生都只会有一个，而且他们精通幻术……”
“什么意思？”
“虽然当年你迎娶了皇后，但我推测她根本没有和你亲近过，翡银蛇族人一定会忠于她所爱的人……你记忆里和她度过的点点滴滴，很可能是了幻术……”
“什么！”这句话让宋国皇帝当场变了脸色。
“哈哈哈……你放心，虽然宋国不值一提，你这个宋国皇帝在屠煞派面前什么都不是，但你和回玉有点关系，虽然你知道他不是你儿子，可他自己不知道……所以说，你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灰衣男人笑了笑。
宋国皇帝沉默以对，其实他也并未说实话，如……他隐瞒了天命之女的存在。
宋国虽小，但陈太傅的预言能力绝对是世间罕有，太傅说郁家长女不一般，他便要把郁家长女掌握在手掌心……
“我屠煞派之前派来的一位长老被西陵珏所伤，此事多少和你有关……你曾经帮过我派尊主，尊主念旧，既然你想投靠，屠煞派不仅会收留你，还会传你神功。”灰衣男人从座位站起来，高傲道。
“多谢使者。”宋国皇帝表面尊敬，但心里另有打算。
“起来吧，你我二人现在动身回派，这国家你保不住了。”灰衣男人又道。
“使者，您一路舟车劳顿，不如休息一夜再走，明早朕……我想在宋国最后一个早朝。”宋国皇帝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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