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英雄赞歌（中）

　　也许“苍鹰”的壮举酷似人们熟悉的英雄王成。忽然，一个作战参谋哽咽着唱起了电影《英雄儿女》的主题歌《英雄赞歌》：“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贺智民贺副司令双手掩面，虎躯不住抖动，摇摇欲坠。多年之后，当“飞虎军”的老战友和贺智民小聚，酒酣耳热之际，聊起当年贺智民一鼓聚歼越南猴子的“影子部队”，以及先锋军师308师692a团大部，堪称“伟大的胜利”时，贺智民虎目蕴泪，说道：“‘伟大的胜利’？我付出了六个侦察兵牺牲的惨重代价呀！他们都是啥人？他们都是现代特种部队的种子，一个人给我一个团都不换！……”
“前指”作战室中弥漫着悲愤的气氛，朱玉涛朱司令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呯”的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吼道：“开炮！把炮弹全部给老子打光！……”
胡政委眼含热泪，在作战参谋《英雄赞歌》的旋律中，转身面向英雄“苍鹰”姚仁铭牺牲的方向，举起右手，庄重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作战室里所有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边向英雄的侦察兵们牺牲的方向敬礼，边和唱着《英雄赞歌》：“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苍鹰”姚仁铭那气壮山河，震撼三山五岳的呐喊震得战智湛浑身的热血沸腾。他没有悲痛，只有满腔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力量。
战智湛泪如雨下，心如刀绞，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吱”的直响，带着令人胆寒的满身杀气，不顾一切的翻身跳进了越南猴子“影子部队”四连基地那栋中式三层黄色小楼的三楼紧靠楼边的窗内。当真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挥刀取命祭战友，头落血撒款大地。破城不须封刀剑，我欲提刀戮仇敌。”
战智湛人未落地，口中叼着的旋着消声器的“80式”冲锋手枪已经握到了左手，右手已经闪电般拔出了背后的日本军刀。全神贯注的盯着“小八一式”电台仪表窗口的越南猴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寒光一闪，已经被战智湛手中的日本军刀一招“梁氏刀法”中的“壮志饥餐胡虏肉”，“咔嚓”一声砍掉了脑袋。
这个越南猴子身边正在轻轻旋动“小八一”电台旋钮的越南猴子女兵吓得“哇呀”一声惨叫，身子后仰，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大妖山魈’！……”那个晃着膀子很卖力气的摇动“24V”手摇发电机的越南猴子惊叫一声，整个人弹了起来，抓起他坐着的竹制椅子向战智湛砸来。战智湛的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冷笑，左手举处，“啪啦”一声金属的撞击声，把那个越南猴子打得双手一扬，摔倒在地。竹制椅子飞到战智湛身边，他看都没看，手中的日本军刀转向了倒在地上的越南猴子女兵。
“别……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倒在地上的越南猴子女兵哀求着。
“你懂中国话？……”越南猴子女兵的哀求让战智湛浑身的杀气减了一分，多了一分柔情。战智湛这一辈子最怕别人求他，尤其是楚楚可怜的美女。
越南猴子的女兵一见杀人不眨眼的“大妖山魈”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温柔，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越南猴子的女兵连连点头，答道：“懂！懂！懂！我是河内外国语大学汉语专业刚毕业，来这里接受无线电培训的。……”
战智湛心中一动，想起了“苍鹰”牺牲前曾经喊过他和“鵟鹰”、“蛇雕”被越南猴子围在什么4号高地了。战智湛拿开了日本军刀，尽可能和颜悦色的对越南猴子的女兵说道：“哦……你叫啥名字？  4号高地在哪旮沓呀？……”
“报告首长，我叫阮氏慧！4号高地？……”看起来这个叫做“阮氏慧”的越南猴子女兵长得虽然不怎么样，身材也不高，却极聪明。她眨了眨眼睛说道：“4号高地是贵军的编号，我们称作900.3高地。在这里的西北方向，大约二十五公里，有个梅望岭。梅望岭由南向北交错排列五个较突出的山峰，隔界河与贵国防城县峒中公社的板兴、丈义地区相望。梅望岭由南向北的五个山头，我们称之为712.8高地、900.3高地、1060.2高地，也就是梅望岭主峰。还有881.7高地和970.2高地。贵军对这五个高地依次编为3至7号高地……”
阮氏慧介绍4号高地的时候，战智湛敏锐的听到了房门外的走廊里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正急匆匆向他所在的房间跑来。4号高地的信息对于战智湛来说十分重要，他要去那里寻找“苍鹰”和“鵟鹰”、“蛇雕”三位战友的遗体。顺便见一个越南猴子杀一个，给三位战友报仇。所以，战智湛一边戒备，一边注意倾听阮氏慧的话。
就在这时，房门“哐”的一声被踢开，两个手持“AK74”，打着手电的越南猴子冲了进来。这是巡逻的越南猴子听到这个房间内的叫喊声，跑进来查看。闯进来的两个越南猴子还没看清楚战智湛，战智湛已经手举枪响，两个越南猴子应声倒地。
阮氏慧被吓得“啊”的一声尖叫，爬起身来往门外跑去。战智湛想都没想，左手的80式几乎是本能的调转枪口，一枪把阮氏慧打倒在地。
“唉……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战智湛在昏暗的马灯灯光下，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阮氏慧，十分不忍的叹了口气，又对着桌子上“B型小八一式”电台开了几枪，捡起一个越南猴子的“AK74”，解下他的子弹带，又把另一个越南猴子的“AK74”分解了，这才返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天就要亮了，战智湛拉着女兵来到越南猴子“影子部队”四连在河桧的基地东南面的山坡上，也是他隐藏“78式”背囊和“八一杠”、“XM21式”狙击步枪的地方。这里既隐秘，又便于观察越南猴子基地的情况。战智湛找到自己的“78式”背囊，取出莱瑟伍德九倍“ART”瞄准镜和“Sionics”消声器，“嘁哩喀喳”安装到“XM21式”狙击步枪上。
那女兵坐在石头下面，怀中抱着战智湛在中式黄色三层小楼中缴获越南猴子的“AK74”，始终不发一言，十分好奇的看着战智湛像变魔术一样组装“XM21式”狙击步枪。
女兵终于忍不住了，问战智湛：“哎！我听你的口音又是山东腔，又是满嘴大碴子味儿的，你到底是哪儿的人呀？你是哪个部队的？叫啥呀？……”
女兵虽然第一次开口和战智湛说话，但战智湛还是从她挣扎的叫喊声中听出来这个女兵是东北人。只不过是东北什么地方的人，战智湛听不出来。战智湛憨憨的笑了笑，对女兵说道：“俺是山东掖县人，在哈尔滨读的大学。俺叫战智湛，是038594部队的！……”
战智湛的话没说完，女兵忽然惊奇地说道：“啊？你就是战智湛……”
“你……你是？……”战智湛对这个女兵知道自己的名字感到很奇怪。
“我叫魏道媛，是‘前指’医院的。……”女兵将挡在眼前的一缕长发捋到脑后说到。
“你就是魏道媛……”这一次轮到战智湛惊讶了。但是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
“你认识我？……”魏道媛惊喜之余，马上明白了战智湛为什么知道她。这个女兵正是大叛徒，也是越南猴子潜伏在我军内部的间谍“金莲花”曹廷晖的妻子，南疆前线东部“前指”医院的办公室主任。魏道媛的俏脸缓缓的垂下了，似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地球是不是也忒小了？老子刚把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逮住，让‘老鹞子’带回去接受军法审判，咋一掉腚就救了他老婆了呢？……”战智湛既然知道了这个女兵是魏道媛，是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的老婆，自然也就知道这个女兵是自己大学的校友，被他称之为“卫道士”魏道芝的亲姐姐。
“他娘的！要是知道这个被越南猴子虐待的女兵是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的老婆，老子何必费劲吧啦去救她？就算是‘卫道士’的亲姐姐也不能救！嘿嘿……‘影子部队’的越南猴子凌辱情报总局少将高参的老婆，那不就跟越南猴子情报总局的狗特务要杀‘影子部队’的顶头上司，陆军总司令部的副总参谋长黎英贤中将一个德行，狗咬狗，一嘴毛嘛。管这闲事儿干啥，真是吃饱了撑的，看热闹还来不及呢！……”得知自己所救的女兵是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的老婆，战智湛不由得有些后悔。但是他随即又大骂起自己来：“战智湛呐战智湛！你要是见死不救那还算是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儿吗？那哪儿是君子所为！自古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魏道媛既是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的老婆，又是自己的战友，并不是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的同谋。魏道媛顶多就是八字儿不好，想攀高枝儿没攀好，攀了一个无耻的大叛徒。那是无辜的，自己若是不救，岂不成了越南猴子？……”
战智湛心中激烈的思想斗争也就是转眼间的事情，待他宁定之后，不愿多提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骂人不揭短嘛。战智湛笑嘻嘻的对魏道媛说道：“你是第四军医大学毕业的，是张华烈士的同班同学。俺说的对不？呵呵……俺就说嘛，瞅着你咋那么面熟呢。……”
魏道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战智湛，说道：“你不是战智湛，是‘前指’保卫部的！……”
“俺真的是战智湛，如假包换！……”虽然战友的牺牲让战智湛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仇恨，但是骤然之间遇到校友“卫道士”的姐姐，也就是是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的老婆，还是激起了战智湛心中的一丝涟漪。他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妹子魏道芝是俺大学校友。俺在哈尔滨读大学那前儿，曾经去过你们家，看到过你们姐儿仨的一张合影。因为你盘儿靓，就多瞅了几眼，记住了你。呵呵……”
“整了半天你是‘护花金刚’‘北侠’？……”魏道媛来不及为战智湛蹩脚且略带戏谑的夸她盘儿靓而羞涩，反而惊呼出声，说出了战智湛在读大学时的绰号。魏道媛脱口说出战智湛的绰号，她反而黯然了，双眼失神的望着东方渐渐出现的灰白色，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曾经救了‘前指’医院温馨和林洁、何茹君、徐雅婷四个女兵的‘骆驼’，原来是道芝常念叨的‘护花金刚’！‘护花金刚’！‘护花金刚’！现在又救了自己，真是命中注定？唉……曹廷晖呀曹廷晖，你不仅害惨了我和你儿子，也害了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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