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回 约谈

姚铃儿见他面色变了，忙转了话锋道：“也未必到那个地步，或许给安王一些教训，让他永远丧失夺嫡的资格，也一样可以的。王爷以为呢？”

        若是让他把这桩差事办砸，在文武百官面前大大地丢一回脸，也同样可以达到目的，济王点头应允。

        姚铃儿又道：“锦衣卫窥察百官，当初在小庙，就是薛湜将英国公带回来的，这一回想必薛湜也会奉命赶往衢州。”

        “薛湜是咱们自己人，”济王说道：“又有何妨，况且有他从旁策应，也是好事。”

        姚铃儿叹了一口气，说道：“薛同知精明干练，深的王爷嘉许，若是旁的事，臣妾自然用不着担心，只是薛同知对英国公夫人余情未了，妾身难免有些担心，他会徇私情。”

        济王抬手在姚铃儿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若是这件事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想一想现如今英国公已经与夫人和离，那徐氏就是自由身，过几年风声淡了，薛湜依旧可以上门迎娶徐氏，但如果英国公洗清了冤屈，以他们夫妇的情分，还能有薛湜什么事。”

        姚铃儿仔细一想，笑道：“果然还是王爷睿智，臣妾甘拜下风。”

        济王很享受身边有个聪明睿智的王妃，这个王妃还十分孺慕自己，笑着揽了美人在怀，笑道：“爱妃太过谦了，若不是你，我可能还被安王的苦肉计蒙在鼓里。”

        说罢吹熄灯烛，二人颠鸾倒凤，一番亲热不提。

        事后姚铃儿服侍济王沐浴更衣，济王又安排着派管事去裕王府相邀的事儿。

        姚铃儿在旁提醒道：“您与裕王相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怕裕王爷还对您存着戒心，若是请他过府一叙，他只怕会借口推脱，可要是您去裕王府岂不有失颜面，以妾身的意思，您不如约着裕王爷微服往菊悦楼说话，那里地处偏僻，闲人不多，不大起眼儿，老板也是南方之人，并不热心朝廷之事。”

        济王之前招揽薛湜便是在菊悦楼，他自然是派人查探过的，于是点了点头，吩咐那管事依着侧妃娘娘的去办。

        姚铃儿笑靥如花，为济王系好玉带，送他出门，又道：“妾身过会子得去趟安庆侯府，前儿得了一枝红参，阮太医说对中风后的调养是极为有益的，妾身便想着送给安庆侯府老夫人调养身子。”

        济王见她肯委屈身段去讨好徐静宜的娘家，不由就多了几分怜惜，温声道：“难为你想的周到。”

        姚铃儿便似极力忍着委屈似的，温婉笑着为济王整理衣襟，“王爷如今还离不得安庆侯府的支持，王妃姐姐积劳成疾，才致使早早撒手去了，此事虽然有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作证，安庆侯府夫人也信了，可老夫人却仍疑心臣妾，臣妾也只好寄希望于‘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了。”

        济王点了点头，满是欣慰，转身出了门。

        姚玲儿面上的温柔甜美才一点一点消失无踪，她拍了拍手，唤了香云进来。

        “找个人盯着木兰巷徐静和的宅子，”她冷声吩咐，“我就不信她徐静和会乖乖在家中等候，坐以待毙。”

        香云应一声是，又问：“若是英国公夫人不肯在家中待着呢？”

        姚玲儿淡淡扫了她一眼，道：“这些琐事还要我教，叫人在路上给她点苦头吃，前些年她也太顺了些。”

        香云又应一声是，却听姚玲儿又吩咐道：“切记，不能叫她死了，若是她这么轻易就没了，那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香云站在那里，不知是天气冷的缘故还是旁的，只觉得毛骨悚然，她忙福了福，又问：“娘娘下午还去安庆候府么？”

        “当然要去，”姚玲儿诘儿一声笑了出来，“这么好的消息，我哪能瞒着安庆候夫人呢？安庆候夫人受了徐静和那么多委屈，这会子可不得好好清算清算？”

        香云忙低下头免得被姚玲儿看到自己面上露出的惊恐之色，退了出去安排。

        ------

        裕王和济王的会面定在了第二日。

        济王穿了件苍色刺绣团花纹圆领袍，系着一条靛青色的革带，并没有佩戴象征皇子身份的物件。

        他到预先定好的雅间时，裕王爷已经到了。

        只是让济王没想到的是，裕王竟然带了孟绍辉前来，这让济王有些不舒服，早知他也带个人过来，即便是拼气势也不输裕王一头。

        裕王含笑起身，向济王一礼道：“四弟，别来一向安好？”

        济王便也拱了拱手，道：“三哥，如今真是容光焕发啊。”

        “四弟取笑了，”裕王觑着济王的面色，转头示意孟绍辉道：“绍辉，这酒楼东边这家书画铺子时常有上好的南墨过来，你一向爱墨如命，趁这个机会，何妨去看看，我与济王爷在这里坐一坐。”

        孟绍辉见济王没有带人过来，就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有些尴尬，裕王这话正对他下怀，他连忙拱手向济王行了礼，退了出去。

        他穿着一袭雪青色广袖便服，走过去衣襟带风，在这样寒冬里，颇有些招眼，上菜的伙计便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等送了茶点，便去了后院的小楼，走到最后一道门敲了敲，对迎出门的老者细细回禀一番。

        那老者正是钱叔，他挥手示意那伙计继续盯着，转身回了房内，对屋内看账册的男子道：“公子，风雨斋来了几位贵客，都带了贴身的人服侍，咱们的人只能将饭菜送到门口，那伙计认出从房间走出来的那个人是裕王爷跟前的红人，孟绍辉。”

        白枫闻言放下账册，说道：“雅间里现在是几个人？”

        钱叔回道：“听伙计们说，是两个人青年男子，虽然穿着的衣物是市面上能见到的绸缎，但是气度非同一般。”

        白枫道：“钱叔觉得会不会是裕王府的人在这里与什么人私下里会面？”

        钱叔也跟着细细分析起来，“既然孟绍辉来了这里，那青年男子又如此华贵出众，便极有可能是裕王爷，这个时候与裕王爷会面，还约在了菊悦楼，显然是不裕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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