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王庭没有围墙，并不代表其防守薄弱，恰恰相反，历朝历代王庭都以守卫森严而著称。天鹰军从草原各部抽取最勇武的战士组建而成，战斗力极其强横。说以一当十也不为过。

        这就是为什么哈南狄虽然在数量上占据优势，却不敢在正面进攻王庭的原因。他害怕打不过悍勇的天鹰军。王后，也就是哈南狄的女儿在王庭很有影响力，她借口劳军，在天鹰军的饮食中动了手脚，硬生生毒死了一千多人，活下来的战士不足五百。

        哈南狄到达后，招降这些天鹰军不成，活生生将这些人坑杀了。楚昊天冷眼旁观，什么都没有说，心里越对哈南狄不齿。这些天鹰军都是北元族人，哈南狄篡位之后，这些人也是他的子民。

        现在完全不必这样操之过急，可以将天鹰军先软禁起来，徐徐图之，待登大宝之后再去招降他们，想必这些人就会顺从。哈南狄不顾族人的性命，草率从事，这说明他是个嗜血薄情之人。

        楚昊天默默回到了住处，心底对此事已经有了计较。

        这一晚，他跟罗思雨极尽缠绵，厮磨多时。罗思雨初尝情事，禁不住他抚弄，不时叫着好哥哥，求他缓着些。楚昊天哪里肯听，精壮的身子里似乎蕴藏了无穷的力气，不住索求，直到罗思雨力竭，最后晕了过去。

        在她晕倒之前，楚昊天伏在她耳畔，低低的呼着她的名字，声音似痛苦又似焦灼：“轻羽，别忘了我，别忘了……”

        罗思雨在颠簸中醒来，她不明所以睁开双眼一瞧，入目竟然是马车低矮的顶棚，不是已经进入了王庭吗？为何现在还在赶路，罗思雨一瞬间产生了荒唐的感觉，似乎她还在穿越时空。

        她挣扎着坐起身，唤着楚昊天的名字，半晌没有回应，罗思雨掀开车帘，现这辆车只有一名车夫，就是申屠宏。

        申屠宏穿着北元人常见的袍子，闷闷不乐的回头道：“罗姑娘醒了？再躺一会吧，趁着天色还亮多赶一会子路。”

        罗思雨有些困惑，有些害怕：“我们要去哪里？楚昊天呢？”

        申屠宏被转身子专心赶车，过了一会才答道：“楚大人留在了王庭！他让我先送你回去！”

        罗思雨闻言就要跳车，被申屠宏长臂一伸，一把拉住，随即点了她的穴位，抱歉的说道：“大人严令将你送走，不要让我为难！”

        罗思雨蜷缩在车厢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脑海中闪过昨夜那些缱绻缠绵，本以为他是情难自禁，却没有想到是生离死别。北元如今是狼窝虎穴，多留一天就多一分风险，楚昊天拼着自己留在王庭，就是为了争取时间让她离开。

        “不是说好了一起生一起死的么？”她双目无神，美丽的眼睛中光彩不再，两行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申屠宏叹息一声，挠了挠脑袋，不知该如何劝解，他本是个粗人，自打楚昊天迷上罗思雨，申屠宏就十分不解。他以前在锦衣卫的外围做事，不知楚昊天跟罗思雨相识的情形。在他看来，罗思雨不过是个蝶部的女子，就算是有几分姿色，以楚昊天的身份也是手到擒来。

        可是楚昊天偏偏不走这条最近的捷径，反而再三揣摩轻羽的心思，甚至费尽心思巴结讨好她，当轻羽跟了崇飞虎之后，楚昊天倍受打击，依然耐着性子跟罗思雨周旋。这在暴脾气的申屠宏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

        直到罗思雨临危受命，凭着机敏救了楚昊天之后，申屠宏对她的印象才有改观。现在楚昊天为了救罗思雨，竟然陷进了北元王庭。

        申屠宏偷偷看了看罗思雨，他知道指挥使已经与她相好，没想到现在又被形势所迫分开，不得不说这是造化弄人。

        申屠宏默然不语，罗思雨偷偷啜泣着，倒是拉车的马儿不知愁，不时嘶鸣一声，力奔跑。大约是急着赶路

        ，申屠宏一直走到了月上中天，完全看不清楚道路才停了下来。

        他点亮篝火，先解下马匹，倒出清水饮马，又拿出上好的精料喂马，一边忙着一边道：“罗姑娘稍安勿躁，这些马要带着咱们逃命，容我先照顾它们。”

        罗思雨哪有闲心去管申屠宏干什么，并不答话。申屠宏也不生气，仍旧絮絮叨叨的说些闲话。他手脚麻利，很快伺候好了马匹，这才烧水。

        申屠宏来到车厢边，看到罗思雨魂不守舍的模样，搓了搓手道：“罗姑娘，我帮你解开穴道，你不要逃跑！”

        罗思雨不理他，申屠宏摇了摇头，就当做她是默认，伸手解开穴道，将罗思雨搀下马车，扶到篝火边坐好。等到罗思雨吃了东西，他又尽职尽责的领着她走动一会，这才将她扶上马车，再次点了她的穴道。

        “抱歉，罗姑娘，现在我们还在北元境内，我不能让你由着性子胡来，你睡一会，养足了精神明早赶路。”申屠宏一板一眼的说完了这些话，拉过毯子盖在罗思雨身上，他自己则在车边和衣而卧。

        罗思雨无神的眼睛瞅着黑黝黝的车棚，很快耳边就响起了申屠宏的鼾声，他倒是好，既没有牵挂也不用受相思之苦。

        就这样日夜兼程，二人在茫茫草原上走了数日，终于来到了边境。阴山正在经历一场浩劫，沙郎已经得到了哈南狄篡位的消息，急着赶回王庭。

        而杀红了眼睛的大周将士，则千方百计不让北元人离去，试图将他们的生命收割在此。先前双方死伤惨重，无数大周将士将年轻的生命留在此地，眼下北元人国内出了问题，大周军趁势追杀，毫不留情。

        申屠宏罗思雨二人，就这样猝不及防陷入了混战之中。申屠宏先是遇到了一伙北元溃兵，他毫不客气，将对方杀了个落花流水。待他继续前行，又碰到了一伙大周军，这是同胞，就不能像对北元军一样粗暴。

        申屠宏束手就擒，试图解释自己是大周人，可是那些大周士兵并不肯听，仍旧勒令申屠宏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在他们看来，膀大腰圆的申屠宏极像北元探子。

        申屠宏解释了半天无果，突然灵机一动，指了指车内道：“这是你们前锋营的女医罗思雨，我特地护送她回营！崇飞虎将军可以为我们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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