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隐秘的组织
“应该只是不能离开太久。”度九琢磨片刻说，“陈家有外省读书的学生，有附近城镇嫁娶买房或工作的人，可见不是完全不能踏出这个地方。资料里还有一点你应该有印象，陈家会定期寄出一批土特产，同时不定期收到一些外面来的包裹；收寄对象好像都是在外面的陈家人。”
简安然：“如果能知道寄的什么……”
“这个不太好查，”度九似乎微微苦恼了一下，“不过我让人在继续留意。”他说着手指微抬，像小孩子一样转动着饮料吸管，还露出几分兴致盎然的神色来，先前的苦恼早就看不到，情绪转变得很快。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他目光落回纸条上笑道。仿佛发现一件有趣的事，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继发展。
简安然若有所思接话：“……说不定很快就能见面。”比起度九的迫不及待，她只觉得事情更麻烦了。
“怎么说？”度九微微抬眸看她。清澈柔和的眸光，像清泉涟漪拂动人心扉。
简安然没立刻回答他。
似听到了，又似没听到，因为她说了那句话后，就在不动声色观察咖啡店里。
可惜没发现什么异样。
咖啡店老板对他们做什么毫不在意。
度九也不在意的一笑。修长的手指舞动，折叠并收起纸条。观察了一会咖啡馆老板，目光又在店内监视停留片刻，漂亮的眸子里闪过若有所思之色。
“你认为我们发现纸条后，会被留纸条的人关注，进而产生近一步接触？”
“嗯……对方留纸条，说明想让人看到这些内容，关注天女镇隐秘。他肯定会在暗处关注谁看到了。”简安然说着微微看了他一眼，“我见这本书上有灰尘，你在哪儿拿到的？我之前都没有看到。”
“卡在书架角落里，”度九说：“都要掉墙缝了，又被其它书挡住，没谁会去翻角落。”
简安然微微看他两眼。
“啊……我嘛，我这是心有灵犀和运气好。”度九随意胡诌了一句，“不过，这本书一般人都会忽略掉，从这上面积的灰能看出来，很久没被人动过了；如果只是想让人看到，放显眼处不是更好？”
简安然：“一般人看到也没用。”
度九：“倒也是……”
“可能就只是随机性，”简安然接着说，“你不就是运气好才发现；也许对方是在随机等一个会关注这件事的人，也许在避开什么。”
度九：“对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
简安然猜测：“也许是常来店里的客人，也许是跟店主关系关系匪浅的熟人。”
常来店里能随时关注。
跟店主关系好能调监控。
度九随意补充：“那就是本地人。本地人也更容易接近天女的真相，就不知道动机是什么。”
“想借外力干涉这件事……？”
简安然一时间只相到这个可能。她现在脑子里想法念头很多，很杂乱，虽然隐约觉得已经接近真相了，但一时间却怎么也理不出来。
像在迷雾中徘徊。
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拔开迷雾。
“不失为一个可能。嗯……留你的联系方式怎么样？”度九思忖着问。一边拿出笔，把那本书的书页折了一下，准备在上面写什么。
“你知道，我可能不太方便……”
他似无奈般补了一句话。
“……就留我的吧。”简安然犹豫着答应了。她其实并不想直接接触，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涉及隐秘领域，任何人事物都会有危险。
度九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别担心，有我在。”
他安慰的语气近乎宠溺。足以迷倒千万小女生，但却对她没什么效果，还比不过她正关心的问题，“我刚刚突然想到，第三方会不会是那些组织？”主要是这次就有那些组织的人来。
“应该不会是，”度九写下她的联系方式后说，“如果是早就处理干净了。现在才派人来，应该是也才发现天女镇的问题。那些组织也不是都管，要不是天女镇现在人越来越多，他们不一定会来，不过——”
他顿了一下，“现在有那些人插手，想拿到封印物就没那么容易了。”
简安然也清楚这一点。
那些组织各自信仰不同，供奉的神灵不同，甚至对隐秘本身的理念都不同；但唯一的共同点是打压邪神、管控隐秘造成的社会混乱。
度九见她难得沉默无话，只觉稀奇，实在是她之前的各种分析猜测，让人觉得没有什么能难倒她……想罢，“你知道那两人来历不？”
“知道一点，”她再次开口，“应该是天道教的人。”每当她开口说话时，那种仿佛微微沉淀在表面的柔弱感就像被扰乱一样散去。
——天道教，全名天道之宗。简称为天道教，也被叫道教。信仰天尊，是隐秘领域公认的正统教派之一。
“天道教只来了两个人，我们的机会还很大。”
简安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先看情况怎么样……”
要拿封印物，一得能进陈家宅子找到封印物；二得拿走后不出乱子，这是她要弄清楚天女镇隐秘的原因，知道前因后果才好解决这件事，再拿走封印物；不然很可能会造成灾祸，无端牵连其它人。
不过她心底还有一个想法——
浑水摸鱼！
反正有天道教的人在，她找机会拿走封印物，等那些人来收拾烂摊子。
一件封印物对那些组织来说可有可无。
“要小心点，参与并被发现窥秘者的身份是麻烦事。”度九提醒。说完，合上《天女镇旅游攻略》，往店主方向瞟了眼准备放回去。
“我知道。”
简安然应了句。
这时他电话铃声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就挂掉，“我可能要离开了，我经纪人打电话来催。”提到经纪人时，他漂亮的脸上似乎有些不耐烦，不过转瞬又恢复漫不经心的笑容。
走到书架处。
把那本书重新放回。
这一次，简安然没在借手机屏幕观察他，心里自顾在想着些什么……
关于那两个人。
如果真不可避免的遇上，要怎么做？
没加入任何正统教派的窥秘者就像‘黑户’，见不得光，最好不要被盯上。特别是参与隐秘事件。因为通常情况下这一类人不受约束，难以掌控，教派也担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弄出一堆邪神教派来，但平时又没精力一一来处理，所以只能放任。正常情况下只要不自己往上撞，去招惹教派、不制造扰乱社会的事就不会被针对。
度九刚放好书，来电铃声又响了。他再次浮现一丝不耐的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就挂，走回来时，不再掩饰的打量目光落在她背影上……
接着停到她身后。一只手搭在她坐椅后，一只手轻撑着桌子边缘，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俯身凑近她耳畔呢喃，“简小姐，我要离开了。”
他其实一直都很在意她面对他的反应。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平淡，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只要他愿意，任何异性都会为他疯狂。
就算他只是笑一笑。
那些小女生都会捧心尖叫……
但眼前的小女生，除了刚见时反应稍微正常一点，现在完全不正常。
至少在他看来如是——
简安然完全来不及反应，连挪开一下椅子都做不到，被迫慌乱的抬头仰视他，“你……”才开口，就忘了要说什么，一眼撞进他琥珀般清澈漂亮的眸子里。
仿佛漫天璀璨的星光，绚丽得让人晕眩迷醉，不知身处何方要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
仿佛置身绮梦的错觉……
这种微妙的奇异感让她熟悉。不是他给的感觉，而是这类蛊惑能力；似乎是这种能力强烈后，更深层的影响，唤起她对绮梦的抗性，让本该被蛊惑更严重的她反而清醒过来，眸子一瞬间恢复清明，染上一丝惊慌怒意……因为他身影迅速笼罩下来，漂亮脸庞在她眼前放大，美得让人迷醉，伴随一股淡淡的香草味，还有他略微起伏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而这淡淡湿热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
呼吸相接一瞬。
度九看到她眼中的惊怒，心中诧异，脸上则露出几分无辜的、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你真特别。”虽然很惋惜，还是迅速拉开距离，紧接着戴上墨镜口罩，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拜拜。”
简安然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是你的能力吗？”听起来像感兴趣的询问，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平淡淡得让人有些猜不透她的意思。
度九正要走的动作微顿。
他在她目光下缄默片刻，“抱歉。”他在决定道歉后，表情很快变得生动诚恳起来，“你是第一个不受影响的人，我很好奇为什么，所以……我绝对没有其它意思。不过，简小姐真的很让人喜欢。”
似乎有些撩拨的话语。
却又充满了道歉的真诚。
“很不错的能力。”
简安然只这样说了一句。她脸上惊怒消散，又恢复文文静静的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没将刚刚的事放心上，没再多提一个字。
度九突然便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眼瞳里仿佛有星光。但那笑容仿佛笼罩在迷雾里，明明近在眼前，却让有种捉摸不透的薄凉感觉；而依旧精致俊美的面庞，也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意味。
仿佛她说到了他什么、冒犯到他一样。
简安然微微看着他：“再见？”仿佛什么也没发觉，面色淡然，神态也柔和下来。
“……再见。”
度九很快愉悦笑道。神情一瞬间恢复明朗，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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