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鲛人
豹子手上的小奶娃动了一下，哼唧了两声，吓得众人不敢动了。青惟也停住了脚步回头惊悚地看着那小奶娃。
蛇三仔仔细细看了看那孩子脸上的鳞片和他的蓝头发，摸着胡子想了想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鲛人。”
“鲛人？”
豹子和青惟一起问出来，然后又一起问：“鲛人是什么？”
青惟说完瞪着豹子：“别学我说话！”
“来，你先把孩子放下来。”蛇三带着豹子往洞里走，让他把孩子放在了床上。
那小奶娃约摸凡人孩童两岁左右的身长，白白嫩嫩的小脸肉嘟嘟的，长着一些蓝色的鳞片，破破烂烂的衣服裹住一条鱼尾。
“说说吧，这孩子哪来的？”蛇三问豹子。
豹子挠了挠后脑勺说：“前两天，我闲得无聊就沿着河水往下游有，想着开辟一下领地。结果走着走着走出农田，走到另一座山上。突然那水里就跳出来一个女人！那女人抱着个孩子，就是他，两个人摔在地上，就摔在我的脚边！”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青惟不耐烦地说：“说重点！”
“我就是要说重点！”豹子回头没好气地回怼她，然后继续说，“那个女人长得十分美丽，比你漂亮多了！”
青惟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豹子继续说下去：“她身上似乎有伤，流出蓝色的血液，奄奄一息的样子拉着我的脚脖子，求我照顾她的孩子。这小娃娃应该是摔晕了，闭着眼睛躺在一边。那女人说得可怜，声泪俱下的，我于心不忍就答应了，然后那女人就化成了一滩水。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美艳女人，蓝色血液，一滩水。”蛇三综合豹子说的信息，已经可以肯定了，“就是鲛人。鲛人是生存在深海之中，半人半鱼模样，传说鲛人皮相绝美，歌声可致人昏迷，拥有世间最强大的自愈能力，泣泪成珠。”
“这么厉害？怪不得他有一条鱼尾巴。”青惟坐在床边看着闭着眼听的小奶娃说，“我怎么没听说过鲛人。”
“他们生活在深海之中，你连大海都没见过，自然没听说过。”蛇三走过去给小奶娃把了把脉，问豹子，“他怎么一直睡着？”
“我给打晕了。”豹子一脸耿直地回答。
“他这么小……”蛇三也有点绷不住了，“你这，过分了啊。”
“他一直哭！”豹子慌张解释，“什么都不吃，就是哭，我没办法了才打晕的。”
“你给他吃什么？”蛇三问。
“就山鸡野兔梅花鹿什么的。”豹子也是有些委屈地说，“都是我常吃的，他自己不吃，还饿到哭，我没办法了才打晕他，我就是太好心！”
“哼。”青惟轻哼一声，“你还好心。”
蛇三无奈叹了口气：“他是鲛人，你去给他抓些鱼过来，去吧。”
豹子领命，拎着棒槌就走了。
“老头儿，你不会想养着他吧？”青惟捏着小奶娃的脸问。
“你还没说豹子怎么会找到你？”蛇三也坐在床边，给小奶娃盖了盖被子。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青惟又羞又恼地说，“他就是个缺心眼！他以为孩子哭是要吃奶，就来找我！还说什么鸡鸣山就我一个女妖精！我……”
蛇三听了忍不住想笑，还是替豹子说了两句：“他一个糙汉子，哪里懂这些，也算病急乱投医。不过，你没发现他很信任你了吗？”
“没发现。”青惟毫不犹豫地说。
“这阵子，也没听你提离开的事了。”蛇三看着小娃娃不看她说。
青惟有些尴尬地说：“这不是，没想好去哪嘛。”
“你这丫头。”蛇三拍了一下她的手，“别捏了，再给捏醒了。”
“手感真好。”青惟又捏了一下才收手，“闭着眼睛都这么可爱，若是睁开眼睛，一定更好看。”
“鲛人一族都是生得美丽。”蛇三摸了摸小奶娃的蓝头发。
青惟学着蛇三的语气说：“别摸了，再给摸醒了。”
不一会儿，豹子提着一串新鲜的活鱼回来了，递给蛇三：“给，鱼。”
“你先拿着，我来唤醒他。”蛇三点了点小奶娃的额头。
原本还沉睡着的小娃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来，一睁开眼睛就开始撇嘴，抽泣，豆大的泪珠从脸上划过，落在床上居然变成了一颗颗珍珠！
“啊！”小奶娃放声大哭，声音尖锐刺耳。
蛇三拿过一条鱼放在他的嘴边。闻到鱼腥味的小奶娃顿时不哭了，眨巴着大眼睛一抽一抽地看着眼前的鱼，直接双手捧着咬了起来。
看样子是饿坏了。
“真的吃鱼啊。”豹子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说，“早说呀，早说就不用饿这么久了。”
青惟把小奶娃扶起来让他坐着吃，然后帮他拍背顺气，语气轻轻地说：“慢点吃，都给你。”
这小娃娃捧着鱼吃得专心，谁也不理。
“果真生得好看。”青惟看着睁开眼睛的小奶娃更好看了，圆溜溜的大眼睛，蓝色的瞳孔十分漂亮，看了就喜欢。
没一会功夫，这小娃娃就吃光了豹子手里的鱼，啃着仅剩的一条还眼巴巴地看着他。
“没吃饱啊？”青惟有些不敢相信，“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能吃？”
豹子转身出去：“我再去抓一些。”
“哎。”蛇三想拦他都没拦住，“他跑的也太快了。”
“让他去，管他呢。”青惟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奶娃看，感叹，“你长得真好看。”
本来还很嫌弃他的青惟顿时被小奶娃捕获了芳心，对蛇三说：“老头儿，我们把他养在洞里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蛇三看着小奶娃捋着胡子说，“鲛人都生存在深海，此处居于内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问不就得了。”青惟捏了捏小奶娃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说，“哎，小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附近？”
小奶娃像没听见一样专心致志吃着最后一条鱼。
“不会是个聋子吧？”青惟怀疑。
“我来问。”蛇三努力营造出自己十分和蔼可亲地样子说，“小娃娃，你从哪里来呀？”
小奶娃还是不理会的模样。
青惟笑他：“看吧，应该是个聋子。”
这时豹子风风火火进来了，提着活蹦乱跳的鱼递给小奶娃：“给，吃吧。”
小奶娃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鱼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手中啃了一半的也放了下来。
“看样子应该是吃饱了。”蛇三拿出一个木盆，施法盛满清水放在地上，对豹子说，“把鱼放在这里吧。”
豹子点头走过去，把鱼放了进去，然后犹豫着对蛇三说：“大师父，这娃娃虽然是我答应照顾的，但我一个糙汉子……您看？”
“我懂你的意思，青惟已经答应了，我也不会有意见。”蛇三故意说出是青惟的意思。
“你这老头儿！”青惟不满地从床上站起来，然后对豹子说，“先说好啊，我是看他可爱才要帮他的，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随便吧。”豹子不在意地挥挥手，“养着他就行。”
小奶娃转着眼睛看向四周，又看看周围的三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妖怪，一个美丽女子。
然后他的目光被地上那一盆水吸引，直接爬下床，然后一屁股坐在木桶里，小手一拍一拍地开始玩水，身上的破烂衣服都湿了。
“哎！”青惟刚想去把他拉出来，蛇三就拦住了她。
他说：“他是鲛人，接触水应该会比较舒服，由他去吧。”
“那大师父，这孩子就交给您了，我会每天送来新鲜的鱼的。”豹子恭恭敬敬地对蛇三行礼。
“我也没养过这么小的孩子，只能说试试。”蛇三抬起豹子的胳膊说，“山里突然多了个小孩子，怎么解释？”
“就说捡的呗！”青惟双手环胸走过来说，“养在这里可以，只要别误会是我的孩子就行。”
“你能生出来这么好看的？”豹子下意识回怼，完全忘了自己在求他们办事。
青惟哪里能受他的气，突然唇角一弯说：“豹子，你不会是舍不得我走，故意找了个孩子来留我吧？”
“你！”豹子一下子语塞，皱着眉说，“你瞎说什么！你爱上哪上哪！”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青惟，憋得脸都红了，直接转身走了。
青惟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豹子的背影，轻哼一声，然后注意力就被这小奶娃吸引走了，蹲下来看着他玩水。
“这么久了，还要捉弄豹子。”蛇三看着他们两个斗嘴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我的生活乐趣之一。”青惟说着又上手去捏小奶娃的脸，谁知被他偏头躲开了。
青惟的手扑了空，哪里能忍？直接两只手开始捏他的脸。小奶娃挣扎着，闭着眼睛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肉乎乎的小手推着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闹了。”蛇三听到小奶娃发出的声音突然想到，“他应该不是聋子。”
“什么？”青惟正玩儿得起劲，听到蛇三的话才松开手，“不是聋子？装的？”
“不。”蛇三看着小奶娃说，“他应该听不懂我们说话，鲛人族应该有自己的语言。”
坐在水盆里的小奶娃揉着自己的脸满眼怨念地盯着青惟，嘴巴里发出他们听不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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