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吵架
当天晚上，蛇三又拿出给青惟泡药浴的大木桶出来，装满了水让小奶娃在里面扑腾休息。
脱去衣服的小奶娃白白嫩嫩的，下半身是一条漂亮的蓝色鱼尾巴，在水里扑腾来扑腾去的。
“还挺好玩。”青惟趴在木桶边看着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拒绝豹子时的样子。
小奶娃从水里钻出来，甩了甩脑袋，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青惟。
两个人对视之间，他突然超青惟吐了一口水！
“啊！”青惟抬手挡住也晚了，脸上都是他的口水，站起来怒指着他，吼道，“你！你活腻了吧？”
“怎么了？”蛇三听见声音过来看他们，看见青惟脸上都是水，然后木桶里的小奶娃露出半张脸在水面上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他朝我吐口水！”青惟生气地告状，要不是看他是小孩子，都想拎起来揍一顿了。
“这可能是鲛人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蛇三拿出一块干净手帕递给她，“他喜欢你。”
青惟接过手帕擦着脸，将信将疑：“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我编的。”蛇三实话实说。
青惟听了感觉自己更生气了，一把把手帕扔在地上，撸起袖子就要去把小奶娃从水里抓出来。
小娃娃顿时被吓得整个人没进水里不敢出来。
蛇三拉住她的胳膊说：“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青惟没好气地说，“揍一顿就老实了！”
“他那么小，你一拳就能打死他。”蛇三突然松开青惟说，“你不信你就试试，反正你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打死了也不可惜，打吧。”
蛇三突然不拦着了，青惟感觉自己还真有点下不去手，看着小奶娃在水底下吐泡泡的样子，无奈地跺脚，转身气鼓鼓地坐在床上打坐，闭着眼睛说：“留他一命，等他长大一点就烤了吃了。”
蛇三就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拍了拍木桶边缘小声说：“出来吧，她走了。”
小奶娃果然露出半个脑袋，看了看四周，然后又钻进水里去了。
蛇三没再理会他，变成一条小黑蛇的模样爬到自己的窝里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豹子早早就提着一串鱼就来了，现在洞外偷偷摸摸的样子往里面看，小声喊：“大师父，大师父？”
蛇三听到动静抬起小脑袋，吐了吐信子，爬出窝来变成人形，拄着拐杖往外面走，看见豹子手里的鱼问：“怎么这么早？”
豹子不放心地一只往里面看，小声说：“那个，青惟没有欺负他吧？”
“你什么意思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青惟双手环胸皱着眉站在豹子的身后，听见他这话没好气地问。
“啊！”豹子以为青惟在洞里，没想到居然在自己身后出现，捂着胸口吓一跳，许是背后说人坏话心虚，略带结巴着说，“你，你怎么从后面出来？”
然后他就看见青惟手里提着两条鱼，原来她是捉鱼去了？
“出去抓两条鱼，回来下毒毒死他！”青惟路过豹子的时候狠狠翻了个白眼。
豹子看着蛇三讪讪一笑，提着鱼跟了上去。
那小家伙还漂在木桶里睡着，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膛，真的会让人误会他死了呢。
青惟把抓回来的鱼放在一旁的木盆了，揉了揉肩膀。她一早就去河边练功，想着这小奶娃，就顺手抓了两条鱼回来，没成想正好听见豹子说自己坏话。
她坐下来倒了杯水，瞟了一眼趴在木桶边看着小奶娃的豹子阴阳怪气地说：“怎么？看看死了没有啊？瞧你上心的样子，这玩意儿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吗？”
“你！”豹子真想怼回去，可是想着这小家伙养在她这里，也就暂且忍了下去，也不看她，对蛇三说，“大师父，他有没有再闹？”
“没有。”蛇三一手搭在木桶旁边，看着里面的小奶娃说，“这小家伙吃饱了之后就安安静静的。”
“那我把鱼放下了，我走了。”豹子向蛇三作揖准备走。
“怎么，使唤我们使唤得这么理所应当吗？”青惟可没消气呢。
豹子握了握拳，看着她说：“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青惟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以后见到我，喊我一声二小姐就成。”
整个鸡鸣山上下就豹子不喊青惟二小姐，因为他才不想承认青惟是这里的二小姐呢。
可是现在在有求于人，他……
他当然还是不答应了！
豹子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休想！你迷惑老大换来的二小姐！我才不承认！”
“好啊！”青惟站起来挑衅地看着豹子，指着大木桶说，“那你把这玩意儿拿走！”
豹子这个气性大的，也不免提高了音量指着木桶说：“你要是想用他来拿捏我？那你想错了！我就是受人之托，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干脆你杀了他好了！”
“呜啊！”两个人高声争吵之中，小奶娃被吓醒了，张开嘴巴哭了起来，一颗颗珍珠沉在木桶底部。
蛇三也算习惯了他们两个吵架，根本就没打算拦。
这孩子突然哭了起来，他赶快用自己苍老的手去摸孩子的头安慰他：“不哭不哭，他们坏，打他们！”
小奶娃一哭，豹子和青惟都不敢说话了，蛇三看似是安慰孩子，实际上是在说他们：“小宝宝乖，他们吵架是都不想要你了，还商量着杀了你呢。”
“老头儿！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青惟听了皱起了眉头。
豹子也下意识附和青惟：“就是啊大师父，怎么能跟孩子说这些。”
“这不是你们说的话吗？”蛇三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他们，“是你们说的不要了，杀了。我说错了吗？”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豹子挠了挠后脑勺，这师徒俩真的是难搞啊。
蛇三捏了捏小奶娃的脸说：“幸好这孩子听不懂人话，不然啊，该多伤心啊。”
小奶娃已经不哭了，双手扒在木桶边，露出半张脸，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青惟。
小孩子真的有种融化人心的魔力。
青惟看着这小孩子可爱的样子，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真该打，便尴尬了起来，故意凶巴巴地样子对他说：“看什么看！”
小奶娃也不怕她，反而冲她笑了起来，他这一笑，让整个洞里的三个妖精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啊！”小奶娃对着青惟张开双臂，这是要她抱的意思。
青惟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昨天抱他的时候他睡着，现在清醒着，那么软，自己也没抱过孩子，万一伤了他怎么办？
“愣着干什么？要你抱。”蛇三看青惟站在原地不动，便催促她。
豹子以为青惟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忍不住说她：“人家都伸手了，你居然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真地想找打？”青惟举起拳头看着豹子，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啊！”小奶娃伸着胳膊又叫了一声，满眼期待地看着青惟。
青惟没理会豹子，走过去犹豫着伸出双手，问蛇三：“这，这怎么抱啊？”
蛇三看出她不会，便指导她：“双手放在他的腋下，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青惟按照蛇三的说法伸直了胳膊，把手放在小奶娃的腋下，手指触碰到他的皮肤，感觉滑溜溜的软绵绵的，根本不敢用力，求助的眼神看向蛇三：“我不敢……”
“没事，他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蛇三鼓励她，“捞出来，然后让他坐在你的手臂上。”
青惟轻轻一提，小奶娃漂亮的鱼尾就从水里出来了，照着蛇三的说法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也轻轻护着他的上半身。
小奶娃身上的水湿哒哒的，青惟也没有介意，成功抱出来之后松了口气，看着他的鱼尾突然想到什么，看着蛇三问：“老头儿，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从尾巴能分辨出来吗？”
“古籍上说，鲛人刚出生的时候没有性别之分，随着年龄的增长，可自行选择男相女相。”蛇三看着小奶娃依偎在青惟的怀里的样子说，“看起来，他很喜欢你呢。”
青惟低头看着小奶娃，捏了捏他的脸，得意地说：“那是，我生得这样好看，当然会喜欢我。不像某些妖怪，张牙舞爪的样子。”
她的后半句说给豹子听的，豹子自然也听出来了，看着青惟抱着小奶娃的样子，其实他也知道她不会伤害他的。
就是碍于面子想和她呛，自从他们认识以来都是一见面就吵架的样子，也习惯了。
蛇三看着豹子没有回怼，略显局促的站在洞里的样子，善解人意地说：“要不你留下来陪陪这孩子吧，毕竟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豹子听了先看了看青惟，然后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给我说，我来准备。”
整个鸡鸣山都知道他讨厌青惟，如果真的待在这里一整天，那还不得被人传闲话啊，这真正的二当家也是要面子的！
青惟才不管他留不留下来呢，注意到小奶娃浑身光溜溜的，看了看他昨晚穿的破烂衣服，对蛇三说：“老头儿，你会做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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