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喝酒
青惟又喝了一口酒，感觉口腔已经适应这种辣辣的感觉刺激着整颗心脏，看着蛇三的墓碑说：“那老头儿，临走前把所有的法力都传给了我，让我好好活着。”
“怪不得。”豹子也看向蛇三的墓碑，“你说的什么狗屁神君，到底为了什么要抓你们？”
青惟抬头看着月光，一边喝酒一边说：“大约两千年前，南方有一种蛇叫黑晶巨蟒，体型巨大，寿命极长，他们的蛇胆更是滋补圣品，可延年益寿，蛇三就是黑晶巨蟒。”
“他？”豹子想到那个黑黢黢笑眯眯的老头儿，感觉不怎么像的样子。
青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有些神为了追求永生不死，想方设法地延长自己的寿命。于是把主意打到了黑晶巨蟒的身上，年幼的老头儿，承接了全族的法力，目睹了灭族的全过程，之后便一直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他为什么不去报仇？”豹子听了握紧了拳头。
“老头儿说，族人保他，不是为了让他去送死的。”青惟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蛇三的样子，这样才能压抑心中的痛苦，仰起头喝了一口酒，擦了擦嘴巴继续说，“这次，乾宗神君找来，狮王带着所有的妖怪誓死守护鸡鸣山，宁死不交出老头儿。”
豹子听了突然有种自豪感，挺起胸膛说：“我鸡鸣山的妖怪都不是贪生怕死背信弃义之辈！”
青惟低头自嘲一笑：“是啊，他们都很勇敢，是英雄。”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
“后来呢？”豹子撞了撞青惟的肩膀，“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青惟擦了擦嘴巴继续说，“老头儿不想让对方得到他想要的，就把所有的法术还有他的蛇胆都传给了我，然后自己跟着乾宗神君走了。”
说到这里青惟握紧了手中的酒壶，满眼怒气：“老头儿提出用自己的生命换鸡鸣山剩下的妖怪活命，可那狗屁神君，出尔反尔！带走了蛇三，还命手下杀了所有人！”
“狗东西！”豹子一把将手中的酒壶砸在地上，破口大骂，“就这样也配叫神君？狗屁神君！你说他在哪？我要去取他狗命！”
“整个鸡鸣山都被他屠了，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吗？”青惟平静地喝着酒。
“你呢？”豹子转向青惟问她，“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青惟垂下头，这是她心中最痛的地方，哽咽着说，“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什么都没有做……”
“你说什么？！”豹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的一身本事，不杀几个天兵以慰亡魂，你却什么都没做？就眼睁睁地看着？”
他说着抢过青惟的酒壶砸在地上，砸个稀耙烂，愤怒地站起来指着她：“你现在还有脸在这里喝酒？！”
“我没脸！”青惟也激动起来地站起来，因为酒劲还有些摇摇晃晃，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我也想过一了百了，随他们去了！可是谁来报仇！蛇三这一身修为给了我，不是让我去寻死的！”
“那你去报仇啊！”豹子推着青惟的肩膀吼她，“你去啊！”
青惟努力让自己冷静，冷眼看着豹子说：“我会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今天说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不用插手，好好照顾洛秋。”
她没等豹子回应就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豹子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第一次喝酒的青惟回到洞里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期间还口渴难耐。
小鱼干一直在旁边照顾着她，端着一碗水喂到她嘴边。
“小白。”青惟迷迷糊糊地喊着白竹明的名字。
小鱼干斜着眼看她一眼：“哼，那家伙出现过吗？”
豹子酒醒后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来到洞口看到结界停住了脚步，小声叫小鱼干：“小鱼干，过来。”
“干嘛？”小鱼干回头看着豹子，双手捧着把碗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走。”豹子拉着小鱼干的胳膊往河边走去，确定青惟听不到才松开他说，“青惟不对劲。”
“不是说过了吗？”小鱼干看着豹子神神叨叨地样子。
“不，她精神不对劲。”豹子好容易脑袋灵光一回，挠着后脑勺说，“我感觉她要去死。”
“你才要去死！”小鱼干不满地大喊。
“嘘！”豹子赶紧捂住小鱼干的嘴巴，看了看身后，小声说，“小点声，听我的，你这两天紧紧跟着她，她去哪你去哪。”
小鱼干扒拉下豹子的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会关心姐姐了？”
“我才没有关心她！”豹子故意凶小鱼干，推着他往回走，“我说了你放心上。”
小鱼干其实也感觉不对劲，一边想一边往回走，看到躺在床上的青惟若有所思。
青惟醒来后忍着头痛坐起来，口干舌燥，看到小鱼干趴在床边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她，声音沙哑地说：“洛秋，我想喝水。”
“好。”小鱼干端着准备好的水送到青惟嘴边，“慢点喝。”
青惟喝完水擦擦嘴巴就要起来，小鱼干却按住了她：“再休息休息吧。”
“不了。”青惟推开小鱼干的手下了床，感觉头晕脑胀，脚下发虚。
“让你喝酒。”小鱼干不放心地跟在后面责备她。
青惟一伸手就摸到他的小脑袋，感受了一下说：“你好像长高了。”
“我还会长得更高。”小鱼干脸红了一下说。
青惟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就要出去练功，小鱼干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河边。
“你跟着我干什么？”青惟觉得今天的小鱼干不对劲。
“我要去水里玩。”小鱼干说着往河边走，“就像以前一样，你在岸上练功，我在水里玩。”
就像以前一样吗？现在这样，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青惟站在原地看着小鱼干跳进水里，然后再跃出水面，一条蓝色的鱼尾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溅起的水花被阳光穿透，显得晶莹透亮。
“姐姐！”小鱼干露出一个脑袋笑容灿烂朝着青惟挥手，“愣着干什么，开始啊！”
青惟整理好思绪，甩出火铃铛开始练功
小鱼干趴在岸边看着青惟，不一样，确实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将火铃铛舞得出神入化，而且其中的力量也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三个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晚上，青惟在洞里打坐，小鱼干从水缸里探出头轻声叫她：“姐姐？”
“说。”青惟没有睁开眼睛。
“姐姐，你这三个月去哪了？”小鱼干很早就想问了。
青惟没有回答。
小鱼干继续问：“一个人吗？还是和谁在一起？”
青惟还是没有回答，她不想想起白竹明，会忍不住想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鱼干见她不说话，小脑袋靠在水缸边缘说：“我知道姐姐心里苦，这样的苦我也经历过，别看我身体小，我也好几百岁了呢。以前爷爷教育过我，不要莽撞地去报仇，对方比我们强大那么多，去了就是送死。还是好好修炼来的实际。”
他说着观察着青惟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继续说：“这些道理姐姐一定都懂，所以报仇什么的，还是要好好谋划。”
青惟突然睁开眼睛没有表情地看着他：“洛秋，你说毁了你的部落是什么人？”
小鱼干一愣，随即目光锐利，小拳头握起来，愤愤地说：“神仙，道貌岸然的神仙！”
“会不会，是同一波人？”青惟猜测着说，“他们的目的相同，手段残忍，很有可能。”
“灭族之仇，永世不忘！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还我死去的族人们一个公道！”小鱼干咬着牙一拳打在水面上。
青惟只是猜测，没有准确的证据，便没有再说话，继续闭上眼睛打坐修炼法力。
小鱼干平静下来后看着青惟说：“姐姐，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们在这里的？不奇怪吗？”
是啊，确实有些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兆直接出现。
“不知道。”青惟如实回答，“对方真的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吧。”
“姐姐，我也会好好修炼，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报仇！”小鱼干壮志凌云地说。
“休息吧。”
天气越来越热，豹子感觉自己越来越烦躁，看着青惟每天没事人一样的练功，总感觉心里不安。
这天他把小鱼干拎过来问：“你跟着她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没有。”小鱼干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姐姐不是莽撞的人，不会轻易去找对方的。叔叔，你不怪姐姐了？”
“你叫她姐姐叫我叔叔。”豹子有些别扭地坐在一棵树下。
小鱼干坐到他旁边抬头看着他粗犷的样子，撇撇嘴：“不然呢，叫你哥哥吗？”
“哎……”豹子叹了口气，头靠在树干上说，“我当然怪她了，怪那老头儿带来危险，怪她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鸡鸣山……就剩咱们仨了。”
小鱼干也跟着叹了口气，学着老成的样子拍拍豹子的肩膀：“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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