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居然是元一
破阁地下室电影院里，大荧幕闪烁着光，画面停留在银月姬出现在秦扬的卧室中两人四目相对的场景。
观众席上忽明忽暗，看不清楚那几个人的表情，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终于屏幕上的光彻底熄灭了，四周黑压压一片，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有暮春阁主睡着发出的轻微鼾声。
还好四周很黑，成功隐藏了他们的表情。
银月姬脸上布满了泪痕和不可置信，这一切的一切这样突然呈现在她面前，所有的真相就这样一股脑的让她接受，她甚至不敢看身旁的秦扬。
握在一起的手，缓缓松开。
曾经怨恨了千年的元一，如今发现都是误会！现如今放下元一和秦扬在一起，却发现秦扬他就是元一。
银月姬突然有种背叛了元一又背叛了秦扬的感觉！可是秦扬和元一居然是一个人！
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扬，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元一，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花媱脸色也不好看，自己的伤疤又被揭开赤裸裸地呈现在众人面前，维持了这么久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形象也成了笑话。
小美缓缓扭头看向银月姬和秦扬，他们两个都目视前方各怀心事，不过秦扬看起来倒是淡定许多。
“嗯？”暮春阁主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说，“终于结束了？太无聊了。”
他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啪”一打响指，四周的灯亮了起来，催促众人：“走吧，还想赖在这啊？再不走加钱了啊。”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四个人都闭上了眼睛，银月姬垂下头偷偷地擦干脸上的泪痕，依旧没有人说话。
花媱率先起身往外走，装作没事人一样说：“走吧，多待要加钱的。”
接着小美也起身，路过银月姬的时候点了点她的肩膀，轻声说：“走吧。”
银月姬低着头，有些狼狈地起身跟在小美身后，心情无比复杂。
最后一个起身的是秦扬，他的表情始终淡定，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来到大厅，上千根红色的蜡烛悬浮在半空中，虽然燃烧着黄色的烛火，却不能照亮整个房间，四周还是昏暗一片。
暮春阁主瘫在椅子上，脚放在桌面，扬起下巴对他们说：“说好了啊，我要鲛人的尸体。行了，那边是大门，出去吧。”
四个人跟着一盏悬浮在空中的烛火安静地走着，前脚刚迈出大门，后脚整个破阁就消失了，四周立刻亮堂起来。
明明他们来的时候是深海海底，此刻却是热闹的街道，车辆来往，人声鼎沸。
秋风带着独有的穿透力扫过街道卷起落叶，仿佛在应和众人的心情一般，萧瑟无比。
银月姬眯起眼睛抬手挡住突如其来的阳光，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又变成了普通的衣服，回头看去，原来他们正站在公交车站。
“那个阁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花媱也重新换上脏粉色头发，白t和牛仔裤，双手环胸看向四周问，“这是哪啊？”
“我认识。”秦扬突然开口说话，让银月姬的心跟着咯噔一下，不敢抬头看他。
秦扬走到公交站牌前看了看站牌标识后对他们说：“坐35路公交车，可以到我家。”
三个会法术的人此刻都没有提议用法术直接去，只默默地听从秦扬的安排。
毕竟他是天帝大人。
花媱知道自己的妖君之位和浮玉山都是天帝大人特地赐的之后，看秦扬的眼神就又不一样了，更加尊重起来，毕竟他是第一个想要抬高妖族地位的神明，恭敬地对他说：“就听您的安排。”
小美看银月姬一直低着头，站在她身前帮她挡住阳光后轻声问：“银月？”
“别和我说话。”银月姬垂眸瓮声瓮气地说，“先别和我说话……”
她还没有从真相中反应过来，还没有适应眼前的一切，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交车来了，秦扬扫码之后，四个人都上了车，这时候车上空位很多，银月姬率先拉着花媱的手坐在了两人位上，自己坐在窗边看向外边高楼林立人来人往。
小美微微欠身，伸手对秦扬说：“您请。”
秦扬也没有推辞，直接走向同一排隔着一个过道的两人位上，坐在窗边。
小美觉得现在秦扬身份已经揭晓了，直接坐在他身边不合适，便坐在了他身后的那一排。
四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回到秦扬家楼下小美租的房子里，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秦扬看了看四周，转头看向小美说：“你们在这里吧，我去楼上。”
小美看向银月姬，她却始终低着头站在花媱身后。
这时候花媱开口说：“天帝大人，我们还是一起在这里吧，这样方便一点，毕竟您现在还是凡人之躯。”
听了一路的“您”，再听到“天帝大人”这个称呼，秦扬皱了皱眉，冷着脸扔下一句：“我是秦扬。”然后转身去了主卧，将他们留在原地，毕竟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自己只是秦扬，并不是元一或者天帝。
客厅里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花媱对小美说：“只剩一间卧室了，咱们一起去？”
她轻佻玩味的语气又恢复到了从前。
小美破有深意地看了花媱一眼，经历那么惨痛的事情，还真是难以想象。
“别这么看着我。”花媱不喜欢小美的眼神，转过身皱眉，声音都冷下来说，“书房给你。”然后她拉着银月姬就去了她的卧室。
这一路银月姬就好像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木偶一样，任由花媱牵着。
关上房门，银月姬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原地，花媱推着她坐在床上说：“怎么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银月姬坐在床边，刚说一个字，泪就直接落下。
她感觉自己搞砸了一切，当年在浮玉山的元一明明那么不一样，明明处处都是破绽，自己居然没有看出来？！
想想都知道元一不会那样对自己的啊！居然那样轻易的就上当了！
她可是恨了元一千多年啊！
曾经对元一如此浓烈的感情下，居然还能喜欢上秦扬……
银月姬感觉自己此刻就像电视剧里的渣男一样，不仅没脑子还花心！
“你要一个人待会儿吗？”花媱知道她现在没心情，那么多颠覆认知的真想一股脑的呈现，确实难以接受。
银月姬摇摇头，起身坐在书桌旁，整个人都蜷缩在椅子里，抱着膝盖，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
她这个状态，让花媱感觉又回到了她刚经历神堕在浮玉山的那段时间。
他们在破阁待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现在是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花媱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还是让她一个人待会吧，自己便去了客厅，用着小美的茶具装模作样的喝茶，依旧是我行我素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离开破阁，后脚白竹明就找去了那里。
休养了一千多年的白竹明派木偶去监视银月姬，得知自己安排的替身死了以后，尽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杀了他们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怎么把青惟的精魂从银月姬体内取出来。
而且现在有一个最好的条件就是，天帝正处在历劫期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样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啪”一声，白竹明一脚踹开破阁的大门，院子里的鬼火立刻四处逃窜。
当白竹明找到破阁的时候，暮春阁主已经看到了，他依然吊儿郎当的样子瘫在椅子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该来的不会来，该来的迟早都要来。
“欢迎阁下大驾光临！”暮春阁主起身对进来的白竹明鞠躬，抬起头笑容诡异地问，“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传说破阁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白竹明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负手而立直视着暮春阁主，眼神中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暮春阁主丝毫不慌，挑了挑自己的刘海，稍稍露出那一只大到不协调的绿色眼睛，笑笑说：“破阁只是能看到世事，并不能解决一些。”
他说完一挥手，黑暗中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飞过来稳稳地落在白竹明身旁，上面的热茶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白竹明大袖一甩坐下，危险地眯起眼睛问：“堕神来过了？”
“如您所见。”暮春阁主摊手耸肩。
“他们问了什么？”白竹明端起热茶轻轻吹动袅袅白烟。
暮春阁主重新瘫在椅子上，脚放在桌面上说：“商业机密，不能泄露的，而且您不知道，现在的人啊，可讲究隐私了。”
“哦？是吗？”白竹明语速缓慢，抬眼的功夫就将手中的茶杯推了出去。
茶杯在空中高速旋转向暮春阁主飞去，里面的热茶却没有飞溅出去一滴。
暮春阁主目光一紧，想伸手接住茶杯，可他的手指触碰到茶杯的一瞬间，一股剧痛直达手腕，茶杯顷刻间炸裂开来，热茶浇了他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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