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凤冠霞帔
白竹明迈步朝银月姬走过去,目光变得寒冷阴鸷起来,声音都低沉了几分说:“我说过,要你看着你与元一生离,要他看着你与我成亲的样子。明日我就会打开这里的结界,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来,还能赶上观礼。”
“你疯了,你疯了!”银月姬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我是疯了!”白竹明朝银月姬逼近一步,用手狠狠抓着银月姬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咬着牙说,“这万年的时间,一次一次的失败早就把我逼疯了!而你,又给我添了最后一把火!”
银月姬吃痛皱起眉头,誓死不从地样子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白竹明阴狠地说,“如果不想你的元一有事,最好给我乖乖听话,我有一万种让你顺服我的方法,但是我拒绝,我就想看着你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的样子!”
银月姬看着眼前的疯子,怒火在胸膛集结,双手用力推开白竹明,手中握着偷藏的一把羽毛匕首全力刺向他的胸膛。
白竹明没有闪躲,甚至都没有一丝痛苦,他握着银月姬的手,将匕首又刺进自己的身体几分,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会痛吗?我经历过的痛是你想象不到的!”
说完后,白竹明一把推开银月姬,将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匕首变回羽毛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到青惟曾经也会将羽毛变成匕首来使用。
不过他没有在自己的情绪中逗留太久,扔掉手中的羽毛,挥挥手,身后的两个箱子飘了过来,打开给银月姬看。
银月姬靠着身后的石壁,惊恐又不服地看向那两个箱子,一个里面是凤冠,一个里面是霞帔。
精致华丽的嫁衣,此刻看起来却是无比的令人恐惧。
“我不会穿的!”银月姬扬起下巴直视白竹明。
“反抗才有意思。”白竹明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他身后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木偶人,满脸木纹,目光呆滞,穿着黑色的长袍。
银月姬见过这种木偶人,在除掉河伯的地方。她快速地思考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可是身为堕神,她连自杀都做不到。
曾经她也偷偷试过不少方法,都死不了。
这两个木偶人力气很大,左右两个走过来架住银月姬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银月姬挣扎着,扭转着手腕,却只是白费力气。
这时候白竹明突然伸手捏住银月姬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银月姬正要说话却瞪大了眼睛。
谁能想到白竹明居然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两个人双唇紧紧触碰,而且他还把舌头伸了进去,用力吮吸着,两个人的口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嗯!!”银月姬下意识闭上眼睛,用力地摇头挣扎,全身上下都在抗拒,一脚狠狠踩在白竹明的脚背,用力碾压,却没有丝毫用处。
她感觉恶心透顶,整个下巴被白竹明捏得仿佛要碎掉!
不过白竹明很快松开了她,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然后偏头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在地上,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不一会儿就化成一缕黑烟消散不见了。
“啊!!”得到自由的银月姬红着眼眶崩溃大喊,“你!恶心!恶心!”
她用力吐着口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燃烧着熊熊怒火,只要想起刚刚的画面就感觉头皮发麻,要恶心干呕了!
“哼。”白竹明擦擦嘴角,看着银月姬脸上厌恶的表情冷笑一声,“你吐?我还嫌恶心呢!”
他说完看向一旁的木偶人命令说:“好好给她梳洗一番,看着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木偶人不会说话,只点了点头。
“白竹明!你放了我!”银月姬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叫喊着,“你这个滚蛋!难怪青惟宁愿死也不愿意再见你!”
白竹明却置若罔闻,转过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随便骂吧,你怎么做都不会改变我的主意的。”
“啊!”银月姬眼角的泪不自觉地落下,有愤怒有委屈,有力不从心的无奈,她用力想要甩开木偶人的桎梏,却还是无济于事。
木偶人体会不到银月姬现在有多崩溃,她哭得太大声也不会理会的,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地站着。
银月姬崩溃大哭起来,感觉满腔的情绪没有地方可以诉说抒发,全部混在了泪里。
“元一……”银月姬委屈至极时想到了元一的脸,不自觉念出了他的名字。
就这样她一个人在洞里哭着,哭累了停下来,脸上还挂着泪,抽泣地对木偶人说:“你们扶着我坐下吧,让我坐着哭。”
可木偶人却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银月姬实在是感觉很疲惫,哭也是一件十分耗费体力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是挣脱不开木偶人的,只能智取。
她垂眸想了想说:“我要梳妆打扮,要坐下才可以。”
这几个字似乎触动了木偶人的什么机关,他们两个木讷地搀扶着银月姬坐在桌旁,终于松开了银月姬的胳膊。另一个木偶人还去一旁端来一面大铜镜放在桌上。
两个木偶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银月姬身后一动不动,看起来诡异中透着一些滑稽。
银月姬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了,终于可以转动已经僵硬酸痛的肩膀和手臂。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泪痕遍布的样子,想到刚刚被白竹明轻薄的样子,忍不住又红了眼眶,用手背狠狠地揉搓着自己的嘴唇,想要擦掉刚才的那个恶心的吻,直到双唇红肿才停下来,委屈地轻声念道:“元一……”
这时候银月姬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眨巴眨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认真感受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回想着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了!说了“元一”!
这时候银月姬惊觉自己居然可以说出元一的名字了!
她满眼惊讶,试探性地又说了一遍:“元一?元一!元一!”
真的可以了!一千多年没有叫过的名字,此刻从口中说出来,莫名地给自己很大的安全感。
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落泪:“元一,我好想你。”
而此时还跟着那团火焰飞在半空中,藏在小美袖子里的秦扬似乎感受到了银月姬的思念,心里感觉堵得慌,也低声呢喃:“小月儿,你怎么样了?”
飞到凡间上空,小美放出了秦扬和花媱,焦急地盯着前面带路的火焰,眼看着从夜晚飞到了清晨。
他们三个人最终落在了一座山头,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凤凰岭。
落地之后,花媱为了以防万一甩出破风,警惕地看向四周说:“他们在这里吗?怎么什么也感受不到?”
“应该有结界,小心。”小美也握着鱼骨剑,将秦扬护在身后。
花媱想召唤附近的妖精来问一问,却发现整座山没有一个妖精!准确地说,是除了这些树以外,没有一个活物!简直诡异……
太阳慢慢爬上山头,阳光开始唤醒沉睡一夜的大地,光明始终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银月姬已经穿上嫁衣,戴上凤冠,任由两个木偶人摆弄,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旁,她无心欣赏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心里已经放弃挣扎了,没有法术,没有兵器,一切都只是浪费力气而已,还不如留点体力去想办法如何自我了结。
白竹明也已经换上一身用金线绣着团龙的新郎喜服,头上带着一顶华丽的金冠,意气风发的模样走进来,看着穿戴整齐的银月姬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穿了两次嫁衣,都是为了我。”
听到这话,银月姬被恶心到了,闭了闭眼睛忍了忍想要干呕的冲动。
睁开眼睛的银月姬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白竹明,冷言冷语地问:“你为什么给我破解禁言蛊?”
“我乐意。”白竹明看起来心情很好,抬手随意地拨动银月姬凤冠上提溜的珠子,弯下腰靠近银月姬的脸,看着铜镜轻声说,“我想让元一听你叫他的名字求救,最好是撕心裂肺的那种。”
银月姬眼中藏不住的怒火与厌恶,咬着牙说:“疯子。”
“我是疯子,那又怎样呢?”白竹明挑眉冷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本来还打算想办法把他们几个引过来,没想到他们自己就先找过来了,此刻正在结界外徘徊。”
听到元一来了,银月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里也跟着担心起来。
面对这样疯狂的白竹明,自己的法力还被封住了,他们可以抵挡得住吗?
“成亲要拜天地。”白竹明直起腰,把手放在银月姬的肩膀上说,“可我不愿意拜这天地,他们不配。我们就一切从简,直接夫妻对拜就好了,当然,要在天帝大人的注视之下,才显得认真。”
他说着手中出现一个大红色的花球,自己拿着一头红绸,将另一头捆住银月姬的双手。
银月姬抬起自己被捆住的手腕看向他问:“什么意思?我都已经被你封了法术了。”
“没什么。”白竹明一耸肩说,“我只是觉得你不会乖乖拿着,这样比较省心。”
他说完拉着红绸让银月姬站起来,上下打量一番,砸吧了一下嘴巴说:“可惜啊,可惜你这张脸无法变成青儿的模样。不过没关系,我爱的是青儿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她的容颜。”
“哼。”银月姬毫不掩饰地对着白竹明翻了个白眼,满是轻蔑。
白竹明不在意银月姬的表情,看着她便出去了,路上还随意挥了挥手撤掉了周围的结界,方便小美一行人找到自己。
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那里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些糕点瓜果。那两个死气沉沉的木头人已经站在桌旁等候了。
只不过这场面怎么看都不像是成亲应该有的样子。
风吹动着银月姬的裙摆和发梢,也吹着她空荡荡地心。
正在山林间四处寻找的小美一行人,突然感应到银月姬的方位,不敢耽误立刻往那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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