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隙

火烧火燎的秦奋想到了上次打车去的那家宾馆，然而理性占了上风，他在客厅里跳绳、深蹲、做俯卧撑，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

        就那样躺在地板上，呆呆看着天花板，秦奋觉得，再被江瑶这么放几次鸽子，他一定会疯掉。

        这一晚，秦奋都在想女人。

        他想到了在夏威夷敞开自己的范雨琪，想到了床上像烈马一样的庄妍，想到了摩天轮上的白悠悠，想到了刚刚还躺在床上赤果果的江瑶，甚至想到了被孔立滋润得日渐水嫩的四川老板娘......

        第二天一早，江瑶回来了。

        看见江瑶，秦奋激动得不得了，顾不得矫情，抓着她就想再续前缘。

        结果江瑶摇头，她告诉秦奋是回来取DV的，姑姑就在楼下的车上等她。她马上要跟姑姑去机场，上午的飞机飞沪市。

        江瑶看着秦奋，满怀歉意地说：“姑姑为了让我顺利面试，已经联系了沪市的职业面试指导师，和一些当过面试官的市委朋友，准备利用春节这段时间突击培训我的面试能力。我不想今天就走，可是拗不过姑姑。”

        其实江鸿家有DV，江瑶说回来取DV不过是个借口。

        她是要回来跟秦奋见一面，毕竟昨晚两人都那样了，这个男生在她生命里已经不是普通关系了，她觉得一定要当面有个交待。

        临出门，看到秦奋一脸轻松无所谓的表情，江瑶心里反而咯噔一下，她亲了秦奋一口，说：“别这样，来日方长。”

        秦奋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秦奋没敢送到单元门口，只送到二楼。

        虽然江瑶没来得及说，但秦奋知道，江瑶肯定不会跟江鸿说这里住的是他。

        从二楼往下走的时候，江瑶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都跟秦奋挥挥手，秦奋也笑眯眯地跟她挥手。

        不舍的分离，甜蜜的告别，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江瑶知道秦奋在压抑着什么，所以他表现得越正常，她就越觉得紧张。

        三番五次地挑起一个男人的热火，又三番五次地一盆冷水当头浇熄，这是不是很过分？

        江瑶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了，但她知道，秦奋爱她，不会因为这种事过多责怪。

        确实，秦奋不会过多责怪她。

        但秦奋心里有情绪。

        你一次又一次地跟我把战线拉得这么长，想要防备什么？防备我不能给你个满意的未来？防备自己所托非人？防备我大学期间赚的所有钱都是昙花一现、怕我毕了业就沦为庸才泯然众人？

        你要知道我的真实身价，还敢跟我这么玩么？

        江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时，秦奋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冷却了。

        这段感情，可悲的地方在于，信息不对等。

        江瑶把他看低了，所以时时处处谨小慎微。

        而站在秦奋实际的高度上，加上前面有范雨琪在，能如此耐心地跟一个女生抽丝剥茧式地培养感情，除了乐在其中，有时候也会累，会失去耐性。

        回到屋里，秦奋已经把情绪调整过来，大步走到窗前，刚好看见江瑶拉开停在楼下的黑色奥迪车门，坐进去。

        车开了，江瑶走了。

        秦奋面无表情地目送她远去。

        江瑶离开当天，秦奋去公司处理了不少业务，开了几次高层会议。晚上回家属楼，拿了一些日常用品，搬回了燕北苑的楼。

        他一回来，这栋房子立刻变得热闹起来，老鼠、曹清清、于小文三个人，陪他吃晚饭，吃宵夜，彻夜闲聊和疯闹。四人搬了好几箱啤酒上楼，要了吃不完的烧烤，直到后半夜，他们在客厅里醉得东倒西歪，躺在地板上或倚着沙发睡着了。

        喝酒的时候，秦奋问这几个人，后不后悔跟自己来京城。

        老鼠说：“不后悔。”

        于小文说：“不后悔。”

        曹清清看着秦奋的眼睛问：“你跟我说实话，你开心么？”

        秦奋仔细想了想，然后回答：“到目前为止，还行。”

        曹清清笑得眯起眼睛，显得很甜：“只要你开心，我就不后悔。”

        听到这个答案，秦奋突然释然了。

        自己从来都不缺少爱，甚至有些爱，围绕在自己身边，聚焦在自己身上，深沉，默然，不求回报。

        大家都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秦奋第一个醒过来，看到曹清清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就捡起地上的毯子，轻轻帮她披上。

        昨夜喝的酒，今早仍未彻底散去，睡梦中的曹清清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

        秦奋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轻声说：“谢谢。”

        “不客气。”

        曹清清没有睁眼，秦奋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梦话。

        解决了公司的几桩重大业务，秦奋打包回家了，回东阳的家。

        如果不是江瑶突然离开，他似乎还要跟江瑶在京城腻歪。自己有没有想过盼儿子回家的母亲？秦奋觉得自己这阵子的表现实在不像个好儿子。

        家里的老妈似乎没想那么多，在她的眼里，儿子回来就好。

        那一晚，秦奋握着刘巧英的手说了好久的话，肉麻得老妈都不适应了。

        整个春节，很大一部分时间秦奋在反思自己，反思自己的儿女情长，反思自己的不思进步。

        事实上，虽然手里的资金花了大部分，游戏暂停后的其他几个进项也必须投入到烧钱的项目中、实际利润到不了秦奋手里，但他仍算是一个富裕户，他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最起码，无论京城有增值潜力的地块还是沪市已经绝版的房子，哪怕一个一个买，也应该搞起了。

        这几天，秦奋一天只给江瑶打一个电话问一下情况，有时候两天一个。

        江瑶多么机灵的女孩，立刻察觉到秦奋似乎不太热情，于是每天给他打六七个电话，从早上起床开始，上午下午的面试课程内容，到晚上的录像效果和晚餐水果搭配，最后到睡前的恋人情话，江瑶努力地想让秦奋忘记上次被放鸽子的不快。

        效果是有的，秦奋很快就忘了自己被放鸽子这件事，但他仍然热情不起来。

        因为让他不快的，不光是这一点点事。

        在家里看着老妈，陪着老妈，他在想，父亲去世这么多年，老妈一个人把自己养大，白天打工，晚上操持家务，是有多不容易？甚至为了赶一份工，被车子当街撞倒。

        这样的母亲，当自己在饭桌上提起时，江瑶妈妈的脸上，出现的是厌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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