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砚同志对不起
高考当天顾希言比考生还要紧张，一大早哆嗦着手煎糊了好几个鸡蛋。
纵使在原书剧情里江砚书超常发挥，取得了全省第二的好成绩，但没到尘埃落定那一刻，顾希言心里还是发虚。
“别紧张，反正就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江砚书稳住顾希言的手，帮他把煎蛋翻了个面。
顾希言僵硬的点点头，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考生本人安慰了。
顿觉汗颜，他这心理素质还不如江砚书。
在去考场的路上，顾希言一会儿给江砚书按肩，一会儿捏手，让他尽可能的放松。
江砚书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放松了，但他乐在享受顾希言的贴心服务，遂没解释。
任斯辰一大早就发了消息过来主动求祝福，顾希言很敷衍的回了句:祝金榜题名。
区别待遇就是这么明显。
和所有担心孩子的家长一样，顾希言在考场外守了两天，坐在车里看了一堆家长应如何帮助考生缓解心态的推文。
还背了不少人生励志金句，听的江砚书哭笑不得。
考最后一科时，江砚书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
顾希言担忧地迎上去问道:“怎么这么早，不再检查几遍吗？”
江砚书倒是很淡定，“越改越容易错，不如不改。”
不愧是学霸，气量就是不一样。
顾希言激动地抱着江砚书转了一圈，“小砚同志恭喜你，终于解放啦！”
江砚书也难得露出笑意，他终于又离顾希言近了一步。
当天晚上顾希言想到第二天江砚书的邀约，开心的差点睡不着。
令他意外的是江砚书竟然把见面地点约在了游乐园，这也太像约会了吧。
“有没有什么不想玩的项目。”江砚书拿着套票问道。
顾希言心想他多半在问过山车之类的刺激项目，遂自豪道:“纯爷们不会惧怕任何娱乐项目。”
“好。”江砚书点头应下，然后带着顾希言来了个不在套票里的项目——鬼屋。
顾希言当场傻掉。
“小砚同志，要不我们先玩别的。”顾希言软声道。
救命，他是真的忘了游乐园里还有这等杀器存在。
“现在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不好排室外设施，我们先去鬼屋里凉快一下不是挺好的。”江砚书顿了顿道:“还是说你害怕了。”
士可杀不可辱。
顾希言硬着头皮道:“哪能呀，走吧我正好也热了。”
纵使顾希言做足了心理准备，在踏进去的那一刻还是被里面昏暗的灯光和阴森的音乐吓到了。
偏偏老板还带着鬼脸探个头出来，“刚才忘了问，你们要不要npc呀？”
顾希言吓得吱哇乱叫，“不要npc不要npc!”
江砚书笑着抱住开启震动模式的小傻子，“听他的。”
“好嘞。”老板开心的通知员工，又可以休息一场了。
顾希言战战兢兢的抱着江砚书一步一挪，这个鬼屋是迷宫性质的，就算取消了npc也不是那么容易出去。
时间久了，顾希言眼睛逐渐适应了内部的光线，看清了那些所谓的鬼怪道具后，恐惧感才减轻一些。
甚至还有心思吐槽几句，“这个模特头是从商场顺来的吧，妆容也太敷衍了，还有这个床单都落灰了。”
然后到了下一个房间又被移动道具吓了一跳，瞬间被打回原形躲在江砚书怀里哇哇叫。
顾希言不合时宜的发现这一年江砚书长高了不少，刚遇见的时候他们明明差不多高，现在却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
他满意的想着自己果然把崽养的很好，没注意到不孝崽趁乱摸了自己好几把。
在鬼屋里待久了，乍一回到室外还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不过他恢复的极快，抓着江砚书去排跳楼机，嚷嚷着一定要扳回一局。
可惜江砚书全程十分淡定，再刺激的项目也没让他的表情有丝毫波动。
倒是顾希言参与感极强，一圈玩下来嗓子都快喊哑了。
趁顾希言坐在椅子上缓解晕眩感的时候，江砚书递过来一个甜筒，是他最爱的草莓味。
或许是他的错觉，顾希言感觉今天的江砚书不太一样。
最开始他对江砚书的印象只有冷漠，混熟了以后觉得他外冷内热，体贴又温柔。而现在顾希言隐隐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侵略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总之今天的江砚书特别的撩，男友力十足。
顾希言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迟来的青春期
崽崽成年了，终于知道该怎么散发自己的荷尔蒙了？
顾希言心里倏地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他以前从没敢想过。但今天在江砚书一系列带有暗示的行为下，他不得不多想。
同时他又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分离在即，他们根本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
一整天的欢欣与雀跃被不安替代，他有点后悔曾经肆无忌惮的占江砚书便宜了。
一定是他这些不守男德的行为让江砚书误会了，错把好感当作喜欢。
顾希言心中的小人跳出来互相掐架，一个为江砚书可能喜欢自己而兴奋不已，被一个优质美人喜欢，谁会不高兴呢。
另一个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江砚书只是压力太大发泄一下。
这种不安在江砚书带着顾希言走到中心广场时达到顶端。
本该热闹的广场现在竟一个人也没有，显然是有意为之。
“希言，今天带你来其实是有几句话想说。”
此时夜色已然降临，傍晚碧空晴云夹杂着落日余晖，现在徒留繁星点点。
即便中心广场这一片地被清了出来，但周边设施依旧正常运作，昏黄色的灯光映照出一片暖意。
这本是温馨浪漫的场景，顾希言却只觉得今晚的夜风有点凉。
他萌生出退意，他怕听完江砚书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他不想打破离别前最后的宁静，更不想对江砚书使出那张技能卡。
可现实是他的腿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步也动不得。
“从小家里人就说我比别的小孩冷漠，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我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情感。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发现那些我曾经不屑的情绪也可以那么美妙。”
“别说了……”
顾希言挣扎着想要打乱江砚书，但他实际说出口的更像是呐呐自语。
“希言，你曾经说很幸运能遇见我，但其实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我很幸运能遇见你，也很幸运因为你而遇见更好的自己。
这些话以前没说是因为觉得还不是时候，现在我成年了，高考也结束了，我可以为我自己说的话负责，顾希言，我……”
“别、别说!”
顾希言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算他情商再低也明白自己直觉没有错，他不是自作多情，江砚书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比自作多情还要造孽，他竟然让主角受爱上自己了!
都怪他为了一己之私，贪图美色，隔三差五去刷江砚书好感度，现在江砚书爱上他了，可他根本没有办法负责，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不要再说下去了，求你。”
就让他再自欺欺人一次，只要不说出口一切就都还可以挽回。
“为什么？”
江砚书察觉出顾希言情绪不对，可他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们亲密相处了一年多，江砚书能感觉出顾希言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就算他不开窍，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明显的抗拒。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能答应你。”
顾希言声音在颤抖，他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这么大岁数还掉眼泪真的很丢人，可他抑制不住心底的难过，既为自己也为江砚书。
他也不想离开，他也不想拒绝江砚书的告白，可他们的结局从一早就注定了，是他太过贪心总想得到更多。
在不断试探深渊的底线后，终究被深渊彻底吞噬。
他的砚崽那么优秀，情窦初开第一次有喜欢的人，本应被抱以全身的爱意回馈的，却偏生遇见自己这个渣。
“希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看到顾希言流泪江砚书也感觉胸口发闷，原来自己的爱意这么不被人接受吗。
“你没做错，但是不可以，小砚同志对不起。”
顾希言哽咽道。
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得不用出这张技能卡。
系统感到宿主意识海有强烈波动，连忙过来看了一眼。
【你确定要用这张卡】
这张卡面技能是更改一名主线角色对宿主的好感度，可以提到一百也可以降到零。
当时顾希言抽到这张卡还吐槽过，既然已经穿到了书里，面对的就都是活生生的人，人类的情感哪是那么容易操控的。
一张卡面就可以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好感，那未免对书里的人物太不敬重。
但现在他要对江砚书使用这张卡了。
江砚书的好感度来之不易，抹去却很简单。
顾希言愿意一个人承担下两人所有甜蜜的过往，他只愿江砚书可以不被他的离去影响，放下他去追寻真正的幸福。
【宿主，其实这么做意义不大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系统有点着急，它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但是碍于规定，它不能给宿主任何提示。
“我已经想好了，直接使用吧。”
无奈下，系统不情愿地对江砚书发动了技能卡。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瞬间江砚书像是被抽出了身体的某一部分，甚至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顾希言看出江砚书眼中的迷茫，知道技能卡已经生效，他没资格站在这里了。
随即转身，当他踏出第一步时，背后响起铛铛的钟声。
时钟指针指向八点整。
咻——啪!
一束亮丽的烟花在他头顶绽开。
紧接着是一场美艳绝伦的盛大烟花秀。
顾希言不敢抬头看，强忍住泪水，步伐缓慢却坚定的离开。
江砚书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顾希言离开。
他觉得自己应该留下他，但又找不出理由。
两个在一个小时前还亲密无间的人，如今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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