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黑白二老
萧寒走到黑白二老跟前，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后，才躬身行礼。
他先是朝着一身素白的老者恭敬地拜了一拜，接着又朝一身墨黑的老者同样恭敬的一拜，这才恭声道 : “黄门弟子萧寒，拜见白沙老前辈，黑岩老前辈。”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两位黑白分明的老者同时瞪大了眼睛，威严而冷的看着他，异口却是同声的说道 : “小子，你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了吧！”
“老夫是黑岩，他才是白沙...老夫是白沙，他才是黑岩。”
萧寒蹙眉，微微一怔，他抬起头，看着这两位神态表情完全一样的老者，一时间根本分不清这两句不同的话到底出自哪一位之口，只能凭借直觉再次躬身行礼，反过来重新说道 : “黄门弟子萧寒，拜见黑岩老前辈，白沙老前辈。”
“老夫是白沙，他才是黑岩…老夫是黑岩，他才是白沙。”
黑白两位老者又是瞪大了眼睛，同样一句话颠倒过来又重复了一遍，而说这一遍，两位老者的声音更沉重了一些，显然二人已经有了一些怒气。
萧寒再次抬起头，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
他疑惑的看着两位黑白分明的老者，脑子明显已经有些蒙了。
第一次他会看错，分不清，这很正常，可是第二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眼前这两位老者可以趁他不注意，快速交换各自的位置，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们黑白分明的形象根本改变不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种不可能的可能究竟是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知道凡事不可不过三，要是第三次他还会会弄错，估计眼前这两位真的该发火了。
来此之前，胡戈就特意对他说过，这黑白二老不仅脾气极其古怪，而且还特别难缠，尤为喜好刁难前往试炼的弟子，每年都有不少弟子因为被二人刁难而主动放弃玉虚峰的这关试炼，转投其他两脉。
不过因为此二人身份特殊，地位甚高，所以即便被二人刁难的弟子甚多，有些还是颇有身份背景之人，却仍然只是敢怒不敢言。
还有，胡戈还告诉他，这黑白二老虽然脾气古怪，为人刁钻，但是实力却是相当的恐怖，据说他们的阴阳黑白之道已经修炼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倘若他们再配合宗门那套以阴阳之道为主的两仪剑法，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所以他们二人的境界即便都是大能境后期巅峰，但是只要一起联手，普通的大能境大圆满根本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而他们俩之所以一直霸占着玉虚峰顶试炼这份枯燥无味的差事，完全是因为那寒冰烈火石对他们修炼阴阳黑白之道大有裨益。
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他移步到两位老者正中间，又一次躬身行礼 : “黄门弟子萧寒，拜见白沙、黑岩两位前辈。”
这一次他虽然仍旧很恭敬的躬身行礼，却没有对着任何一位老者，而是巧妙的对着两人的中间位置。
两位老者相互看了一眼，终于在鸡蛋里挑不出骨头，所以也没有再次刁难，二人面容微微一寒，淡淡的看着萧寒，沉声道 : “小子，静坐试炼共七七四十九天，一旦开始，中途便不再停下，除非你自己主动放弃。”
“而你一旦放弃，三年内将不得再次参与试炼，你可想好了？”
萧寒抬头看着两位老者，平静的说道 : “多谢两位前辈提醒，弟子想好了。”
黑白二老听后，不再多说什么。
俩人同时转身，步伐一致的走了大概二十余步，最终在一块寸草不生的空地位置停了下来，同时伸出一手，凌空轻轻一拨。
萧寒盯着二人挥手的之际，目光陡然亮了一下。
只见二人的手掌凌空拨开的瞬间，那片平静的空间陡然涌动了起来，随着他们的手掌挥出，涌动的空间就像水浪一样直接被拨开。
也就在这时候，那块光秃秃的泥地上亮起了两道刺眼的光晕，一黑一白，泾渭分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道刺眼的光晕中间，出现了一块圆形的石块。
这块圆形的石块同样黑白分明，静静地悬浮在焦黄泥地的上空，大概一尺半的位置。
圆形石块比普通的圆形桌面略大一些，看起来很薄。
不过从石块表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极其狂暴，此刻他即便身在二十多步之外，却仍然能够切身的感受到那股冷热交替的暴戾真元力量。
“小子，想好了还愣着干嘛！”
黑白二老盯着那块已经逐渐平稳的黑白石块，面无表情，他们并没有转过身去，只是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萧寒平静的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二老，疾步上前。
就在他停下脚步的瞬间，黑白二老同时转过身，冷笑的看着他，同时伸出一只手来，摊在他的面前。
一身素白老者的手掌之中，躺着的是一颗灰不溜秋的小珠子，大概比黄豆大一些，而浑身墨黑老者的手掌中却是飘着一朵小野花，一朵新鲜的黄色小野花。
这朵小野花正是一开始这两位老者仔细盯着看的那种普通的小野花，或者说，这一朵根本就是当时他们在看的那一朵。
见萧寒一脸疑惑，一时间没有说话。
素白老者鄙夷的笑了起来，首先开口道 : “这是破界珠，待会儿你坐上这块寒冰烈火石的时候，我们会利用结界将你封锁在这片空间里面，如果你一旦承受不住，只要捏碎这颗破界珠就可以破开空间结界，同时寒冰烈火石也会彻底消失。”
“当然，你一旦捏碎了这颗破界珠，那么老夫只好恭喜你，你的这次试炼彻底失败了。”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身后那块已经完全平稳的黑白石块。
稍稍一顿，他微讽的笑道 : “你不要以为这次失败了三年后还有机会，老夫不妨告诉你，静坐试炼几乎只有一次机会，只要第一次没有通过的，第二次想要通过几乎是痴人说梦，因为这寒冰烈火石暗含阴阳之道，试炼者能否承受的住冷热交替之气与修为高深与否并无直接关系，反而与年龄大小有关，年龄越大，承受的冷热之气就会越盛，而冷热之气越盛通过试炼的机会就会越是渺茫。”
“所以在捏碎这颗破界珠的时候你最好想清楚。”
说罢，他抬手一挥，那颗灰不溜秋的小珠子直接飘到了萧寒跟前。
萧寒伸手一握，就在灰色珠子还没来得及落下的瞬间，牢牢接住了珠子，他没有说话，却是忍不住抬起头多看了一眼黑白二老。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们。”
墨黑老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微寒的说道 : “我俩所修之道与你们不同，否则以我等这样的年纪，在这寒冰烈火石上就算半刻也待不了。”
说话间，他不怀好意的瞥了萧寒一眼，随手一扬，手掌中那朵黄色的小野花已经飞出，静静悬浮在萧寒跟前。
他微微笑道 : “这朵小野花你也小心收着。”
看着萧寒一脸茫然，他的嘴角一咧，冷笑的又解释道 : “就在你到来之时，我俩突发奇想，对你这次静坐试炼临时加了一条规矩，那就是你在满足七七四十九天静坐的同时，也需小心呵护着你眼前这朵新鲜的小野花，千万不要让它受到任何损伤，否则…嘿嘿，就算你抗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也不算。”
萧寒仰头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黑白二老，淡淡的应道 : “是，弟子谨记。”
说话的时候，他伸出另外一只空余的手，缓缓摊开，小心托着还在空中悬浮的那朵普通的小野花。
“你还有什么问题？”
脸色已经恢复平静的黑白二老再次倒背着双手，平静的看着萧寒，俩人异口同声，淡淡的说道 :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吧！”
“等等。” 萧寒沉吟了片刻，看着这两位神态表情再次变得一模一样的老者，认真的说道 : “弟子确实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两位前辈。”
“哦？” 俩人同时轻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不过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宗门规定，只要在这寒冰烈火石上静坐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视为通过，我想问的是，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有没有问题？”
两位老者一听这话，同时彻底的怔住了。
他们足足怔住了五六息的时间，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寒 : “你居然想要在这寒冰烈火石上待上更长的时间？”
其实，两位老者如此震惊并不奇怪，玉虚峰上只有经历过寒冰烈火石的门人、弟子，任何人听到萧寒这句话都会震惊，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都会忍不住暴打他一顿。
黑白二老深谙阴阳黑白之道，又是玉虚峰静坐试炼的负责人，更是深知寒冰烈火石的霸道与暴戾，所以他们比谁都清楚，能够在寒冰烈火石上抗住七七四十九天已经是绝大部分天才的极限。
当然，数百年来，玉虚峰参与静坐试炼的弟子不计其数，超过这个极限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是那毕竟是极少数的绝顶妖孽，他们无一不是身怀绝顶灵根品级的存在。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那些拥有绝顶灵根品级的怪物，他们刚一入门就过得了顶级的修炼资源，所以他们获得黄门资格的时候还非常年少，大多只有十来岁。
换句话说，他们参与静坐试炼有着天然的绝对优势。
可是眼前的这位少年，怎么看也不像那种绝顶的妖孽弟子，从他的体貌特征上不能看出，至少已经十四五岁，如此年纪才突破筑基境界，这样的天赋在天才如云的玉虚一脉，也只能算是还可以，并不是特别突出。
而跟那些天赋绝顶的怪物相比，他这样的天赋简直都可以用废物来形容。
所以在完全回过神来之后，黑白二老又忍住补充了一句 : “小子，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萧寒弯腰一礼，很认真的说道 : “弟子不敢与两位前辈开玩笑，弟子只是想提前确定一下，不想到时坏了规矩。”
其实他确实认真的，因为胡戈曾经无意间说过，在这玉虚峰顶的寒冰烈火石上静坐七七四十九天就相当于在下面修炼大半年，而且静坐的时间越长，真元的增加还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对修炼的领悟会突飞猛进。
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或者说是实力。
看到萧寒如此认真的眼神，黑白二老终于确定萧寒不是在跟他俩开玩笑，他们的眉头同时深深的皱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是认真想过这件事的。”
俩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相互看了一眼，皆是皱着眉头沉吟道 : “原本我等以为，这个世上再也不会出现像我俩这样的疯子，如此痴迷这阴阳黑白之道，真没想到，你小子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行，原本上面有规定，任何一位静坐试炼的弟子，无论是谁，在这寒冰烈火石上所待的时间都不得超过八八六十四天，到了这个时间，我俩就得破开结界，但是今日我俩高兴，那破例一次，只要你这副小身板能够承受得住，你想待多久都行。”
“嘿嘿，不过这可是你小子自找的，到时真出了事或者直接翘了辫子也只能算是活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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